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婕妤聲音雖然小,但是寂靜的夜空中,眾人心神高度緊張中,卻是如一顆石頭落入潭水中,引起陣陣漣漪。

雖然半夜,在這荒村中,大門被敲,不過,眾人心中,還是抱著一絲僥幸,或許就是人在敲門。

隻是韓婕妤的話,卻是打破了眾人的心中的幻想,讓人不得不麵對現實。

這荒村,又怎會出現人。

“現在還不好說,不過,鬼敲門的概率,非常大。”我搖搖頭,回道。

腳步向前邁出,緩緩來到門前,打開大門。

“咯吱……”

腐朽的大門,應聲打開,一陣冷風吹來。

門外,空無一人,隻有破舊的門板,在冷風中不斷擺動,發出吱吱聲。

剛剛還劇烈的敲門聲,一瞬間消失不見,場中再次陷入到寂靜。

“沒什麽,隻是風吹動著門環罷了。”黃毛打著牙顫,低聲說道。

隻是這話,恐怕就算是他自己不相信。

不過,眼下,也隻能如此,心中才能稍微有些心安。

我望向遠處,漆黑的夜空,加上濃霧,根本看不清楚,三步之外,一片漆黑,仿佛濃墨潑成,一絲一毫也看不透。

突然,一道黑影在夜空中晃動,距離我已經不足三步。

我眼神一凝,快速向後退去。

這夜色中,我完全看不清楚,就算是有諸般手段,也是難以奏效。

我隻能退回到院子中,才能與其周旋。

起碼,院子中還有一些燈光,院落中間還有一堆未熄滅的火。

我身形暴退,不敢與鬼影有過多的糾纏。

隻是,黑暗中,一隻慘白的手,墨綠的指甲,突然伸出,向我抓來。

臉色大變,來不及反應,手中八卦鏡便是對著抓來的手爪碰去。

“滋滋滋!”

慘白手爪和八卦鏡相碰,頓時發出滋啦聲音,一陣白眼騰起,那手爪猛地縮回去。

我一眼望去,那慘白手掌中間,被八卦鏡燙成黑色。

隻是,我還來不及開心,便是見到,那縮回去的手,又以極快的速度抓來。

掌心中間,被八卦鏡燙成的黑色,也是以極為快的速度,逐漸褪去,再次變成慘白。

二叔見此,也是驚慌不已,向著我奔來,隻是還有段距離。

眼中焦急,這一爪若是落實了,以這鬼手上濃重的煞氣,恐怕不會好過。

急不可耐,手中黃紙更是像不要錢一般,瘋狂撒出去,向著鬼手落去。

黃符有靈,鬼氣厚重,落在鬼手之上,一陣白煙升起,卻是失去光澤,掉落在地上。

這隻是普通黃符,對於鬼手來說,隻是撓癢癢,根本奈何不得。

不過,畢竟是鬼怪克星,雖然功效不大,終歸是有。

那鬼手感覺到疼痛,一揮手將所有黃符抓在手中,仍向遠處,繼續向我抓來。

不過,這一揮手的時間,雖然短暫,卻也足夠我後退到安全距離。

從背包裏抽出打神鞭,向著那鬼手,狠狠拍去。

這一瞬間,非常短暫,在場人卻是看的清清楚楚。

尤其是那慘白手掌,越伸越長,仿佛沒有盡頭。

更是下把將二叔丟出去的所有黃符抓住,揉成一團廢紙,丟在遠處。

這一幕,看的眾人頭皮發麻。

那黃符,雖然威力不大,可也僅僅是對眼前的厲鬼來說。

他們可是見識過黃符的威力,一般小鬼,甚至是一張就能搞定。

就算不能,也能給鬼怪帶來極大的痛楚。

可是那一堆黃符,仿若無效一般,隻是略微阻攔,就好像是揮手驅趕蒼蠅一般,將這些煩人的小東西趕走一樣。

其他人驚恐,一臉驚顫,完全不清楚,這厲鬼到底有多厲害。

所有人驚恐的向後退去,生怕被那鬼手掃到,或者是被那依舊沒有出麵的厲鬼注意到。

鬼手和打神鞭相撞,從打神鞭上傳來一股巨大的力量,我險些脫手,虎口有些發麻。

那鬼手,也是吃痛,向後縮去。

手臂之上,一道深深的黑印,赫然清晰。

這一次,黑印雖然依舊在緩緩消散,卻是很難快速清楚。

“啊……”

黑暗中,一聲淒厲叫聲,傳遍整個荒村,厲鬼吃痛,竟然從黑暗中再次伸出一支手臂,向著我抓來。

手臂慘白,沒有絲毫血色,完全是以陰氣凝聚,隻是,我卻看到,那另外一手臂之上,竟然掛著一個紅色的手鏈。

在慘白的手腕上,非常顯眼。

“是她,就是她。”

蔡文欣猶如魔怔一般,望著那慘白手臂。哭喊著,腳底下卻是沒有動。

我臉色大變,這厲鬼,現在會不會殺蔡文欣,可沒有準信,若是厲鬼生氣,恐怕就算是蔡文欣曾經幫助過她也會被她毫不猶豫殺死。

其他人向後退去,隻留下蔡文欣一人,站立在院子中央,狀如瘋癲一般,哭喊著。

“我認得那個手鏈,那個手鏈是她最寶貴的東西,就算是死也不願意摘下來。”

“就是她。”

蔡文欣沒有後退,反而向著那鬼手走去,眼淚如泉湧一般,卻是沒有絲毫害怕,反而是央求著說道。

“求求你,不要再殺人了,你已經殺了夠多了,所有人都死了,你為什麽還不能放下心中的怨氣。”

“那些欺負過你的,都死了,他們都是無辜的人,你不要再殺了。”

那厲鬼似乎是受到刺激,鬼手之上,更是變得更加慘白,更是升騰起陣陣陰氣,不斷沸騰一般。

鬼手一把掐住蔡文欣的脖子,鬼氣彌漫,卻是沒有用力,仿佛在考量。

“海清,放手吧,已經十多年了,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

“這村子,所有的人都已經遭到了該有的報應,所有人都死了,這是他們該受的,可是這些人,隻是外來人,他們是無辜的,難道你也要殺了他們嗎?”

我緊張的望著那鬼手,若是有一絲異動,我都會毫不猶豫出手。

隻是我明白,蔡文欣現在的安全,已經不在我掌握之中,若是那厲鬼真的想殺她,我恐怕來不及。

現在隻能祈禱,厲鬼對這個唯一幫過她的人,還有一些善意。

“海清,收手吧。”

蔡文欣苦苦哀求,忍不住雙手抓住了那慘白的手臂,眼中沒有絲毫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