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四章 鬼扯腳

剛開始兆齊國倒也沒覺有怎麽不對,心想這樣的毛毛細雨,連人的衣服都打不濕,沒什麽好害怕的。

但沒過多久,兆齊國就覺得不是那麽簡單了:毛毛細雨飛下來的時候,山裏很快就出現白色的霧氣,這些霧越來越重,不到兩個鍾頭,兆齊國身邊的山,全都籠罩在茫茫的白霧之中,前麵二十米以外的景物,他看不清了,更遠一些的地方,隻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

遠一些的地方都看不清楚,兆齊國隻能在山上打著轉轉,步子緩慢的看完了一個山頭,再走向第二個山頭,像個無頭蒼蠅,到處亂走。

走得累了,看看時間也快到了中午,兆齊國就坐下來,吃了一些身上帶著的幹糧,吃完之後,休息了一下,又繼續找。

傍晚的時候,毛毛雨變得更大了一些,原來的濃霧,兆齊國還能看得清二十來米的距離,現在更嚴重了,兆齊國想要看到二十米的距離,都要把眼睛睜得很大才可以。

山上的草木,葉子上也沾滿了水珠,沒有路的山上,也變得又濕又滑了。

兆齊國身上的衣服,被這毛毛雨打了一天,也在慢慢的濕透了,粘到身上,重重的,走起路來都有些困難。

更讓兆齊國感到難過的是,傍晚時分,天上突然刮起了西北風,風雖然不大,卻不停的竄到兆齊國的衣服裏,讓兆齊國開始全身發冷的顫抖了起來。

看來今天是不會有什麽結果了,兆齊國想了想,決定早點下山,回去把身上的衣服換下來。

想要向山下走去時,兆齊國愣住了:在山上轉了這麽大半天,自己剛才是從哪裏上山都記不清了。

不就是下山麽?兆齊國覺得這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向下走不就對了麽?畢竟這裏的石山雖然有不少,還連在一起,但山並不是很高大,下山上山,也就一個鍾頭不到的時間。

於是兆齊國轉頭向山下走去。

走了十來分鍾,兆齊國走不動了:前麵出現了一個高三四十米的石壁。

兆齊國從小在城裏長大,從未攀爬過石壁,加上山裏下了一天的毛毛雨,到處都是濕漉漉的,很滑,兆齊國當然不敢從這石壁上爬下去了。

想了想,兆齊國感覺到自己是從左手邊走上來的,於是改向左手邊走去。

石壁一直向前延伸,更讓兆齊國感到難受的是,眼前的石壁邊上,和剛才自己走過的地方完全不同了:剛才兆齊國走過的地方,草木全都都很少,人向前走動時,很容易,現在不同了,前麵的草木是又多又密,大多數都和兆齊國一樣高,有的樹木,還比兆齊國高出大半來,加上又沒有路,兆齊國向前走時,更加的困難了。

撿了一條枯枝,兆齊國拍打著前麵的草木,把草木上的水珠拍落之後,人再向前走去。

走了一個鍾頭之後,兆齊國向前看時,頭部立即就是一陣眩暈,雙腳發軟,人差點就倒了下去。

前麵是一個兩三百米高的垂直石壁,兆齊國雙腳站立的地方,剛好是直壁的最高處,呼呼直響的北風,從石壁下竄上來,吹到兆齊國的身上,使得兆齊國的頭發立即就豎了起來。

兆齊國從未在這麽高的地方站立過,更別說這麽高的石崖邊緣上了,現在忽然站在這樣的地方,被嚇出一身的冷汗,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幾乎是本能的反應,兆齊國在草木叢中蹲下來了,半晌之後,全身才漸漸的平息了下來,重新用眼睛去打量著眼前的石壁來。

看了許久之後,兆齊國這才看清楚了:他所在的地方,前麵已經沒有路可以走了,全是石壁,石壁之下,霧氣特別的淡,進山的大馬路,就在山下,清晰可見。

休息了兩分鍾之後,兆齊國才轉身向後走。

天開始慢慢的暗下來了。

兆齊國開始覺得不安了:這樣下去,自己有可能找不到下山的路,天黑之後,下山會更加的困難。

猶豫了一陣之後,兆齊國停下了腳步,從身上拿出手機,他想問一下姚利民,看看下山的路怎麽走,畢竟姚利民是本地人,他對這裏的地形,肯定很熟悉。

但兆齊國一掏出手機就絕望了:手機上,一點信號也沒有,兆齊國不甘心,按了一下姚利民昨天剛給他的手機號碼,撥了出去,結果手機裏一點反應也沒有。

兆齊國很無奈的把手機放到口袋裏,然後繼續沿著剛才走過的路折回去。

隻是兆齊國還沒走多久,天就全黑下來了。

天一黑,兆齊國就怎麽也看不到了,他想用身上的手機照一下路,把手機拿出來弄亮屏幕,才知道那根本就不管用:手機屏幕發出來光太弱了,兆齊國就連自己的腳尖都看不到。

看來今晚是回不了姚家鎮了,兆齊國雖然年紀已經不小了,但他從未在野外露宿過,現在的他,心裏別說有多怕了。

反正是回不去了,兆齊國索性找了一塊石頭坐下。

身上還有一些幹糧,那是姚利民給兆齊國做午餐吃的,中午兆齊國吃不完,現在剛好派上用場。

吃了東西之後,兆齊國覺得身上好受多了,人也重新有了精神。

屁股下麵的石頭,又冷又濕,身上的衣服,也是一樣,冰冷冰冷的,但兆齊國已經沒有選擇了,他隻能強忍著。

把身上子靠到後麵的石壁上,也是冷冷的,許久之後才好受了一些。

倦意向兆齊國襲來,他想閉上眼睛睡一覺時,忽然聽到有說話聲傳到了耳朵裏。

奇怪,兆齊國在這山上走了一天了,也沒看到任何的人影,這說話聲,又是從那裏來的呢?

兆齊國站了起來,看到遠處有兩個身穿紅衣的男子,正在一邊走一邊輕聲低語,兩人離兆齊國太遠了,他們說著什麽,兆齊國聽不清楚,隻能模糊的看到他們兩人的身影。

剛才一路上走來,有很多的草木,兆齊國心裏雖然想過去向兩個男子打聽下山的路什麽走,但到最後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兩個男子一邊說一邊走,慢慢的消失在白色的霧氣之中。

兆齊國隻得重新坐到了石頭上。

這一坐,又是兩多鍾頭。

兩個鍾頭之後,雨停了,風也停了,一彎明月,出現在兆齊國有頭頂上,四周的白霧,也在慢慢的散去了,沒有多久,四周的群山,又出現在兆齊國的眼前,朦朦朧朧的。

兆齊國身上也沒像剛才那麽冷了,但衣服還是濕濕的,很不好受。

這時,兆齊國又聽到了男子的說話聲,聲音比剛才大了不少,而且說話的人也比剛才多。

兆齊國從地上站了起來,看到離自己不是很遠的地方,有三個男子,正從一邊說話一邊向山下走去。

兆齊國覺得奇怪:這山上,怎麽時候有這麽多的人了?我上山一整天,沒見過一個人影,這些人,都是怎麽時候上山的呢?

三個男子一邊輕聲的說話一邊向山上走去,他們的腳下,是一條小小的山路,兆齊國更是覺得奇怪:剛才自己走了半天,怎麽就沒有看到這條山路呢?

三個男子還一邊走一邊吸煙,煙頭上的火焰,一閃一閃的,在朦朧的夜色裏看得很清晰。

兆齊國這才想起,自己上山一整天了,一支煙也沒有抽過。

從口袋裏掏出香煙盒子,發現沒有開達封的香煙還是好好的,兆齊國折了香煙的包裝,取出一支香煙,又從口袋裏掏出打火機,把香煙點上。

連連猛吸了好幾口香煙,兆齊國覺得身上的力氣又恢複了不少,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向三人走去了。

隻走了兩步,兆齊國就感覺有人在拉著自己的褲腳,兆齊國一驚,他回頭向身後一看,沒看到人。

兆齊國又抬腳向前走去,這次他剛一抬腳就感覺到有人拉他的褲腳,他快速的一回頭,看到自己的腳邊不知道怎麽時候多出了兩個小女孩,小女孩大約一歲的樣子,身上光溜溜的,一點衣服也沒穿,黑色的頭發,短短的,像是剛剪過,兩隻鼻孔裏,有兩股淡淡的火苗向外冒,像是在點著兩支蠟燭。

兆齊國嚇了一大跳,人差點癱軟到地上,但當他再仔細看時,又發現自己的身邊怎麽也沒有。

揉搓了一下眼睛,兆齊國又重新看四周一眼,還是怎麽也沒有。

剛才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問題了?這荒山野嶺的,又是夜晚,哪會有怎麽小孩?

但兆齊國想起那燭火一樣的火苗從兩個小孩鼻子裏噴出來的樣子,又覺得自己沒人眼花。手指上傳來一陣痛,兆齊國一看,才發現香煙已經燃盡了,火苗靠近了手指,所以才會感到熱痛。兆齊國連忙把手裏的煙頭扔了,對著遠處正在下山的三個男子大聲的喊了一聲:“三位,你們這是要下山嗎?我也正要下山呢!但我沒有找到下山的路,你們等等我,大家一起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