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重重迷霧 58.將計就計
就在尚平沉溺於歐陽曉珊溫潤如玉的身體中、把穿山甲的事情暫時丟在一邊的時候,建斌和地圖來到了紀中雲的隱居點。
這是一個比較偏僻的小區,隻有三四棟樓的規模,尚平之所以選這裏作為紀中雲的隱身之處,主要是因為這裏的房屋基本上都是租給了外來打工的人員,互相之間基本上是陌生人,沒有人會注意房間裏每天都有什麽人出入。
時間已經是晚上十一點鍾,正是大多數人準備睡覺的時候。建斌和地圖就像兩個夜遊神,悄悄流進了一棟樓房的單元,在二樓的一套房門上輕輕敲了幾下。稍稍過了一會兒,房門就打開了。
“你們怎麽跑這來了?”浴缸一臉迷惑地盯著門口的兩人問道,不過他注意到兩人臉色不對,好像是出了什麽大事。
“進去說。”建斌推來浴缸就進了屋子。
屋子裏麵還有兩個馬仔正坐在客廳裏看電視,兩間臥室的門也敞開著,可是並沒有看見紀中雲和蘇碧的身影。建斌感到很奇怪,伸手指指臥室問道:“她們兩個人呢?”
雖然建斌是老板的心腹,可浴缸顯然沒有打算告訴他實情,而是警惕地問道:“你找她們幹嘛?”
建斌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一拍大腿說道:“出大事了……”隨即就瞥了兩個馬仔一眼說道:“你們先出去!”
兩個馬仔看看浴缸,見他點點頭,就一聲不響地出了門。
“到底出什麽事了?”浴缸看看建斌,有看看一臉沮喪的地圖問道。
“穿山甲可能被公安抓了!”建斌終於說道。
“啊!”浴缸一聲驚呼,隨即問道:“報告老板沒有?”
建斌指指沙發說道:“你先坐下來聽我把情況說說,然後咱們一定要想個辦法……”接著建斌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詳細說了一遍。
浴缸聽了半天沒有出聲,他心裏也很清楚,這可不是一件小事,人命關天,這麽大的事情誰敢私自做主?不過建斌的顧慮也對,老板遠在北京,知道這件事情以後除了著急,可能也不會有什麽好辦法。
“別愣著啊!趕快叫她們兩個來,咱們商量一下,人家畢竟是專業的科班出身,不然天就快亮了……”建斌見浴缸隻顧愣神,便焦急地催促道。
“你的意見呢?”浴缸衝一直默不作聲的地圖問道,因為嚴格說起來,他以前還是地圖和穿山甲培養起來的馬仔。
“我的意見是太陽出來之前我們可以想想辦法,但是如果那時候還沒有找到穿山甲就必須馬上向老板報告。”地圖憂鬱地說道。
浴缸點點頭,一聲不響地出門去了,過了一陣就見紀中雲和蘇碧兩人跟著浴缸走了進來。建斌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兩個女人單獨另有房間。從兩個女人臉上的神情來看,顯然浴缸已經把大概情況告訴她們了。
“聽說你想從張浪那裏弄清楚穿山甲的去向?”紀中雲盯著建斌問道。
建斌被女人盯得的心理發毛,惱火地說道:“那你有什麽好辦法?總不能坐在這裏等著穿山甲把什麽都說出來吧。”
紀中雲在房間裏踱了幾步,回頭說道:“我沒有說你的辦法不行,我擔心的是萬一穿山甲不是他們抓的,你怎麽收場。”
“禿子頭上虱子,還用問嗎?薑婷的人吃飽了沒事幹抓個馬仔幹什麽?除了公安沒有別人。”建斌大聲道。
“穿山甲以前有沒有這種忽然失蹤的情況?”蘇碧問道。
“從來沒有,事實上,他完事以後……現在起碼要給我來個電話,我們前麵說好的,他已經出事這一點不用懷疑,從那個女人的語氣我都能判斷出來……。”地圖說道。
紀中雲看看手表說道:“今晚既然有這麽大的行動,張浪作為刑警隊長很可能不在家,而是應該在公安局,我們不可能去公安局找他。”
“綁他婆娘和女兒,就換他一句話。剛才我在華天酒店吃飯的時候還看見他女兒在酒店值班,她前不久才去小雅那裏上班……對了,小雅和他關係好像不錯,能不能……”
紀中雲擺擺手說道:“穿山甲要是在公安的手裏,我估計肯定是秘密關押在某個地方,這樣的案子不會把他送拘留所,萬一要是關在警局就有點麻煩。”
“隻要弄清楚關在哪裏,就是拚了老命也要把他弄出來,反正我們是突然襲擊,他們做夢也想不到我們會這麽快就反撲。”建斌擄著袖子說道。
“如果要幹就不能留下一個活口,張浪畢竟是刑警隊長,如果殺了他……”蘇碧猶豫不決地說道。
建斌見兩個女人猶豫不決的樣子心裏有氣,不耐煩道:“刑警隊長算個屁呀!局長還不是照樣殺,孫小寧夠厲害吧,結果怎麽樣?”
忽然想起蘇碧曾經是孫小寧的手下,連忙打住,頓了一下繼續慷慨激昂地說道:“再說,難道皇帝老兒要你的命,你就把腦袋湊過去任他砍?現在我們不是和什麽職務拚,而是人跟人拚命……
張浪這王八蛋,我們和他前世無冤,後世無仇,他既然每時每刻都惦記著咱們,還用得著跟他講客氣?惹火了連顧仕誠也一塊幹,幹完咱遠走高飛,後麵再來的人想打我們的主意,他也得掂量掂量。”
“有一個問題,據我分析,他們絕對不隻是想抓穿山甲一個人,如果我的猜測沒有錯的話,地圖或者建斌也是他們今晚抓捕的對象,隻是還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因為他們采取的是密捕,不想造成大的影響,我估計他們的行動還沒有結束……你們來的時候又沒有人跟蹤?”紀中雲說道。
建斌仿佛這個時候才意識到自己也是個罪犯似的,一下從沙發上跳起來說道:“光顧著找穿山甲了,可別被他們摸到這裏來……”
地圖也感到一陣緊張,如果那個女人供出了穿山甲,那自己也應該是他們今晚抓捕的對象,建斌倒是沒必要這麽緊張。
“你們也別這麽緊張,既然是密捕,肯定不會來多少人,不找到合適的機會他們是不會下手的。今晚你們一直在哪裏活動?”蘇碧仿佛看透了兩人的心理。
“我和建斌一直在華天酒店吃飯,晚上本來就住在酒店了,後來聯係不到穿山甲,我還以為他和那個馬子……要不是老板讓我們出來找他,也許現在還不知道他出事呢。”地圖後怕地說道。
蘇碧說道:“如果你們不出來找穿山甲也許現在已經在酒店裏束手就擒了……公安采取這樣的行動一般都是已經摸準了目標的活動情況,肯定是你們兩個突然離開酒店打亂了他們的部署。你們的房間在總台登記了沒有?”
“肯定登記了,小雅從來不講情麵,她總是以五星級酒店按規矩辦事為借口隻給我們一個折扣,免費住是不可能的。我在餐廳的時候給小雅打了一個電話,後來就有個服務生來拿走了我們的身份證去登記了,兩張房卡是吃完飯的時候餐廳吧台上直接交給我的……”建斌說道。
紀中雲仿佛明白了蘇碧問這個問題的意圖,馬上說道:“如果讓人問一下有沒有人到總台打聽過你們的消息就好了。”
“這還不容易,我讓愛琳問問就知道了,怎麽?你懷疑他們跟蹤我們到了酒店?”建斌說道。
蘇碧說道:“如果他們查到了你們在酒店的房間號,可能現在他們還在那裏等著你們回去呢。這樣的話我們說不定有機會……”
紀中雲點點頭道:“我看也隻有這個辦法了,不過就是風險太大,這樣吧,建斌,你先讓愛琳問問,如果沒有人去查過,情況可能就有變化,也許他們已經摸到我們的眼皮底下了。”
建斌雖然還不能完全明白兩個女人的意思,但是隱隱覺得人家看問題就是比自己高明,於是就馬上開始給愛琳打電話。
愛琳前一陣子因為吳健的事情得了一段時間憂鬱症,這件事情太恐怖了,她也不敢告訴高燕,隻能自己在心裏慢慢消化,好在畢竟年輕,沒過多久就漸漸走出了陰影。
剛好張浪的女兒張睿來酒店上班,被安排在酒店的總台當領班,也不知是性格相投還是兩人年齡相仿,總之沒幾天兩個人就好的恨不能穿一條褲子,張睿就是不值班也和愛琳住在酒店,不願意回家。
今天剛好是張睿的夜班,愛琳閑得無聊,就從房間裏出來靠在總台和張睿一句沒一句的閑聊,按道理這事違反工作紀律的,不過,愛琳可是酒店的股東,除了小雅董鈺之外也沒人敢管她,而張睿也知道愛琳在酒店的地位,所以也就肆無忌憚地違反酒店的規矩。
“睿睿,明天你休息,咱們去逛街吧。”愛琳看看已經沒多少客人了就幹脆鑽進了總台。
“下午吧,這幾天沒睡好,值班的時候總打瞌睡。”張睿說著打了一個哈欠。
“下午也行,逛完街咱們去吃肯德基。”愛琳說著,一邊從口袋裏掏出嗡嗡作響的手機,看了一眼,皺皺眉頭。
“哎呀,建斌哥呀!剛才還在酒店,怎麽一轉眼就不見了,是不是又想半中間退房不付錢啊!”愛琳開玩笑地說道。
“愛琳,我還有個朋友等一會兒要來我的房間,不知道他現在來了沒有,你在總台問問,有沒有人打聽過我的房間號。”那頭建斌問道。
“好呀,是不是約了女朋友啊,我替你問問……”
愛琳用手捂住手機衝張睿問道:“剛才有沒有人來問過猴子的房間號。”
張睿疑惑道:“哪個猴子?”
“哎呀,就是我大哥的那個馬仔,經常來的那個,他和地圖今天住在2020。”愛琳說道。
張睿仿佛恍然大悟,笑道:“一個小時前我爸打電話來問過酒店今天有沒有一個叫陳寶國的客人訂房,我查了一下就和那個猴子住在2020。地圖是誰呀,怎麽叫這個怪名字?”
“我大哥的另一個馬仔……”愛琳聽了張睿的話,絲毫都沒有意識到有什麽不對勁,拿起手機就笑道:“可惜呀,沒人找過你,倒是睿睿他爸有事找你姓陳的同伴呢。喂……喂……這個死猴子,神經病。”愛琳話說到一半,那邊的電話就掛掉了。
愛琳抬起手腕看看表,已經是夜裏十一點多了,於是說道:“睿睿,我去睡覺了,不陪你了……”
“快去吧,等一會兒就有人來查崗了。”張睿朝愛琳揮揮手。
酒店外麵的停車場上,那輛麵包車還停在那裏,隻有三個人在車上,車裏麵被香煙熏得烏煙瘴氣的,張浪搖下車窗透透氣,心裏直罵娘。
真他媽的背!菊利他們小組早早就把魯陽抓到了,可自己的獵物到現在還連個蹤影都沒有見到,也不知道這兩個王八蛋今晚回不回來,這些人整天吃喝玩樂,根本就沒有什麽規律可循,但願他們泡到馬子以後能帶回酒店取樂。
“隊長,都快十二點了,怎麽還不見人影?”一名刑警抱怨道。
“十二點?十二點對這些夜貓子來說算晚嗎?對他們來說夜生活剛開始呢……眼睛都給我睜大一點,人家那個小組已經完成任務了,我們可不能拖後腿……”
“要不咱們到大堂裏麵等著吧,劉三他們現在可舒服了,可以躺在五星級的酒店**看著電視等罪犯,其實在大堂裏麵也一樣……”
“那能一樣嗎?我記得以前有個案子,抓捕人員坐在大堂的沙發裏等著罪犯回來,結果等罪犯回來的時候那小子睡著了,連罪犯什麽時候溜走都不知道。”張浪教訓道。
“隊長,如果這兩個小子帶女人回來的話,難道連女人也一塊抓?”一名刑警忽然問道。
“那當然,抓了以後扔到就近的派出所就行了。對了,你確定二十層樓的監控攝像探頭已經搞定了吧,到時候可別讓人認出我們的身份。”
張浪正說著,一扭頭,正好看見一個三十來歲的年輕女人駕駛著一輛沃爾沃轎車慢慢地駛進了停車場,並且到處轉悠著好像是想找一個合適的停車位。
車窗整個被搖了下來,年輕女人一頭秀發披散著,可以隱約看出姣好的麵容。隻見她駕駛著轎車慢慢從麵包車前麵開過,在離麵包車兩三米的地方停了下來,隨後就一左一右從車裏麵下來兩個年輕少婦。
“哪來的兩個小富婆?”一名刑警忍不住輕輕吹了一聲口哨,眼睜睜看著兩個女人扭著腰肢有說有笑地進了酒店。然後就在大廳裏麵找了一個靠近窗戶的座位坐下來,四隻眼睛監視著停車場上的動靜。
走進酒店的兩個女人正是紀中雲和蘇碧,約莫過了二十多分鍾之後,張浪的眼睛一亮,他終於看見那輛雷克薩斯越野車怒氣衝衝地竄進了停車場,停在了距離麵包車十幾米的地方,可是車裏麵下來的卻隻有地圖一個人。
張浪心中一樂,心想,那個和他在一起的小子肯定不會來了,正好方便自己下手。
“注意,目標出現了,一個人。直接行動。”張浪在對講機裏低聲呼叫道。
“看來用不著我們動手了,上麵的兩個人就足夠對付他了……”車內的一名刑警空氣輕鬆地說道。
“你留在車上,我們跟上去。”張浪衝司機說完就第一個跳下了車,屁股後麵跟著另外兩個人,尾隨著地圖往酒店走去,而這三個從麵包車裏出來的人正好落在紀中雲和蘇碧的眼睛裏。
“不可能才兩個人吧。”蘇碧低聲道。
“當然不止這兩個人,這是他們慣用的伎倆,這兩個人是負責支援同時防止對象逃脫的,車裏麵有一個,樓上地圖房間的隔壁肯定已經有人埋伏著了。我們也準備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