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紅顏知己
尚平從地上慢慢地站起身來,然後盡量不去驚動歐陽曉珊,隻是靜靜地坐在她的身邊,把雙手埋在雙手中,靜靜地等待著丈母娘的判決。
“小雨知道嗎?”
“知道。”
黑暗中傳來歐陽曉珊一聲痛苦的歎息。同時也隱含著深深的無奈。
“我真是小看你了……小尚……你今天告訴我這些,其實就是想把我也拖進你的爛泥潭,這樣,我們母女就隻能和你一條道走到黑了……我說的沒錯吧?”
歐陽曉珊的話雖然軟弱無力,但是聽在尚平耳朵裏還是異常具有威懾力。
“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尚平說著居然從口袋裏麵摸出一支煙點上了。
歐陽曉珊不知從那裏來的力氣,忽然從沙發上直起身來,一把奪過男人手裏的煙扔到地上,悲憤地大聲說道:“那你讓我怎麽想?”
尚平絲毫都沒有理會女人的歇斯底裏,不緊不慢地又從口袋裏掏出一支煙,叼在嘴上,還沒有來得及點上,又被歐陽曉珊一把打落在地上。
“別這樣,別破壞裏了你在我心中貴婦的形象。”尚平慢條斯理地說道:“你不知道,在我的心裏你不但是我崇拜的偶像,還是一切美德的化身,不管發生了什麽事,你都應該保持風度。”
“你……你這個壞蛋……”歐陽曉珊雙手捂著臉,又跌回到沙發裏,嚶嚶地哭泣起來。
尚平也不管哭泣的女人,隻管點上第三支煙,一口接一口地吸著,兩眼望著屋頂,也不知他在想些什麽。
最後,他站起身來到歐陽曉珊剛才洗澡的衛生間,拿了一條毛巾,然後就坐在她的身邊給她擦眼淚,而歐陽曉珊就像是麻木了一樣任他施為。
“我知道你有很多了不起的朋友,你完全可以毀了我,不過,我希望你聽完我的話以後,再作出你的判斷。”
在接下來的近一個小時的時間裏,尚平坐在黑暗中就像是自言自語似的,從股票說到林惠,從鄭剛說到祁順東,從祁順東說道小雨,從小雨說到孫小寧……
歐陽曉珊已經停止了抽泣,似乎已經沉溺於男人驚心動魄的故事中了,直到尚平說到小雨開槍打死了老楊的時候,她忍不住再次從沙發上跳起來,一頭撞進他的懷裏,兩手無力地捶打著他的心口,哭泣道:“你這個壞蛋,你想害死她呀……小雨……”
尚平雙手一把將女人圈進懷裏,任由她不停地撲打,直到她筋疲力盡為止,才又繼續說道:“我從來都沒有想把小雨扯進來,我甚至做了最壞的打算,如果出事我會承擔一一切……至於殺死孫小寧也不是我的本意,但我不後悔,也不內疚,這是兩個男人你死我活的較量,隻是沒想到小雨會……懷疑到我……一切都是天意……”
歐陽曉珊就那樣趴在尚平的懷裏一邊哭泣一邊聽著男人的故事,最後她停止了哭泣,但是沒有離開她的懷抱,仿佛被他驚心動魄的故事情節吸引住了。
對於此刻的尚平來說,歐陽曉珊是不是在聽,她心裏有什麽感受,聽完之後她將會采取什麽行動,所有這些對他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在訴說,訴說自己心裏最隱秘的部分,釋放著多少年來無法釋懷的壓抑和重負。他沒有任何隱瞞,沒有任何修飾,就像是在講述一件和自己毫無關係的坊間傳聞。
當他終於講完的時候,在感到一陣輕鬆的同時也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倦,以至於沒有力氣抱住懷裏的女人。
“如果說小雨的卷入實屬的話,那麽,你現在把這一切告訴我是何居心。”黑暗中響起歐陽曉珊微弱的聲音,除了因哭泣使嗓音有點沙啞之外,語氣基本上已經平靜下來。
“因為,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親媽呀,我不對你說還能對誰說呢。”尚平的話聽上去就像是個小無賴。
歐陽曉珊仿佛這時才發現自己的整個身子都趴在男人的懷裏,忽然就一把推開了她,拿著毛巾擦擦眼淚,恨聲道:“滾一邊去,人家才……生不出你這樣的兒子……”說完,就感到臉上一熱。
雖然歐陽曉珊的心裏仍然忐忑不安,可也不知道是男人的話打動了她的心,還是長期以來封閉壓抑寂寞已久的心受到了刺激,心裏竟然有種興奮的感覺。
尚平見女人已經承受住了自己無情的打擊,就打蛇隨棍上,一個身子湊過來低聲道:“如果我不把事情告訴你的話,將來一旦我出了事,那筆巨款交代給誰呀!”
這句話讓歐陽曉珊的腦子就轉到了男人剛才的故事情節之中,她吸吸鼻子,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臉,幽怨地說道:“你……怎麽對小雨交代啊……”
尚平自然知道歐陽曉珊指的是自己殺了孫小寧這件事。心有成竹地說道:“我將隱瞞她一輩子。我會打消他的一切疑慮,我不會讓她生活在陰影裏。但是,必須在我把一切事情都擺平之後。”
歐陽曉珊怔怔地說不出話來,可她知道,除了這樣之外也沒有其他的好辦法,按照小雨的性格,一旦她知道是尚平殺了孫小寧的話,且不說她會才采取什麽行動,這輩子肯定是生活在內疚和不安之中了。
“你這個壞蛋……殺這麽多的人,就不怕報應?”歐陽曉珊一根纖纖細指點在了男人的腦門上。
尚平居然憨厚地一笑,低聲道:“我的手和你的一樣幹淨,我從沒有殺過人,甚至連見都沒有見到過。”
“都是你在後麵指使的……和你親自殺的有什麽區別?”歐陽曉珊躲開近在咫尺的那張臉,心裏慌慌的。
“你有什麽證據?”尚平嬉皮笑臉地說道,又湊了上去。
“你……”歐陽曉珊雙腳一縮躲到了沙發的角上,浴袍的一角滑了上去,露出一截雪白的腿,雖在黑暗中仍然刺的尚平眼花繚亂。“這可是殺頭的事情……你就不怕……”
尚平挪開視線,他怕自己再看下去會流鼻血。“所以我隻告訴你一個人,要是別人的話,打死我也承認……”
尚平的話雖然帶點無賴的腔調,但歐陽曉珊還是驚異於男人對自己的信任,他能把這樣的事情告訴自己,明擺著就是把自己當成了……
“你先不要得意,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紙包不住火,我告訴你……張妍已經和梁春旺攪到一起了,如果他知道是你殺了孫小寧的話……”
“你說什麽?”尚平一把抓住了歐陽曉珊的手,心裏的震驚不亞於剛才歐陽曉珊聽了他的話以後的反應。這怎麽可能?這有什麽不可能?那個拿著手槍的老太太再次浮現在尚平的腦子裏。怪不得她如此猖獗,原來投靠了新主子了。隻是不知道這兩個人是怎麽搞到一起去的。
“今天董老告訴我的,梁春旺帶著張妍去過他的家,兩人是什麽關係目前還不清楚。小尚,事情並不像你想像的那麽簡單。”
尚平愣在那裏半天沒有出聲,心想,如果自己今天不破釜沉舟告訴她實情的話,她可能不一定會告訴自己這個消息呢。
“我從來都沒有掉以輕心,所以我還能活到今天。不過張妍並不知道實情,倒是那個梁春旺對我威脅最大。他對我來說隻是個影子,但是無所不在。”
歐陽曉珊見女婿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心裏的母性柔情再次湧了上來,一隻手就任由他握著,低聲道:“人家今天已經在董老麵前告了他一狀,他也有忌憚的人呢。”
“曉珊……”尚平用嘴充滿感情的語調輕喚了一聲。“我永遠都不會做對不起你們母女的事情,我……”
歐陽曉珊輕哼了一聲,一把抽回自己的手,似嬌嗔地說道:“我冷,去給我拿一條毛巾被來。”
也不知為什麽,歐陽曉珊心裏也清楚自己不應該在女婿麵前現呈現出這樣一種姿態,但是,在得知了男人的真麵目之後,總覺得自己已經成了他的一個同謀,彼此之間靠的更近了,那一層世俗的禁忌也隨之淡化了。
尚平從臥室裏拿來一條毛巾被,親手給女人裹上,一隻手無意中碰到了歐陽曉珊身前的軟處,心中不免一**。“今晚不許你睡覺。”歐陽曉珊好像為了擺脫尷尬,嬌嗔道。
“有你陪著,我求之不得呢。”尚平笑嘻嘻地說道,一個身子緊緊貼住女人,歐陽曉珊已經被逼在沙發的一角,躲無可躲,隻能拉緊身上的毛巾被,仿佛那是抵禦對手的鎧甲似的。
“小尚……你坐好……我有話對你說……”
尚平也不好做得太過分,隻好坐直了身子,似不情願道:“我又沒做什麽,你不是冷嗎,怕你凍著呢。”
歐陽曉珊再不敢接男人的話,怕他越說臉皮越厚,隻得轉移了話題問道:“你的惠亞公司的資產就夠你這輩子用的了,怎麽還要去貪孫小寧的那筆錢,難道你不知道這錢太燙手嗎?”
尚平盯著女人嚴肅地說道:“不是我貪,是人家送上門來拒之不恭,再說,我又不是隻為自己一個人考慮,還有你和小雨呢,以後還有我的兒子尚小平,女兒尚紫燕,再以後還有子子孫孫,你說這點錢算多嗎?”
歐陽曉珊抬手就想捶尚平,還沒碰上他的身子就被抓住了再也抽不回來。“你要是再沒正經就放開人家……”
尚平這才一本正經地說道:“曉珊,我有一個直覺,梁春旺三年後還盯著這筆錢的目的並不是他想給國家挽回損失,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他,或者他代表的一幫人想找回這筆錢私吞了。
要不為什麽一直到現在才找小雨打聽錢的下落,早幹什麽去了?這種事情要是真的秘密調查的話,他梁春旺為什麽會親自來找小雨,難道他真的是顧念你們兩家以往的交情?隻能有一個判斷,那就是梁春旺在幹私活。”
在尚平說話的時候,歐陽曉珊的一雙眼睛一直盯著他,心想,這個壞蛋整天裝瘋賣傻的,原來心裏早就在琢磨著對策了,隻是他一沒背景二沒靠山,怎麽能鬥得過梁春旺呢?真不知道他是怎麽樣把孫小寧……想到這裏,歐陽曉珊一顆心就飄飄****的無所依靠,忍不住輕聲道:“小尚……我怕……”
“來,我抱著你就不害怕了……”尚平話音未落,牽著女人的手輕輕一拉,歐陽曉珊就嚶嚀一聲撲進了他的懷裏,顫抖著身子連大氣也不敢喘。
過了一會兒,見尚平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才細聲道:“你……可知道那梁春旺是什麽人?他的一根手指頭你都扛不住啊。”
尚平冷笑一聲道:“我晾他不敢公開這件事,他的目的也見不得光,所以他隻能在暗地裏行事……曉珊,你知不知道,當你的手裏掌握著一筆巨資的時候,你就有膽量和任何對手抗衡,再說,不是還有你那個董老嗎?他可是梁春旺的克星,一旦把我逼急了,我就把那筆錢交給董老,讓他連根毛都撈不著……”
歐陽曉珊一隻手抓著尚平衣領,擔心道:“那……他會不會……殺你……”
尚平見女人一副為他擔心的神情,忍不住低頭在她的頭上親了一下,低聲道:“我算準了,他的目的是要錢,我的命對他來說一錢不值,隻要錢在我的手裏,他隻能幹看著。”
“小尚……別再說了,說的人家心慌慌的……”歐陽曉珊這個時候已經徹底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一個身子卷縮在男人的懷裏隻感到懶洋洋、麻酥酥的。
“我已經感覺到了。”尚平說著手一緊就把女人摟緊了點,感受到了女人一顆狂跳的心,憑著在女人堆裏麵滾出來的經驗,他知道,歐陽曉珊的心跳不僅僅是因為自己的故事,多半還因為自己的身體烘烤的她不由自主。
“其他的先不說……”歐陽曉珊微喘道:“一想起小寧,我的心裏就……”
尚平臉色一正,冷聲道:“就什麽?他又不是你的親兒子,根據我在上海期間的觀察,他對你可是心懷叵測呢。”
“難道你還不是和他一樣?誰知道你心裏……怎樣想人家……”歐陽曉珊顫聲說道。
尚平輕聲笑道:“區別大了,他是你的假兒子,我才是你的親女婿呢。”說著,就把嘴湊到歐陽曉珊的耳邊悄聲道:“你想不想知道我是怎麽想你的?”
感受著男人在耳邊噴出的熱氣,歐陽曉珊忍不住打了一個激靈,急忙說道:“你愛咋想就咋想,反正人家不知道……”
尚平見歐陽曉珊流露出嬌羞的小女兒態,心中瘙癢。忍不住先丟下那些煩心事,一心要逗逗丈母娘,心想,隻是逗逗她又不算自己越軌,於是湊著她的耳心小聲問道:“曉珊,那你是怎麽想我的……”
“誰想你……別臭美……”
“那你剛才怎麽忽然就那樣……激動……”
歐陽曉珊聽他又提起前麵的事情,一時惱羞成怒,掙紮道:“放人家起來……我不想和你沒正經……”
尚平不但沒有放開,反而雙手一緊,摟的女人無法動彈,以正經的口吻說道:“曉珊,別騙自己了,我們都是成年人……
我知道你很苦,雖然你什麽都不缺,可你也是個女人啊……並且還是個美人……太可惜了……你就沒想過再給自己找一個?我和小雨都會支持你的……”
歐陽曉珊被男人說中心思,忽然就想起了白天董老的話,心想,怎麽他們都是一個口氣,隻不過董老可是自己的幹爹,他可是……他怎麽能說得出這種話?
歐陽曉珊又羞又愧,扭著身子嘴裏嚷道:“我不要,我不要……”說著就抽泣起來,那委屈的淚水浸濕了女婿的襯衫。
尚平豈能不了解女人此刻的心情?她畢竟在孫海洋的陰影下生活了幾十年,已經習慣了壓抑自己生理和心理的習慣,今天這樣已經算是超出她的底線了,如果再逗下去很可能弄巧成拙、引起她的反感。
“曉珊,我也就是說說,不管你想幹什麽,我都會和你站在一起。誰讓你是我的親娘呢?”尚平說完又在女人的頭上親了一下,還忍不住嗅了一陣女人浴後殘留在發間的清香。
“你……你這壞蛋……還是多操心自己的事吧,以後別想我再……管你……”
歐陽曉珊覺得自己今天算是在女婿麵前丟盡了臉,且不說前麵那一陣反常的失態,單單是被他這樣緊緊地抱在懷裏就已經是超出了母子的界限,可為什麽自己就軟弱的沒有一點反抗的餘地呢?
最後她不得不悲哀地承認,自己根本就沒有反抗的意誌,相反,她覺得被男人這樣抱著有種說不出的舒服和愜意,甚至希望這個夜晚再長一點,最好明天早晨的太陽永遠都不要升起。
清晨的陽光從沒有拉嚴實的窗簾中射進了客廳裏,照著了兩個和衣臥在沙發上的男女身上。女人的背對著男人,腦袋枕著男人的一條手臂。
或許是太陽的光線刺激了眼角膜。歐陽曉珊慵懶地輕哼了一聲就醒過來了,一扭頭就看見還在睡夢中的尚平,再看看自己枕著的手臂,昨晚的一幕幕就出現在腦海裏,臉上一熱,有心要爬起來,可懶洋洋的就是沒心思動一下。好在自己身上的毛巾被還完好地裹在身上。
看來他昨晚還是挺老實,遵守了自己的諾言,如果他以後都能這麽乖的話……這樣想著就扭過頭看著男人熟睡的樣子,心裏竟是柔柔的歎了一聲。不知道是慶幸還是失望。
“還早呢……再睡一會兒……”忽然,閉著眼睛的尚平手臂一卷,在女人的一聲驚呼中摟住了她溫暖的身子,兩張臉就差一點貼在一起。
“小尚……起來吧……難道今天你沒事做嗎?”歐陽曉珊閉著眼睛不敢動彈。
“我沒事……”尚平掙開眼睛,看著殘留著一臉紅暈的女人懶洋洋地說道:“從今以後我就是個閑人,每天隻做兩件事,一是和梁春旺熬時間,看誰活得長……”
歐陽曉珊沒想到男人一睜開眼睛就提到了梁春旺,看來他做夢都沒有忘記自己的處境。“那第二件事呢?”
“當然是陪你和小雨啊!”
“呸!誰讓你陪……”歐陽曉珊說著就爬起來,責怪道:“在這裏睡覺難受死了,我要到**補覺去……”
說完也不理尚平,徑直朝臥室走去,一個豐腴的腰肢和屁股就扭出萬種風情,看的尚平直流口水,無奈人家沒有邀請他,自然不好跟進去。不過想想昨天一晚上自己都摟著這具迷人的身子睡覺。心裏就充滿了成就感。
正當尚平躺在那裏患得患失的時候,手機就響了起來,一看是小雅打來的。這死丫頭這麽早就上班了,還挺勤奮,給自己幹就是不一樣啊。
“小雅,天亮了嗎?我還沒起床呢?”然後把聲音壓得低低的問道:“是不是想哥了?”
小雅並不理會男人的挑逗,帶著哭腔說道:“平哥……我媽媽不行了……”說完就抽泣起來。
尚平回來的時候曾問起過朱虹的情況,一聽說還跟張彩霞待在教堂裏,就沒有打算去看她,再說,當初朱虹之所以跑掉,就是不想再受外人的打擾,自己又何必去打破她的平靜呢?可是怎麽突然就不行了?
想到朱虹所得病的性質,尚平知道情況可能真的很糟。
“小雅,別哭啊,你媽媽現在在哪裏?”尚平安慰道。
“在教堂,我現在就在這裏……”小雅仍然哭哭啼啼地說道。
“糊塗!”尚平大聲說道:“趕快送醫院!”一想到朱虹病成這樣居然還待在教堂裏,心裏就對張彩霞恨恨的,這婆娘肯定是騙朱虹她那個主能治病呢。
“她不去……我有什麽辦法……醫生說不行了……平哥你快回來吧……”
“你和誰在那裏?”尚平問道。
“就我和董鈺……”小雅委屈道。
“你難道沒告訴林惠?”
“昨天晚上我過來的時候董鈺就給林惠辦公室打電話了,不過不是她接的……”
“我馬上就訂機票。”
尚平說完,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就給林惠打電話,劈頭就問道:“朱虹快死了你知道不知道?”
“知道……不是……我的意思是昨天酒店那邊說病了……她一直都有病……”林惠愣了一下,她顯然已經聽出了男人氣急敗壞的口吻。一時就有點慌亂,說實話她可沒想到朱虹突然就快死了。
“你給我聽著。”尚平冷酷地說道:“我要你帶著小雨喬菲高燕秀芬……全部到教堂去。還有醫生……隻要還有一點希望就送醫院全力搶救……她要是死了,我讓你們全部披麻戴孝……”
說完尚平就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呼哧呼哧直喘個不停,雖說他和朱虹很久沒見麵了,甚至很多時候幾乎被他忘記了。
可一旦聽說她就要死去的消息,心裏忽然就布滿了陰霾,一顆心也黯淡下來。一瞬間就對女人充滿了無限的懷念,並為自己對她的漠不關心內疚不已。
“小尚,什麽事?天呐!你怎麽了?臉色怎麽這麽難看……”
其實,歐陽曉珊進了臥室哪裏睡得著,豎起兩隻耳朵盡聽著外麵的動靜,她真不知道自己是盼著男人跟進來還是在擔心他跟進來,一顆心就像是當年在醫院的窗口偷看孫海洋時那樣動**不定。
“小雅的媽媽病危了,我必須馬上趕回去……”尚平邊說就邊穿上大衣。
歐陽曉珊倒是不清楚他和朱虹之間的那段往事,不過看男人情急的樣子就以為他是為小雅著急,她知道男人和小雅的關係。
“那我也和你一起回去吧……”不知為什麽,歐陽曉珊覺得自己是不是也該盡點心意。
尚平回頭看著女人卻是一臉誠懇的表情,心想。曉珊可比林惠那婆娘有人情味,起碼人家對一條生命的死活還有個態度。
尚平走回來,伸手拍拍女人的臉,心疼地說道:“你看看你的黑眼圈……好好睡一覺……你去了也幫不上忙……你替我給吳亞玲打個電話,就說我家裏出了急事,今晚不能赴宴了……”
歐陽曉珊眼睜睜看著男人急匆匆地走掉了,心裏就感到空落落的,伸手摸摸自己的臉,趕緊跑到臥室照鏡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