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上上下下??（5）
第二十章上上下下（5）林淩自忖自己並不是一個什麽心胸狹隘的人，他和餘治國在爭奪合並後中東發展公司董事長的時候，丁遠就已經首鼠兩端，甚至不惜改換門庭，一點也不顧忌原來兩人在洛江鐵路區域項目部時的那一段交情，當時自己已經是原諒了他，並沒有深究，隻是給他調換了一個崗位。
林淩他始終認為，如果隻是在官場上明爭暗鬥的時候，因為在那種勝負未定的時候，手下人為前途計，腳踏兩隻船也不是什麽不可原諒的。然而現在已經是勝負已定的情況下，丁遠不知道是出於何種心態仍然攻擊和阻礙自己，就不可原諒了。
還好這個胡柳成反應雖然慢點，但過了一會，總算是可以反應過來了。這時候，胡柳成完全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忙順著林淩的話說道：“丁遠這個同誌是塊料子，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同誌。我們公司裏最近就準備研究一下，給他擱擱擔子，下去任一下職。那貝江新線正缺少一個支部書記，正好需要這樣的同誌去充實一下力量，常向前同誌和溫家發同誌都覺得丁遠同誌去比較合適，我們準備近期研究一下，把他派下去。”
這個胡柳成跟著林淩的時間久了，也不需要林淩太明顯的提醒，就能充分理解領導的意圖，而且還大有一種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勁頭，實際上胡柳成根本就沒有和常向前和溫家發這兩位班子同誌打招呼，現在為了討林淩的歡心，直接就說那兩位同誌已經表示同意了，當然了這些個內幕，林淩當然是不會知道得這麽詳細的啦，他現在是隻認中東發展公司一把手胡柳成，至於別的人，林淩也不想考慮這麽多，畢竟這個胡柳成跟了他不少時間了，彼此也磨合了這麽久，所以隻要是胡柳成說已經搞定的事情，林淩基本上還是認可的，因為他認為胡柳成有這個實力。
林淩此刻笑了起來，表示讚同。
林淩認為，對付這種不聽招呼的人，就要把他們招呼越遠越好，省得看見了眼冒火，心吐血。當然了現在林淩是看不到了，因為自己已調到省城中東集團公司那裏上班，自然就能做到，眼不見心不煩了。
還好胡柳成做事比較爽快，回去就和幾個班子成員通了一聲氣，便馬上快刀斬亂麻，三天之後，就公司人力資源部下令，把丁遠發配去了貝江新線。完事後，胡柳成親自帶著司機來到省城，來到了林淩的辦公室，向林淩作了一個專門匯報。
林淩知道情況後，笑著問：“柳成，丁遠同誌不會有什麽意見吧？”
“組織安排，有意見那也是服從的。何況是通過人力資源部下令的。”胡柳成笑著說，又說：“林副總，我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道能不能說出來。”
林淩見這個胡柳成這麽見外，不覺也笑了，說：“柳成，有什麽事就說嘛，雖然我到集團公司裏來了，但我們還是一條線，可不要生分了。”林淩在中東發展公司那裏呆的時間久了，所以就覺得還是原來公司的人和事比較親切，所以他還是不希望自己原來的手下，和自己顯得生分了。
胡柳成就笑，說：“按照慣例，您榮升集團公司副總經理，我們得好好慶賀一下。我們公司全體班子成員會議已經專題研究了一下，決定給您開一個歡送會，大家敘一敘離別這情，吃一頓飯。您看能不能抽一個時間，把這個會開了？”
林淩沒有想到這個胡柳成還這麽會說話，這吃一餐飯給自己歡送一下，還要開個班子會議來專題研究，真是有點搞笑。不過後來林淩心裏又想，搞不好這個胡柳成日後的發展，一定會強過自己，因為這個人悟性和耐性都是超強的那種，不得不讓人佩服啊。
林淩大笑，說：“歡送會嘛，就不用開了，還是低調一點好。不過，我還真是要抽幾天時間和中東發展公司的同誌們告個別，我們就采取走的形式，一個單位一個單位地走，你和向前、家發、春紅同誌就陪我幾天，如何？”
胡柳成連連點頭，說：“行行行，我們不鋪張不張揚，大的歡送會就不開了，我們陪您走一走。”
走完了中東發展公司在江漢市的二級機構後，胡柳成還是堅持在新交通大酒店擺了一桌，公司黨委成員和全體班子成員的全體成員都參加了。大家都喝得有點醉，不吝嗇詞語地把林淩好好地歌頌了一番。胡柳成又叫來五六個劇團的女演員唱歌跳舞，蘇曉虹作為中東演藝公司總經理，知道是為了送別林淩，心裏不舒服，有些吃醋，但還是派來了。來的還是何秋荷她們，楊倩卻沒有來。楊倩和覃克喜的關係已經有些暖昧了，真的來了，隻怕誰也不敢邀請她跳舞，場麵尷尬，也影響氣氛。
跳舞的時候，何秋荷和東方長青跳，彼此之間已經沒有以前的默契，變得客氣而隔膜了。謝麗娜也來了，這一次，謝麗娜差點讓林淩認不出來，謝麗娜的打扮樸素大方，顯出了一種單純，和以前判若兩人。謝麗娜唱了幾首***的歌，特別是那一首《長大後我就成了你》，讓林淩聽出了她的內心的感激和崇敬。和謝麗娜跳舞的時候，林淩問了一下她的學習情況，把她好好地鼓勵一番。謝麗娜很感動，輕聲地說：“林副總，我不知道怎麽表達我對您的感激，您的恩德我就是粉身碎骨都報答不了。”謝麗娜不太會奉承人，說的有些過了，而且在她的眼睛裏，林淩還看到了她滿是淚水在眼眶裏打轉轉，這使得林淩還是很受用和感動，同時也使得他始終認為，自己是做了一件好事。而且他也知道，謝麗娜是真心誠意的。
而當胡柳成邀謝麗娜跳舞的時候，盡管兩人舉止合禮，小心地把握著距離，但林淩還是憑直覺看出了一些問題來，謝麗娜美麗的臉上散發出一種醉心的光芒，眼睛裏秋波流轉，小嘴微微翹著，似乎在等待著接吻。這是一個戀愛中的女孩的神情。
林淩對自己的這個意外的發現，沒有大多的驚詫，從發現這個謝麗娜到現在她已經成了中東發展公司的一份子，這中間都是胡柳成在一邊精心地操作著，最後因此讓這個女孩愛上，林淩真的覺得沒有太多的戲劇性，這種事情在林淩自己看來，一切仿佛都是水到渠成的樣子，難道不是嗎？當然林淩也不會為了這個發現，而去問胡柳成他們兩人的關係，林淩覺得自己還沒有這麽八卦，那些什麽婚外情和小三之類的事情，都是他們自己的事情，是屬於他們的隱私，林淩根本就不想去多操這份心，多管這種閑事。
筵席結束了，大家盡歡而散，林淩沒帶車開回江漢市，胡柳成開著車把他送回了家。林淩看到這個胡柳成竟然可以當起司機，不由得驚異起來，這個胡柳成什麽時候就學會開車了呢？也許是看出了林淩的疑惑，胡柳成笑著說：“林副總長，我其實以前就會開車的。”
林淩不由真的佩服起來，因為駕駛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是一種難以抑製的欲望。胡柳成原來會開車，林淩當董事長的兩年中，胡柳成竟然摸都不摸一下車，說明這個人真是太有克製力了。
林淩甚至真的覺得，這個胡柳成，將是又一個冉冉升起的政壇明星。想著，不由得笑著說：“原來你早就會開車呀，柳成，你隱藏得也太深了。”
胡柳成這時候僅僅隻是淡淡地笑了笑，說：“林副總，您開玩笑了，我哪兒隱藏什麽，中東公司裏那時不就是一部不就一台好車嘛，首先當然要保證領導的工作。”
到了林淩家樓下，兩人握別了。看著林淩上了樓，胡柳成笑了起來。林淩的確說的不錯，胡柳成簡直是隱藏得太深了。林淩做夢也沒有想到，那兩封他耿耿於懷的匿名信，不是出於丁遠，也不是出於郭鳳連之手，而是出自他的親信胡柳成。
林淩當副上集團公司副總經理之後，誰會成為未來的中東發展公司的董事長，在胡柳成看來充滿了變數的，一個方麵，他才進黨委成員不久，常務副總經理的板凳還沒有坐熱，按照幹部升遷的常規，黨委書記、董事長的位子他是很難有分的。他與集團公司領導又沒有什麽交情，一般來說，自己原來隻是公司的一個副總經理，是不可能或者很少可能搭上集團公司甚至股份公司主要領導的線，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得到林淩的鼎力推薦。
胡柳成深刻地知道，欲得大幸者，必先得大功。古代就有邊關將領故意製造事端使得邊事連連，以便自己平叛立功。胡柳成的兩封匿名信看似聲勢浩大，卻一點也不觸及林淩的真正問題，不至於影響林淩升遷。但足以讓林淩緊張不安，有利於自己立功。
冬去春來，又一年過去了。八月初，中東大劇院主體工程竣工，中東集團公司、中東發展公司裏舉行了隆重的竣工典禮，江漢市也派了專人來參加典禮，中原省省委常委、常務副省長於重東出席了典禮，卻顯得很沉悶，甚至於是憂鬱。過年以後，官場上悄悄傳說中央正在查於重東的經濟問題。與傳言相對應的，是於重東確實對傳道授業解惑的事不再熱衷，林淩幾次拿著論文請教都沒有得到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