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賊心不死
吃過早飯以後,林惠和喬菲都扭扭捏捏地表示今天不打算去公司了,要在家裏陪男人,可話剛說完兩人的手機就響個不停。
尚平就沒好氣地說道:“都去公司吧,你們現在可是大忙人,我可不敢耽誤你們的大事。”
等兩個女人出了門,尚平就坐在那裏長籲短歎,從昨晚開始憋著的一團火轉了一圈以後居然還是得不到發泄,忍不住板著手指頭細細把自己的女人們數了一遍。
小雨就不用說了,作為總經理隻能比林惠還要忙,小雅在酒店,要想幹那事倒也方便,但是幾乎可以肯定,隻要一見麵小雅第一件事就會提到她那個另立門戶的計劃。
這個問題自己目前還沒有考慮成熟,在沒有答應她的那個計劃之前,小雅可能也不會有多少熱情,自己可不想一邊幹那事,一邊和她談生意。
而高燕和盧鳳倒有可能閑著,隻是離的太遠,遠水解不了近渴,自己總不能為了泄火就跑上二十公裏路吧。
不行的話還是去建斌給找的那個房子算了,說不定他已經把他老娘接過來了。忽然,一張美豔的麵容在麵前閃過,歐陽曉珊的絕世風華就占據了尚平的大腦,她也應該是個閑人。
一想起歐陽曉珊,尚平的心裏就不僅僅是衝動了,雖然他知道,自己去找歐陽曉珊不但解決不了生理問題,反而會火上澆油,讓內心的那股邪火燒得更旺。但是,他也很清楚,除了情感上的思念之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和她談談。
這樣想著,尚平就抽了自己一個嘴巴,有多少大事等著自己去做呢,怎麽能盡想著女人呢?對自己來說,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對自身處境的安全做一個全麵的評估,然後把那筆巨款神不知鬼不覺地弄進來,到那個時候再享受女人也不遲啊!
這樣想著,尚平就穿上衣服出了門,他也不給建斌打電話,在路邊攔了一輛車租車,直奔歐陽曉珊和小雨住的四合院。
四合院的大門沒有關,走進裏麵就看見院子裏堆著一個大雪人,尚平心裏一樂,不知道這個雪人是出自小雨之手還是歐陽曉珊的傑作,端詳了一陣,他忽然覺得這個雪人臉上的表情以及過於突出的腦門怎麽有點自己的影子。
一想到這個雪人有可能是歐陽曉珊的作品,尚平心中一陣無法掩飾的激動,難道她心裏對自己寄托著一份思念?
正當尚平沉浸在一股暖流編織的氛圍中的時候,就聽見開門的聲音,一抬頭就像是被人點了穴道一樣愣在那裏,一雙眼睛直愣愣地盯著站在門口的美婦,強忍著一股撲上去的,可眼睛裏流露出的狂熱的神情,把內心的欲念泄露無疑。
歐陽曉珊身穿一件天藍色的緊身羊絨衫,中式西褲,把一個豐腴的身子勾勒的分外誘人,特別是那一頭秀發高高地盤在頭頂,修長雪白的頸子象牙般光潔耀眼,如果尚平不是意外到來,還以為女人是刻意為自己打扮過呢。
“聽小雨說你要回來了,我琢磨著應該就在這幾天,怎麽老是改不了偷偷摸摸的毛病?”歐陽曉珊自然讀懂了男人眼神中的那股熱力,惟其如此,她的開場白平靜而得體,盡量符合自己準嶽母的身份。
“這個雪人你堆的?”尚平似乎想驗證自己心中的猜想。
歐陽曉珊瞥了雪人一眼,臉上就泛起微微的紅暈。“前天下了一場大雪,閑著沒事就和小雨堆了個雪人……進屋吧,好冷呀!”
尚平暫時收斂起心猿意馬的心理,走進溫暖的客廳,發現裏麵的布局和家具都已經換過,那些紅木家具在小雨北京的家裏見過,女人把它們搬到這裏顯然是打算在這裏守著女兒長住了。
房間裏溫暖如春,空氣中散發著一股熟悉的淡淡幽香,已經分辨不出哪種是女兒的哪種是母親的。
唯一讓尚平感到刺眼的是牆上的那副畫,那是孫小寧生前送給小雨的,不知道是誰主張把它掛在客廳裏,多半是小雨,畢竟他們是親兄妹,這幅畫也許是出於妹妹對哥哥的懷念吧。
“你好像瘦了,在國外很辛苦嗎?”歐陽曉珊優雅地坐在尚平的對麵,邊說邊撫摸著腿上的一隻金毛犬。
堆雪人,養狗,精心布置的房間都說明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她一定很寂寞。
“水土不服啊,出去才知道什麽最令人懷念。”尚平壓低嗓門,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感慨多情。
歐陽曉珊微微一笑,把懷裏的小狗放到地上,若有所思地問道:“這就是你回來的理由?”
“這個理由難道還不夠充分嗎?”尚平挪動了一下自己的腳,因為那隻小狗跑到他身邊,在他的鞋子上嗅來嗅去,似乎是在替主人鑒別來人的危險程度似的。
“你見小雨了嗎?”歐陽曉珊換了一個問題。
“還沒有。”
“那麽見過林惠了?”
尚平知道自己的把戲哄哄那些小女人還行,肯定瞞不過歐陽曉珊,隻得實話實說。“我昨晚回來很晚了,就直接回家了。”
歐陽曉珊心裏有點懊惱。回家?到底哪個是你真正的家?小雨算是你的什麽人?林惠重要還是小雨重要?如果說這些問題以前還不到明確的時候,那麽他這次回來必須有個清楚的交代。
“你打算什麽時候和小雨結婚?我希望你有個日程安排。”
尚平心裏一陣失望,倒不是和小雨結婚這件事,而是歐陽曉珊越來越明確的把自己擺在了一個長輩的位置上,這與他幾年來的臆想出入太大。
既然她想談嚴肅的話題,那就先說正事。
“和小雨結婚一直是我考慮的一件大事,但是……在沒有明確這座城市是否歡迎我之前,我不能確定日程。”
歐陽曉珊半天沒有出聲,她雖然不清楚男人在出走之前到底幹過什麽,但通過小雨的片言隻語就能判斷出他幹的絕對不是小事。這使得歐陽曉珊一想到女兒和他之間的關係就感到深深的不安。
不過,她心裏也清楚,眼前這個男人和女兒之間的糾葛並不是她這個母親能夠化解得了的,唯一期望的是希望男人能夠吸取教訓,給自己母女一個穩定的生活環境。但是,他能做到嗎?
“這個城市是不是歡迎你,要看誰代表這座城市……前一陣,新來的市委書記王寶章來看過我……”
抬頭見尚平一幅驚訝的神情,歐陽曉珊便擺擺手笑道:“你別誤會,我可不認識他……他也許是從北京或別的渠道打聽到我的情況……
完全是禮節性的拜訪,雖然海洋已經不在了,可還有點影響力,他來這裏就算是慰問老幹部的遺屬吧。”
尚平這才知道王振良已經不當市委書記了,建斌這蠢貨還不知道呢。他知道歐陽曉珊還應該有後話,所以就沒有出聲,同時一個念頭閃過腦際,就憑歐陽曉珊的身份,隻要她願意,通過一些關係在這座城市裏還是能說上幾句話的。
“他問到了我和小雨的生活……”歐陽曉珊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我側麵提到了女兒的未婚夫,他知道你的事情,也沒有回避,他說你創辦的惠亞集團公司為這座城市做出了重大的貢獻,現任政府不會糾纏於以前一些捕風捉影的事情……他還說,如果你回來的話,他想和你見個麵……”
尚平感到自己的一顆心呯呯亂跳,這倒不是因為新來的王書記的表態,而是透過女人輕描淡寫的話語窺見了她在自己身上的良苦用心。
看來在自己還沒有回來之前,她就已經開始給自己鋪路子了,就這一點來說,其他幾個女人都望塵莫及。
心裏一激動,尚平知道多說無益,就從口袋裏麵拿出一隻錦盒,站起身雙手遞到歐陽曉珊的麵前,不好意思地說道:“我知道什麽寶貝也入不了你的法眼,這隻是我的一點小心意……”
歐陽曉珊瞥了一眼錦盒,居然撲哧一笑,這一笑頓時就一掃男人進門以來沉悶的氣氛。“吆!還是留給小雨吧,我是無功不受祿。”
“小雨當然也有,你該不會嫌棄吧……”尚平怕歐陽曉珊拒絕,用上了激將法。
“好吧好吧,如果我不接受你又該胡思亂想了。”說完,歐陽曉珊沒來由的一陣臉紅,趕忙補充道:“就當我替你照顧小雨的回報吧。”說著就接過錦盒,隨手放在身邊,那神情就像是一件普通的玩物。
尚平沒有坐回原來的地方,而是厚著臉皮坐在了女人身邊,那股幽香熏人欲醉。
歐陽曉珊瞥了男人一眼,心裏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挪動身子稍微和他拉開一點距離,試探性地問道:“這次回來有什麽打算,要不要親自打理公司。你這甩手掌櫃可真是做的出神入化了。”
尚平嘿嘿幹笑幾聲,心裏琢磨著要給自己的準丈母娘露多少底,如果一下和盤托出自己的計劃很可能會嚇著她,分寸很重要。
“林惠和小雨他們做得很好,說實話,在生意上我荒廢的太久了,今後也不打算參與公司的事務。不過……”
尚平扭頭盯著歐陽曉珊的眼睛慢條斯理地說道:“我也不想閑著,總得找點事做,不然讓小雨看笑話呢……”
“具體說說想幹什麽?”歐陽曉珊倒是挺佩服女婿的胸懷,這麽大的公司說放棄就放棄了,同時也為他想幹點正事而高興。
“說起來還需要你幫忙呢?”尚平好像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
“吆,怎麽又扯上我,我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老太太能幫你什麽忙啊?該不會是又想聘請我當顧問白白給我送錢吧。”說完捂著嘴吃吃地笑起來。
女人一瞬間顯露出的嬌態讓尚平心中一動,不過,眼下是說正事的時候,趕緊斂斂心神,正色道:“我聽小雨說你認識一些部隊後勤部門的首長,不知道能不能幫我介紹點關係……”
歐陽曉珊一愣,心裏罵開了小雨,這死丫頭居然什麽都告訴男人,就不能留下點,女人如果在男人心裏失去了神秘感可不是好事,什麽時候可要提醒她一下。
“這要看你做什麽生意,如果你想販賣軍火我是幫不上你的忙,如果是正當生意的話……”
歐陽曉珊邊說邊猜測著男人的意圖。難道他想和部隊做生意?
“絕對正當生意。”尚平信誓旦旦地說道:“具體我還沒有想好,到時候你可不能推脫啊。”
“好吧,那你能不能先透露一點實質性的東西,我也好有個思想準備。”歐陽曉珊半開玩笑地說道。
同時心裏有點納悶,男人怎麽突然會產生和部隊做生意的念頭,部隊和民間都有哪些貿易,他這些年待在國外,怎麽就知道和部隊有生意做呢?
尚平心想,先透露一點也未嚐不可,又不是見不得人的生意,反正她早晚也會知道,略一沉吟,一臉神秘地說道:
“我沒什麽可瞞你的,我想投資製藥行業,我們這裏出產中草藥,資源得天獨厚,以前我就有這方麵的打算,隻是擔心市場不景氣。
現在我得到可靠消息,部隊目前的采購模式已經發生了變化,他們希望由地方企業來生產一些民用產品,藥品就是其中之一。
不過我請你先替我保密,因為我不想讓外界知道是我在投資,畢竟我……以前得罪的人太多,我不想在吸引太多的目光盯著我……”
“難道對小雨和林惠也保密?”歐陽曉珊不知道尚平為什麽神秘兮兮的,難道真的是不想引起外界的注意?
“對,我沒有其他的意思,其實廠子建起來之後我也不會親自參加管理,我回來之前已經和新加坡的一家著名製藥廠談妥了,我出錢,他們出技術和管理人員。”尚平淡淡地說道。
“可你要從公司抽走資金,這能瞞著林惠和小雨嗎?”歐陽曉珊皺著眉頭問道。
“這個……我有另外的融資渠道……”尚平吞吞吐吐地說道,在資金的問題上他顯然不願意多談。
歐陽曉珊心裏暗暗吃驚,投資製藥行業少則數億多則幾十億,他說的那麽輕鬆,他哪來這麽多錢?難道這幾年在國外發了大財?
尚平早就看透了歐陽曉珊的心思,淡淡一笑道:“你就別胡思亂想了,我這些年在國外投資金融業,運氣還不錯。”
這個解釋雖然牽強,可歐陽曉珊也沒發現什麽破綻,隻能說這個男人的運氣好的出奇,做什麽成什麽,要不搞了一個小公司,整天不聞不問的,居然就上市了,居然就成了省裏麵的龍頭企業,這能說是他的勤奮換來的嗎?隻能用運氣來解釋。
歐陽曉珊不想再糾纏這個話題了,反正有些事情自己永遠也搞不懂。“我認識的那幾個人都是海洋生前的故交舊友,也不知道能不能幫上你的忙。”
“不管能不能幫上忙,我這裏都先謝謝了。”尚平笑道。
“瞧你,一家人還說這樣見外的話……”歐陽曉珊臉上一熱,補充道:“你打算就要著手了嗎?剛回來也不歇幾天?”
“我這幾年歇的時間太長了,我打算著手把機構先組建起來,這個行業技術性強,雖然新加坡那邊負責技術,可咱們也不能兩眼一抹黑,我要培養起自己的技術力量,不然到時候處處受製於人可不行。”
歐陽曉珊點點頭,覺得尚平出去這幾年回來除了對自己的那點賊心沒變外,其他方麵變化挺大,似乎變得更加小心翼翼,也更謹慎了。
“光顧著談生意上的事,我都忘記問了,曉明現在怎麽樣,我聽說他現在在建築公司負責項目呢。”尚平見自己的目的達到了,就轉移了話題。
歐陽曉珊聽男人提起歐陽曉明,心裏就產生很多感觸,覺得自己剛才對剛剛回來的男人太冷淡了點,想當初在上海的時候自己不是曾經……
這樣想著心裏就覺得有點愧疚,看著男人的眼神就變得溫柔起來,腦子裏又回想起在上海和男人共同度過的那些艱難時刻。
“說起曉明……我真的要好好謝謝你……他現在完全是一個正常人了,去年結的婚,要不是你,我這唯一的弟弟還不知道……”說著眼睛就有點微微濕潤。
看著女人感慨的樣子,尚平忍不住就抓住了她的一隻手,低聲道:“一家人你又何必說兩家話呢……”
歐陽曉珊輕輕地**了兩下,就任由男人握住了,心想,都讓他親過了,握握手也算不上什麽,隻是心裏有點不自在,把頭扭到了一邊,牆上孫小寧送給小雨的那幅畫就進入了眼簾,不禁心中一動,似自言自語道:“你如果不喜歡這幅畫,我就把它取下來。”
尚平聽了這句話,握著女人的手忽然就放開了。
她這話是什麽意思?剛才剛進來的時候自己多看了那幅畫兩眼,難道就被她看出了自己的不安?也許她什麽都知道,當然,也許她什麽都不知道,隻是細膩感情的一種表達罷了。
一直到中午,尚平再沒有和歐陽曉珊說過一句正經話,他見女人好像並不討厭自己的瘋言瘋語,就挖空心思說出一些曖昧的話,搞的女人臉上白一陣紅一陣。
不過,她已經打定主意,隻要男人不動手動腳,嘴上就讓他過過癮,而事實上,她自己也挺享受這種氣氛,如果不是顧及小雨,她很可能還要回幾句嘴呢。
保姆端上了午餐,兩個人在一種微妙的氣氛中吃完了飯。
按照尚平的本意,他還想繼續近距離欣賞女人的一嗔一笑,順便再和她說說自己在國外的一些有趣的見聞。
遺憾的是歐陽曉珊站起身來說道:“我不陪你了,中午我總是要眯上一陣,你如果想睡就到小雨房裏睡一會吧。”
尚平絞盡腦汁也沒能把兩人的關係恢複到以前那種親熱程度,心裏微微失望,現在女人要進去睡覺,他總不至於跟著進去吧,所以,為了給自己以後留有餘地,他知趣地告辭了。
“晚上我再過來,不知道小雨今天會不會加班。”走到門口尚平回頭說道。
忽然就發現歐陽曉珊手裏正拿著自己送她的禮物,一雙眼睛看著自己的背影,竟是一臉若有所思的神情。
出了四合院,尚平站在馬路邊心裏還回味著歐陽曉珊說過的話,雖然女人今天的言談舉止基本上有點出乎他的預料,可他並不氣餒,畢竟三年沒有見麵了,感情上的疏遠是難免的,好在後麵有的是時間,一切都還會再回來。
就在尚平站在馬路邊想著該往哪裏去的時候,距離他一千多公裏之外的北京卻有兩人人正談論著他。
這是一棟位於南池子大街上典型的北京四合院,已經被列入國家文物保護單位,土灰色的牆壁與周圍的現代建築的色調形成強烈的反差。
在四合院一間裝飾典雅古樸的書房裏,梁春旺正專心致誌地看著手裏麵的一份材料,對那位筆挺地站立在自己麵前的女人視而不見。
女人看上去二十五六歲的樣子,上身穿一件小羊羔皮夾克,下麵是發白的牛仔褲,一頭長發隨便紮了一條馬尾耷拉在身後。一張鵝蛋臉白皙嬌嫩,鼻梁挺拔,雙目含情。但臉上卻是一片肅穆的神情。
“紀中校,你坐吧。”良久,梁春旺摘掉老花鏡抬起頭來,一雙銳利的鷹眼把女人上下打量了一番開口說道。
“是!”被稱為紀中校的女人雙腿一並,似乎早就看好了坐的位置所在,隻見她不轉身,後退幾步就到了一把椅子前,然後挺腰曲腿端端正正地坐在了椅子上,上身仍然保持挺直。
“半個月過去了,我相信你對任務已經有了充分的理解,時間不等人啊……”梁春旺說著從桌子上拿起一支大雪茄要在嘴裏。
“今天叫你來——”由於雪茄太粗,梁春旺的口齒不太清楚,於是又把雪茄拿在手裏繼續道:“我想了解一下你這段時間準備的情況,另外也就算是戰前的動員吧。”
“請首長指示!紀中校一挺胸部,梁春旺的一雙眼睛就在她的那個部位停留了幾秒鍾。
“那麽,你先說說,為什麽這次任務要選擇一位女性去執行呢?梁春旺說完,仿佛再也受不了手中雪茄的**,哢嚓一聲就點上了。
“因為目標喜歡女人!”幹脆利落地回答,絲毫沒有拖泥帶水。
“錯!”梁春旺一口濃煙噴出,讓紀中校的一張臉籠罩在自己的煙霧之中。
“因為目標喜歡漂亮的女人。!”紀中校馬上糾正道。
“錯!”梁春旺又噴出一口煙。
紀中校從椅子上筆挺地站起來,大聲道:“請首長指示!”
梁春旺點點頭,把抽了幾口的雪茄在煙灰缸裏掐滅,朝女人擺擺手,示意她坐下。然後用柔和的聲音說道:“我對你的軍事素質很滿意,從現在開始,你要進入角色,我要看看,作為一個女人和軍人你的反差有多大。”
紀中校一聽,就像是變色龍一樣馬上就進入了另一種狀態。之間她整個身子鬆弛下來,剛才還挺直的腰板瞬間就變得柔軟無比,一雙腿緊緊並在一起,雙手交叉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臉上竟然浮起一層淡淡的紅暈,以一種極具**力的嗓音柔柔地哼道:“請首長教我。”
梁春旺眯著眼睛把女人端詳了半天,滿意地點點頭,身子靠近背後的椅子裏,一手摸著下巴,慢吞吞地說道:“他喜歡有特點的漂亮女人。這些特點包括豐腴的身子,不可捉摸的性格,聰慧的大腦,羞澀與**的融合,如果再有一個悲慘的家世就更好了。他出身底層,和同一階層的女人更容易引起共鳴。”
“首長。”紀中校柔聲道:“這些我都已經研究過了,剛才是被首長的……威嚴嚇住了,所以……”
“我有這麽可怕嗎?”梁春旺臉上的一絲笑意一閃而逝,隨即就沉下臉來嚴肅說道:“你的小分隊成員都到位了嗎?”
“不僅已經到位,實際上我們的一個成員已經和目標做過短暫的接觸……”
“哦?他已經回來了?”梁春旺禁不住直起腰來,頓時就來了精神。
“我相信他不是正當手續進關的,要不也不可能逃過我們的眼線,根據我的研究,他在國外這幾年很有可能和什麽組織掛上了鉤。”紀中校眯起眼睛,腦子裏勾勒著目標的形象。
“不能小看他啊,什麽人能在國外一口氣憋三年而不給家裏打一個電話呢?遺憾的是他在國外的情況我們一無所知。”梁春旺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
“我已經做了兩手準備,海外組已經派出去了,隻要抓住蘇碧這個叛徒,錢的線索就算有了。”提起蘇碧的名字,紀中校臉上一副義憤填膺神色。
梁春旺沉思了片刻,抬頭盯著女人問道:“憑你對整個情況的研究,你覺得那筆錢在尚平手裏的可能性有多大。”
“百分之八十。”紀中校稍一沉吟就肯定地說道:“根據我對孫小寧出事前後的一些材料分析,我肯定他和尚平見過麵……”
“你就憑這點來判斷那筆錢在尚平手裏?小雨是他的親妹妹,歐陽曉珊是他的繼母,那個張妍是他的情人,他為什麽不把錢給家裏人,反而相信尚平呢?”梁春旺顯得急躁起來,打斷女人的話問道。
紀中校此時並不驚慌,伸手把散落在額頭的幾縷秀發撩到腦後,從容答道:“我認為那筆錢並不是孫小寧自願交給尚平的,而是被迫,甚至……”
“你想說什麽?”梁春旺身子前傾。
“孫小寧是不是意外死亡目前也無法確定,會不會和尚平有關?”紀中校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猜想。
梁春旺把身子一下靠進椅子裏,一隻手指著女人嚴肅說道:“你超出了任務賦予你的權力,你要明白,我們不是派你去偵破孫小寧的意外死亡案,也不是讓你去尋找幾年前的某個真相……
記住!你唯一的任務就是把那筆錢找回來,至於尚平的行為我們不做評判,我們又不是警察法官。
甚至可以這樣說,如果你能說服尚平交出這筆錢,過去的事情可以一比購銷,他愛幹什麽就去幹什麽?遺憾的是他不是那種人。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紀中校沒想自己一提到孫小寧的死因,首長竟然會如此的激動,一時就愣在那裏,心裏把首長的話又琢磨了一遍。
“我必須再次向你申明本次任務的紀律。”梁春旺說著朝女人伸出一根手指。“一,絕密,你的一切行動隻向我一個人負責。
二,不該管的閑事絕對不能插手,三,不到萬不得已不許搞出人命。最後一點,你一定要明確,你不代表任何組織,從現在開始你在相關部門的一切記錄全部銷毀,也就是說,你這個人根本就不存在。”說完居然有點微微喘息。
“首長,我都記住了。”紀中校臉上神情凝重,似乎已經結束了女人的角色,又恢複了職業狀態。
梁春旺點點頭,拿起剛才掐滅的半截雪茄,先在鼻子上深深地嗅了一下,然後就點上了。“上次我曾告誡過你,小分隊的成員裏麵絕對不能有人和孫海洋家族有任何的關係,這點不用我強調了吧。”
見女人點點頭,接著繼續說道:“你剛才說一個成員和尚平已經有過短暫接觸,說說具體情況。”
“我們在他必然出現的幾個地方安插了人,當然不是核心成員,昨天晚上,我的一個釘子在一個酒店裏麵一眼就認出了目標,沒有具體行動,不過,我相信我們的人給尚平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許還有機會和他接觸。”
“是個女人?”
“是的。很年輕。”
梁春旺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嘴裏噴出一口濃煙,然後愜意地閉上眼睛靠在高背椅子上,兩眼望著天花板,仿佛陷入了沉思。
一時房間裏靜悄悄的,隻有一座落地座鍾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紀中校一雙秋水般的美眸緊緊盯著沉思中的男人,一副隨時準備執行命令的狀態。
“你去那邊準備了幾個身份?”梁春旺並沒有睜開眼睛。
“三個。”
“有兩點你要注意,不能以你的身份和當地的公檢法有任何實質性的接觸,尚平的生意現在做大了,耳目也會越來越靈敏,在沒有把握拿到那筆錢之前千萬不能讓他嗅到任何危險,否則他要是再消失上三年的話,我這把老骨頭不一定能等到那個時候。”、
紀中校靜靜地聽著,從照片上認識的那個男人的形象在心裏變得越來越清晰起來。
“還有,對孫海洋家裏的遺屬要采取迂回策略,不能正麵交鋒,畢竟我們這行有自己的傳統,對死人不做評價……至於那個張妍,我個人感覺她不會知道太多,你不必在她身上費工夫。”
紀中校還豎著耳朵傾聽,可好久都沒有再聽見首長的聲音,不禁伸長脖子一看,首長好像已經睡著了。
她知道,這最後的動員到此結束,於是悄無聲息地站起來,輕輕拉開了房門正準備離去。
“等完成任務以後……”忽然身後響起了首長的聲音,紀中校馬上轉過身來,隻見梁春旺已經坐直了身子,一雙眼睛閃閃發光地盯著她。
“等完成任務以後,你將獲得一大筆獎金,然後去一個你喜歡的國家了此一生。當然,肯定是幸福的一生。”說完對著女人露出一絲慈祥的微笑,那模樣就像是一個爺爺留給孫女一個美好的永遠無法兌現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