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酷刑

唐駿越說神情越凝重,張妍的一顆心頓時就緊張起來,隱隱覺得不幸的事情就要發生了。不過,他已經完全被這個離奇的故事吸引住了,以至於忽略了自己保姆慘死的悲劇,隻覺得自己是在聽一段和自己毫無關係的傳奇。

唐駿停頓了好一陣子,才點上一支煙,緩緩說道:

但是,當時總覺得還沒有理出頭緒,缺乏實質性的報告內容,我總不能說我們四個人都愛上了首長的女兒吧。

但是,當我接過晚晚的東西以後,似乎一切都變得明晰起來,如果晚晚的這個東西果真牽扯到大人物的話,那麽放在我的手裏肯定不安全,即使搭上性命,最終也無法保全,最好的辦法就是交給孫海洋,這也是我的職責所在。

事實證明,我的做法是明智的,因為正是這個小布袋子的存在救了我們四個人的命。

十月份的一天,老大老二老三被派出去辦事,幾天都沒有回來,而晚晚根本就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的門,隻是在家裏再也見不到她的身影。

在這期間大人物也失蹤了,開始的時候我還沒有把事情想的太壞,因為我們被派出去執行幾天任務是常見的事情,晚晚也會有一段時間隨著大人物消失幾天。可這些都是我自己為了安慰自己緊張的心情找的借口。

當一個星期過後,仍然沒有見到他們三個人回來,我知道出事了。同時,憑著我多年的經驗,總覺得背後有一雙眼睛無時無刻不在監視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當我將這種情況和晚晚與我們四個人的關係以及她交給我保管的東西聯係在一起的時候,我就知道晚晚和他們三個人凶多吉少。

我知道有這麽一些人,他們能讓任何人開口說出實情,更何況像晚晚這種小女孩了,也許,她已經把一切都已經告訴他們了。

本來,這個時候我可以選擇逃跑,尋求孫海洋的庇護,像我們這樣的人說消失就消失了,如果找個地方躲起來的話,也不是那馬容易能找見。

但是,由於我存有幻想,失去了最好的機會,現在一切都晚了,接下來隻能是聽天由命。好在東西已經在孫海洋的手裏,他們即使有一百雙眼睛盯著我也找不見任何蛛絲馬跡。

況且,我堅信自己是在執行命令,維護的是國家利益,大人物即使權位再高也不能公開對抗。

半個月後的一天,家裏來了幾個穿便服的男人,一看他們那雙陰沉的眼睛,我就知道是自己的同行。

在跟這些人走之前,大人物的管家紀源在屋子裏最後一次勸我:我知道你們是什麽人,那東西和你們沒有關係,如果你拿出來的話我們就當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紀源的話騙不了我,如果我把那東西此刻交到他手上的話,可能連一個小時也活不了。事已至此,我不想和這個管家多費口舌,我知道他是大人物身邊一條最忠實的狗,我隻是問了他一句話:晚晚在哪裏。

紀源陰沉地盯著我看了一會兒,然後就一聲不響地離開了房間。

在車裏麵,一個男人在我的手臂上打了一針,不過我絲毫都沒有感到恐懼,我知道這不過是一種麻醉劑而已,在真正的審訊開始之前,他們不會讓我死去。在失去知覺之前我隻是想著即將來臨的會是一場怎樣的酷刑。

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也許是幾個小時,也許是幾天,我已經沒有了事件概念。但是來自下麵那種炙熱的疼痛讓我的意識清晰起來。

我想動動手腳,就發現自己光著身子沒有穿衣服,四肢被大字型固定在一張鐵**,身子的扭動帶來了下麵一陣鑽心的疼痛。

我用盡力氣抬起頭朝自己下麵看去,驚奇地發現自己那代表男性的玩意不見了,隨即就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嚎叫。

這些狗娘養的把我給閹了,就像給畜生閹割一樣把我變成了太監。

這是對你的小小懲罰。因為你竟敢把那髒東西弄到公主的臉上。當然,不僅僅是你一個人,那三個人也和你一樣。

一個低沉的聲音在遠處響起。我艱難地扭過頭,就看見一位西裝革履的男人坐在一個角落裏悠閑地抽著煙,旁邊還站著三個男人,其中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好像是一名醫生,肯定是這個畜生動的手。

沒了那玩意總比丟了性命好。那個西裝男人見我醒過來就繼續說道:告訴我們,小公主給你的東西在哪裏,你看過沒有。

我知道,落在這些人的手裏可怕的不是死掉,而是死不掉。如果自己硬扛著,接下來的名堂還有很多,那絕對不是一個血肉之軀所能承受的住。

我從來不相信那些所謂經過嚴刑拷打而能夠堅持到最後的神話,那都是編出來糊弄世人的,即使一個人有著堅定的信仰,但他可以為信仰而死,卻無法經得起對信仰的百般折磨。

東西不在我手上。我聽見自己的聲音仿佛來自地獄。我也沒有看過,我隻是按規矩辦事,你們應該知道……

那個男人站起身來,把一張臉湊到我的麵前,柔聲道:當然,我們吃的是一碗飯……我們也不願意這樣做,隻要你幹脆一點,大家都省事。你隻要告訴我一個名字就行。

我已經成了太監,已經不是一個完整的男人了,我不想再為一些不相幹的事情飽受折磨,我對晚晚發過誓,要為她而死,眼下隻求速死。

我舔舔幹裂的嘴唇,馬上就有人拿來一杯水讓我喝了一口。但是在回答這個男人的問題之前,我首先問了他一個問題,盡管我知道不會得到任何答案,但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公主在哪裏?

公主自然住在皇宮裏。從今以後,公主對你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告訴我他的名字。

孫海洋。

三個字一出口,我就感到一種深深的解脫,雖然我的心髒還在跳動,可我已經是個死人了。

那個男人盯著我看了半天,回頭對那個白大褂說道:好好看著,不能讓他死掉。

說完就帶著幾個人急匆匆地了。

我的眼前一黑,頓時就沉入了深不可測的深淵之中,再那裏我仿佛看見了晚晚彈琴的身影,隱隱聽見了一縷悠揚的琴聲。

在唐駿說出孫海洋三個字以後,大人物非常震怒,他知道自己這下可被孫海洋抓住七寸了,並且暫時還沒有解救的辦法。

當然,他也清楚,孫海洋也不會就要了自己的命,他隻不過是找到一個預防自己被清洗的法寶,也為自己家族的未來找到了一個護身符。這是他們孫家的傳統手段,從孫淦開始就已經屢試不爽。

在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大人物宣召孫海洋進京述職。雖然孫海洋暫時不會有害人之心,但鑒於他手裏東西的敏感性,敲打一下他還是很有必要的。

在大人物家二樓的一間密室裏,大人物抽著一隻大雪茄,一雙深不可測的眼睛眯縫著,可僅憑透過縫隙流露出的犀利目光就讓孫海洋有點坐立不安。

“首長,我在北京的述職已經結束,明天就要返回,不知首長還有什麽指示?”孫海洋心中有底,他知道大人物心中的氣還沒有消,像他這種身居高位的大人物是不可被戲弄的,但是,這次他隻能吃個啞巴虧,並且,隻要自己活著,他就別想把心中的惡氣發出來。

大人物在煙灰缸裏掐滅了雪茄煙,陰測測地冷笑一聲道:“海洋啊,我可是看著你長大的,想當初你父親也會玩你現在這一套,但是,你父親分得清敵友,從來不會在自己朋友頭上動腦筋。

沒想到你比你父親能幹多了,居然把我臥底安插到我的眼皮底下了,你對得起我和你父親的戰友情誼嗎?”

孫海洋沒想到大人物直奔主題,根本就沒有一點想遮瞞的意思,看來自己還得小心應付。他馬上筆挺地站立起來,朗聲道:

“首長,這都是誤會,你也知道我從來不去管具體的細節工作,勤務兵都是由中心統一分配,我隻是按照慣例辦事,那東西確實是偶然得到,絕對沒有針對您的本意,不過,這東西還好落到我的手裏,難道首長還信不過我……”

大人物聽孫海洋說完,忽然一陣哈哈大笑,隨即站起身來在房間裏踱了幾步,忽然回頭問道:“那東西你一定已經看過了吧,裏麵有沒有叛國投敵的罪證啊?和你的國家安全掛不上鉤吧?”

“首長言重了。東西我確實看過,無非是一些個人私事……我已經把東西帶來了,原物奉還。”孫海洋說著就把一個小布袋子放在桌子上。

大人物連看都沒有看一眼那東西,心裏一陣冷笑,暗自罵道:媽的,比你爹還會裝,秘密一旦泄露出去還能還得回來?這種電子文件你想複製一百分也由你,居然在老子麵前使用這種障眼法。

“海洋啊。”大人物坐回椅子裏換上一副麵孔,似乎對孫海洋的做法很欣慰。“我們這些老家夥一輩子軍旅戎馬,年輕的時候整天舞刀弄槍,保家衛國,以至於沒有時間享受人生的樂趣……

現在眼看著年紀大了,也不知道還能活多久,可總有那麽點遺憾,所以……所以有時往往找點樂子……你父親在世的時候也免不了……哈哈……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孫海洋當然不相信父親也會有這種不倫的愛好,聽大人物居然信口雌黃汙蔑自己的父親,心中氣憤,可臉上卻不敢表現出來,於是就裝糊塗道:“俗話說英雄愛美人,英雄難過美人關,我想千古皆然。”

大人物聽了孫海洋的話又是一陣哈哈大笑,嘴裏連說了幾個好好好,同時感到老臉發熱,因為一想起自己的絕密居然被侄子輩了解的一清二楚,怎麽說都覺得有點過意不去,虧著小子居然能說出英雄愛美人的荒唐話。

“海洋,我今天叫你來就是為這事,我想你應該知道怎麽處理,我已經是半截子入土的人了,一切榮辱已經看得不重,倒是你還年輕,要為自己的後路多想想啊。”

孫海洋心裏冷笑一聲,說的輕巧,什麽榮辱看的不重,就你幹的那些事情要是讓天下人知道了,別說是你老東西晚節不保,就是你的子孫後代也沒臉做人。

正是因為考慮自己的後路才會對你如此上心呢。要不是偶爾抓住了你的小辮子,要不了多久那個梁春旺可能就會爬到我的頭上呢。

“多謝首長提點,請首長不必再為此事操心,維護首長的尊嚴也是我的一項重要工作之一。”

大人物眯著眼睛把孫海洋看了一會兒,就站起身來說道:“海洋,你也不要多想,在我的眼裏你就和我的兒子一樣,我是信得過你滴。”

孫海洋前腳剛走,大人物的管家紀源就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低聲說道:“首長,要不要采取什麽行動?”

大人物惡狠狠地瞪了紀源一眼,沒好氣地說道:“采取什麽行動?你是不是想讓大家都知道我再找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

說完看看桌子上的小布袋子,拿在手裏摸索了幾下,然後朝桌子上一倒,就見一張小小的光盤掉到了桌麵上。

“首長,他肯定留了備份……”紀源警告道。

“那你有什麽辦法?”大人物似有點沮喪地說道:“這件事情不能操之過急,隻有慢慢等機會了。你先做一些基礎工作吧,雖然他還不至於利用這些東西,但這樣的東西掌握在別人的手裏終究讓人不安呐。一旦有機會,就不能讓他留下一點痕跡。”

“首長,那幾個太監怎麽處理?”紀源問道。

“還給孫海洋。殺了他們隻能給他製造更多的口實。那個梁春旺最近不要和他走得太近,情況有了變化,孫海洋暫時還不能動他。這小子和他爹一樣心狠手辣,逼急了他肯定會咬人。”

看著紀源出門的背影,大人物忽然想起了什麽。“你回來。既然孫海洋了解了我的秘密,那就讓他多知道一點,找個可靠渠道,把我的小珊珊在客廳裏麵迷人的魅力也讓孫海洋欣賞一下……”

紀源笑道:“還是首長高明,我怎麽就想不到呢?”

大人物拍拍紀源的肩膀,低聲道:“你女兒今年十四歲了吧,也該早點培養了,什麽時候帶來我見見,如果資質好的話我親自點撥她一下。”

紀源頓時喜出望外,雙腿一並,大聲道:“多謝首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