83小院夕陽

一場特大的暴風雨襲擊了城市及其周邊地區,據有關專家考證,這場持續三天的暴雨為本市六十年來所罕見。

由於持續暴雨,在南山山區一帶,發生多起山體滑坡,道路衝毀事件,並且發生了數十起交通事故。

其中在南山風景區的一個險要地段發生了一起特大交通事故,一輛下行的大貨車與一輛從度假村回來的小型十五座麵包車相撞,兩輛車都衝出了路基,摔落到數十米深的河溝裏,麵包車上的十一名乘客包括貨車司機全部身亡,無一人幸免。

另據報道。市公安局局長李晴同誌在陪同領導外出考察的時候,因車禍而殉難,市委市政府的主要領導、省公安廳的有關領導出席了李晴同誌的追悼會。

尚平躺在別墅的沙發上,關掉電視,對在自己肚子上依依呀呀地爬來爬去的女兒說道:“小東西,你到底什麽時候才會叫爸爸呀!”

高燕笑道:“她才多大呀,你的要求也太高了。”

“你們要是不天天教她,什麽時候她也不會叫。”

林惠哼了一聲說道:“整天連鬼影都見不到,她能和你玩就不錯了。”

尚平一愣,隨即板著臉說道:“以後注意點,在這個家裏麵不許說這個鬼字。”

說完把女兒塞給高燕,獨自上樓去了。

林惠和幾個女人麵麵相覷,不知道又踩著他哪根尾巴了。

小雅自從那天晚上被送回別墅後,一直就沒有說過話,更沒有出過臥室,除了林惠和喬菲以外,其她幾個女人都不知道真相,還以為挨了男人的責罵正賭氣呢。

尚平走進臥室的時候,小雅正躺在**想心事,見男人進來了就忍不住眼淚汪汪的。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尚平側身坐在女孩身邊說道:“我剛才在電視上看到,那個畜生已經死掉了。”

小雅微微抬了一下頭,忽然恐懼道:“平哥……是不是你幹的……”

“胡說!”尚平眼睛一瞪,可一看見女孩眼睛裏畏懼的神色,就把她攬在懷裏低聲說道:“電視上說得明明白白,他們一群人去度假村玩,回來的時候碰見暴雨,被一輛大貨車撞到河溝裏去了,全部都死了,沒有一個活的。”

小雅抹抹眼淚說道:“那個……王八蛋到底是幹什麽的……”

“誰知道……可能是個當官的吧……他都死了,你就別多想了……再說,誰讓你不聽話呢……”

“平哥……”小雅淚眼婆娑地抬頭看著男人道:“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尚平在女孩臉上親了一下說道:“怎麽會?”看看女孩眼中流露出懷疑的神色,低聲道:“要不我現在就喜歡給你看看?”

小雅一頭鑽進男人的懷裏,嬌聲道:“現在不要……”

尚平拍拍女孩的頭,安慰道:“你好好休息幾天,等心情好了再出去做事。我還有點事要出去一趟。”

尚平剛把車在四合院停穩,建斌就從裏麵迎了出來。

“她怎麽樣?”

“不吃不喝。真沒見過這麽硬的娘們。”

“你回去吧,晚上不要在這裏陪我了。”

“老板,你可要小心,那娘們烈著呢。”

尚平擺擺手,就走進了屋子裏。

蘇碧雙手被膠帶纏在身後,坐在沙發上,閉著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聽見有人進來,眼睫毛抖動了幾下。

尚平盯著女人像是研究古文物一般凝視了好一陣,就走過去坐在她身邊,一邊解著她手上的膠帶,一邊說道:“聽說你自殺了幾回?我不希望你死在我這裏,現在你可以走了,最好找個沒人的地方去死。”

蘇碧睜開眼睛看看已經重獲自由的手,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你說什麽?”

“我說了,讓你快滾,找個沒人的地方拿把刀抹脖子去。”尚平點上一支煙冷冰冰地說道。

“你……你耍什麽花招……有種就給老娘來個痛快的。”蘇碧一伸脖子不屑地說道。

尚平抽著煙沒有理她。

蘇碧仔細看看男人的臉色,和那天晚上殺氣騰騰的樣子完全不一樣,相反,她甚至從中看出了一種無限的傷感。

“你……他們呢……”

“他們全部死了……車禍……現在就剩下你一個人了……”

一陣死一般的寂靜。

“你……為什麽留著我……你想幹什麽……”

尚平心煩意亂地扔掉手裏的煙,把腦袋湊近女人,惡狠狠地說道:“我什麽都不想幹,我說了,你自由了,可以走了,聽不明白?”

蘇碧似乎被男人搞糊塗了,茫然地問道:“為什麽?”

“我告訴你為什麽。”尚平向蘇碧招招手,蘇碧忍不住把腦袋伸了過去。

尚平用幾乎是耳語般的聲音說道:“因為我覺得你像個人,我想在你身上下個精神賭注,希望自己改變對人的看法,重塑生活的信心。所以要留下你這個禍根,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蘇碧似乎有點明白男人的意圖了,挑釁似地說道:“你就不怕我讓你失望?”

尚平一下靠回沙發上,正色說道:“那麽我將輸的一無所有,繼續過這種野獸一樣的生活。”

這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男人啊!蘇碧今天覺得自己算是開了眼界了,以前孫小寧在她心中建立起來的一切準則轟然倒下,她的心裏一瞬間就癡迷的一塌糊塗。禁不住站起身來,就像是個夜遊神一般,悄無聲息地走進了臥室。

現在她哪裏都不想去,她隻想睡覺。

歐陽曉珊和小雨到來的消息來得很突然,以至於尚平有點手足無措,其實,他一直在等待著小雨的電話,他甚至都已經準備好應該說些什麽安慰的話,沒想到人比電話來得還要快。

最近有一件事情讓尚平感到很欣慰,那就是林惠和小雅喬菲自從住進別墅以後,直到現在沒有人表現出要搬回去的意思。

並且幾個女人之間的關係也比以前融洽了,這就大大方便了尚平,每天晚上從這個臥室竄到另一個臥室就像是部隊裏連長查鋪一樣成為例行公事。

所以,既然女人們不提這件事,他也就裝個糊塗,省的每天把時間都花費在從這個女人家到那個女人家的路上。

尚平經過一番權衡,還是決定暫時把小雨母女安排在了四合院,因為林惠那個家裏女人味太濃,他怕歐陽曉珊嗅出味道。

歐陽曉珊母女臉上的陰霾早就在尚平的預料之中,不過,隻要她們不自己說出來,他已經打定主意不主動過問。

當天晚上,吃過晚飯以後,歐陽曉珊因旅途疲倦,早早就睡下了。尚平就趁機在小雨身上動手動腳,結果引來女人含蓄的拒絕。

尚平對此心知肚明,故意問道:“你不會打算為你父親守孝十年吧。”

小雨見男人不高興,就忍不住撲到他懷裏嚶嚶痛哭起來。

尚平一幅茫然不解的樣子,摸著女孩的頭說道:“瞧瞧,不願意就算了,我什麽時候強迫過你?反正來日方長呢。”

小雨這才淚漣漣地看著男人哭訴道:“你知道什麽?我哥哥他……”

“怎麽?他不會又想打我的主意吧。”

“他再也不會打你的主意了……”小雨哭道:“他……出車禍……去世了……就在你們這裏……”說完就哭倒在男人懷裏。

“什麽什麽……你哥哥……不是出國了嗎?”

“誰知道怎麽回事……我們也是前天才接到通知……本來就要過來的……誰知道妍妍聽了這個消息以後就昏過去了……耽誤了一天……”

“那妍妍現在怎麽樣?”尚平急忙問道。

“家裏有人照顧她呢,不過……孩子沒了……”

謝天謝地。尚平心裏感到一陣輕鬆,可臉上卻不敢表現出來。“那他們怎麽說……現在人在哪裏……”

“這事你不要管……上麵說了不讓伸張……明天我和媽媽過去看看……把後事辦了……”

“那總得有個說法呀!”尚平還想從小雨的嘴裏探聽點消息。

“什麽說法?人家就說是車禍?不過,我覺得不對勁,以前我哥在的時候那些人整天圍著他轉,可直到現在那些人連影子都看不見一個,我就不相信他們不知道消息。”小雨氣憤地說道。

要是人人都來才奇怪呢,背後沒人和他算賬就算不錯了。“那我能為你做些什麽?”

“都說了不讓伸張,也就是悄悄燒掉算了。”

尚平一把摟住小雨心疼地說道:“好小雨,你還有我這個哥哥呢,我會比你親哥哥更疼你。”

小雨摟緊男人的脖子幽幽道:“人家是傷心嘛,爸爸剛走……沒想到……”

“天意呀!”尚平忍不住歎息了一聲。

“你說什麽?”小雨抬起頭盯著男人問道。

尚平驚醒過來忙掩飾道:“我是說天意難違,老天爺想讓誰死,誰還能抗拒得了。對了,你媽媽還好吧,我看她好像……。”

“一直心情都不好,你多勸勸她,我看她挺聽你的話的。”

尚平心想,那是當然,心有靈犀一點通嘛,說不定她現在躺在**就在想著自己呢。

想到這裏尚平的身體就有一點反應,小雨感覺到了,就暈著臉低聲道:“你要是難受就……來吧……”

尚平在女孩臉上親了一下說道:“我不難受,為了你哥哥,我今晚就疲軟一回。”

小雨打了男人一下,幽幽地說道:“才不相信呢……你不要幸災樂禍就好了……”

尚平馬上信誓旦旦地表白道:“你把我看成什麽人了,雖然我們以前有過節,可那都是過去的事了,要不我也不會拿出那麽多錢幫他呀!其實,仔細想想,他對你還是挺好的,就看在這一點上,我到時候去他的靈前給他鞠個躬。”

小雨嗯了一聲,就不出聲了。

“小雨。”

“嗯。”

“你說……要妍妍回來怎麽樣?”

小雨盯著男人看了一會兒,歎口氣道:“其實,來的時候我已經問過她了,不可能的,起碼現在不行……你還喜歡她嗎?”

“這和喜歡不喜歡沒關係……我隻是……隻是想讓她……”

“喜歡就喜歡,有什麽可裝的……等我回去以後好好勸勸她……”

尚平的心中湧過一陣感動的熱流,抱緊了女人,哽咽道:“小雨……我……我真是覺得對不起你……我……你家裏出了這麽大的事,我都幫不上你……”

小雨撫摸著男人頭,安慰道:“人家又沒有怪你,看看……多大的人了,還哭呢……”

尚平在小雨懷裏調整了一下情緒,正色說道:“小雨,過幾天我想召開一個家庭會議,我決定讓林惠隻擔任公司的董事長,讓你擔任總經理。

還有,我要宣布和你結婚的事情,這件事我也不想再拖了,今後你和媽媽就不要回北京了,咱們都住在一起。

等這些事情安頓好以後,我想出去轉轉,我現在對什麽都提不起勁,公司的事情就交給你和林惠了。”

小雨一聽,好像心情頓時就開朗了,有點擔心地小聲問道:“這事你和林惠商量過嗎?”

尚平抬起身子不高興地說道:“老子結婚要問她嗎?她又不是我媽?”

小雨一看男人發飆,趕緊摟住他哄道:“好了,不說這事,我是說出任公司總經理的事情總得征求一下她的意見吧,如果她要是有想法,我今後也不好工作呀。”

“這我不管。”尚平打了一個哈且說道:“你是我老婆,又是公司的總經理,這點小事還擺不平呀,睡覺睡覺。”

小雨掐了男人一下,學著林惠口頭禪,說了聲“德性!”就偎在男人懷裏睡了。

這天下午,尚平和歐陽曉珊坐在院子裏聊天,建斌在一邊洗車。經過這些日子的調養,歐陽曉珊的情緒已經好多了,臉上也有了往日迷人的笑容。她幾乎不出門,總是在家裏看書,為此尚平專門給她買回來幾十本她感興趣的書。

其實,尚平心裏清楚,與其說歐陽曉珊是為了孫小寧的死悲傷還不如說是孫海洋的離去讓她一時有一種漂泊的感覺。

對於孫小寧的死,她最多也就是盡點道德範圍內的禮節,內心說不定還有種解脫的感覺呢。所以,尚平在和她聊天的時候,盡量避免談到孫小寧。

“這個小夥子挺不錯,上次我來的時候也是他給我開車,現在這樣踏實本分的年輕人不多了。”歐陽曉珊看著遠處正在洗車的建斌說道。

尚平笑道:“你這樣誇獎別的年輕人我可要吃醋啊!”

歐陽曉珊白了他一眼,嬌聲道:“怎麽?人家就一個女兒都嫁給你了,你還吃什麽醋,難道……”未說完,臉上竟飛起兩朵紅暈。

“你要是喜歡,我就讓他跟著你吧,讓他給你開車。”尚平大方地說道。

“你舍得啊!”

“怎麽不舍得,隻要我有的,隻要你看著喜歡,盡管拿去。當然,隻要把我的小命留下就行了。”

歐陽曉珊斜眼瞟著男人嬌嗔道:“誰稀罕你的小命,對了,什麽時候咱們再去那個聖女湖玩玩,不知道夏天該是一副怎樣的景色呢。”

一抹夕陽落到歐陽曉珊的臉上,幾乎能夠看清她臉上一層淡淡的絨毛,鼻翼的每次翕動都在嘴角帶出兩個小小的酒窩,尚平禁不住看呆了。

“喂,跟你說話呢?”歐陽曉珊輕輕打了男人一下,臉上頓時就抹上一片晚霞。

尚平醒悟過來,癡癡地盯著女人夢幻般地說道:“我很願意陪你去,隻是希望你比冬天的時候更加熱情一點。”

歐陽曉珊抿著嘴似笑非笑地說道:“我是冷血動物呢,不管天冷天熱都一個樣。”

尚平故作恍然大悟的樣子。“對了,你屬蛇,我屬虎。”

歐陽曉珊就站起身來,笑道:“不和你瞎扯,我要去眯一會兒。”

尚平心裏就癢酥酥的,真想就跟了她進去算了,可又一想,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一切都要從長計議。

“建斌,過來。”為了排遣那抹不去的一絲春意,他隻好拿建斌做排遣對象。

“老板什麽事?”

“蘇碧現在怎麽樣?”

“像個正常人了,隻是不太說話,前天問起過你,老板要不要去看看她。”

尚平沉思了一會兒又問道:“教堂那兩個呢?”

“正大興土木呢,再有幾個月新教堂就要竣工了。不過,我看那個朱……”正要說下去,忽然想起了老板的交代,忙改口說道:“那個女神父氣色挺好的,哪裏像是患了絕症的樣子?”

尚平罵道:“如果讓你看出來,那些醫生不是都要失業了嗎。”

建斌摸著腦袋笑笑。

“地圖和穿山甲最近都忙什麽呢,媽的,自從上次喝完酒之後怎麽老是不見人影。”

建斌笑道:“他們忙著呢。”

“忙什麽?”

“都和女人有關。”建斌笑道:“穿山甲愛上了一隻貓頭鷹,地圖喜歡上了一個狐狸精。”

尚平哈哈笑道:“那你呢,你就沒有自己喜歡的姑娘嗎,你老娘還等著抱孫子呢?”

“我不是還年輕嘛。”建斌笑笑。

尚平忽然心中一動,盯著建斌問道:“你喜不喜歡愛琳,如果喜歡我就去給你說說。”

剛說完,心裏就有點後悔,禁不住想起了當年給張銘介紹喬菲的事情來,結果喬菲最終成了自己的女人,導致了他和盧鳳的一段扭曲的戀情,這和他後期的性格轉變有直接的關係。

建斌幹脆地說道:“我不要。”

尚平一愣,心想這小子回答的倒是幹脆。“怎麽?愛琳長得對不起你嗎?你難道就不喜歡。”

“愛琳倒是很漂亮,是個男人都喜歡。”

“那你他媽的還裝什麽蒜呢?”

“我不要是因為她是老板身邊的人。”

“媽的,你是不是擔心老子給你戴綠帽子?”

“這倒不是,主要是老板身邊的女人都讓人捉摸不透。”

尚平聽了半天說不出話,建斌還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麽,得罪了老板,沒想到尚平站起身來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好好,你比張銘強……”

這年的秋天,尚平帶著蘇碧和楊嫂在上海坐上了一艘開往日本的遊輪,開始了他對女人們多次提到過的考察旅程。

然而,從那以後,家裏人就和他失去了聯係,開始的時候,女人們急得就像熱鍋上的螞蟻,甚至出現過一點小小的**,不過在林惠和小雨的處置下很快就平息了,大家還是像往常一樣生活,仿佛把男人當成了一個隱形人,無處不在又處處在。

小雅終於沒有實現自己對男人許下的“再也不出門”的承諾,和高燕開起了酒店,不過,小雅也有自己的理由,她本來是想著守在家裏伺候男人給他生孩子的,可是,男人連影子都不見,讓自己怎麽個守法嘛。

在這期間,市公安局和省公安廳,檢察院等執法部門多次對惠亞公司進行審查,甚至還派了臥底。

表麵上是查公司違法經營的問題,實際上是想查尚平資產的去向,折騰了幾個月以後,李長年終於沒有抗住來自方方麵麵的壓力,最後隨著他的離休不了了之。

三年以後,在公司即將召開一年一度的股東大會的時候,忽然接到一份來自新加坡的律師函,大意是說,公司的大股東楊曉娟女士將親自來參加這個盛典。

這在尚平的幾個女人中引起了不小的風波,即使財務總經理喬菲對這個影子股東也是所知甚少。

那天,公司的高層都在會議室裏等待著歡迎大股東的來臨,當一個微胖的中年婦人儀態萬方地走進會議室的時候,林惠覺得這個女人好麵熟,似乎很像自家的楊嫂,可是,那個楊嫂土裏吧唧的,哪裏有這種風度氣勢,莫不是自己眼睛看花了。

“你好,林惠,你不認識我了?”女人握著林惠的手笑眯眯地看著她。

林惠忽然就想起了那個遙不可及的冬日,一個女人來應聘保姆,她說她叫楊秀萍,可是,她的身份證上卻是楊曉娟。

該死的男人。林惠心裏恨恨地罵著,一邊熱情地握著楊嫂的手,笑道:“哎呀,楊嫂……不……曉娟……”

一瞬間,會議室裏就亂了套,一群尚平的女人湧上前來,圍著楊嫂嘰嘰喳喳地問個沒完,可沒有一個問題是關於她們男人的。

最後,還是小雨忽然想起了男人,大聲製止了眾人的吵鬧,盯著楊嫂問道:“平哥在哪兒。”

這天晚上,在為大股東舉行的盛大的晚宴上,楊嫂莊重地宣布了男人即將歸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