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老江湖。

再次近距離麵對梁亞東,我心中閃過這麽一句話。

雖然穿著囚服,手腳之上更是綁有鎖鏈,沒有怎麽收拾,卻是依舊能夠看出來,梁亞東身上的自信,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我感覺你好像勝券在握一般。”

打量一番,我終於是坐直了身子,眼睛直視著梁亞東的雙眼,臉上似笑非笑,開口問到。

“嗬。”

梁亞東嗤笑一聲,毫不在意,帶著淡淡的不屑,說道:“怎麽,這又是什麽審訊方式?”

“我都承認了,是我殺了李雪茹,你們還有完沒完?”

我搖搖頭,歎息一聲,就連我不知道,是在歎息梁亞東的執著,還是他的聰明,不知道為何,我心中反而鬆了一口氣。

“好了,別裝了,那個視頻是我交給警局的,你就不想知道,為什麽你會發瘋?為什麽會自己說出案情嗎?”

我單刀直入,不想再拖延。

梁亞東的臉色終於是變了,眼睛發紅,仿佛一頭暴怒的獅子一般,雙眼死死地盯著我,不過卻是暼了一眼房間角落裏安裝的監控設備。

梁亞東聽到我的話,暴怒不已,心中隱藏的戾氣終於展現出來。

身上帶著淡淡的殺氣,雙眼之中,暴烈之色閃過,雙拳緊緊握住,那手臂之上,由於太過用力,青筋凸出。

我聳聳肩,淡然的看著梁亞東,說道:“你不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知道,若是有機會,你應該會殺了我,至於會分屍成多少塊,埋在哪裏,還是砌進那麵牆裏,你應該還沒有想好。”

我仰坐在椅子上,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監控設備,說道:“至於那個東西,放心,關著呢,沒有人看,畢竟,我要跟你說的話,其他人也不適合聽到。”

梁亞東再次暼了一眼監控,眼中閃過狐疑,有些不明白。

我並沒有停下,繼續說著,想要攻破梁亞東的心理防線。

人在暴怒的時候,理智總是會降到最低。

“對於你是不是所謂的過失殺人,或者是故意殺人,我沒有興趣。”

“關於這點,我很清楚,你自己也清楚,”

我給梁亞東提了提當年事情發生時候的事情,當然,這是我聽李雪茹說的。

梁亞東臉色終於變了,有些恐懼,對於我說的,他能記住的,全都對,更有一些小細節,若不是聽我說起,都快忘了。

隻是這更加令梁亞東感覺到恐慌。

李雪茹比較積怨了十多年,也隻有這麽一個執念,自然,很多細節記的很清楚。

我嘴角上揚,笑道:“當然,我很清楚,不過我並不會去出庭作證,畢竟我可不是警官的人。”

“我隻是過來,告訴你,有人托我向你問好?”

我臉上邪魅一笑,站起身子,向前彎腰,靠近梁亞東,眼中嘲諷之色並不掩飾。

梁亞東被我突然的動作嚇一跳,說道:“誰?”

我笑了,狐狸已經上鉤,再次坐直身子,笑道:“這個人,你應該很熟悉,你們可是枕邊人。”

我擺擺手,似乎是才想起什麽,又否決說道:“哦,不能稱之為人,確切的說,應該是你和這個鬼很熟悉,畢竟你們可是夫妻啊。”

梁亞東臉色巨變,不可置信,驚道:“怎麽可能,她怎麽可能……她不是被我分……”

“對,沒錯,她被你分屍成為一百塊,還砌進了牆裏。”

我接上梁亞東的話,繼續說。

“隻是她對你念念不忘,每一塊,無時無刻都在想念著你的好。”

梁亞東心中巨大的恐懼蔓延,身子止不住顫抖,脫口而出:“怎麽可能,這個世上怎麽可能真的有鬼,對,你一定是在騙我,在騙我。”

我曬然一笑,眼睛盯住梁亞東雙目,笑著說道:“那你覺得,你那天為什麽會自己將這些事情說出來,還有,我沒什麽對這件事情知道的那麽清楚?”

頓了頓,給梁亞東一點思考的時間,繼續說道:“你應該看了那個視頻,那個視頻裏除了你和李雨欣,再沒有別人,可是你在和透明的空氣纏鬥?難道你就沒有想過為什麽嗎?”

梁亞東確實看過了那個視頻,否則也不會這麽痛快地承認自己殺人,隻是當時對此隻有疑惑,如今一聽,心中細想。

隻是這更加令人感到恐懼。

雖然說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

可是人對於未知的恐懼才是最可怕的,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更令人驚懼。

梁亞東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越想,越是害怕,越是害怕,就越是瘋狂。

梁亞東狀如癲狂,身子不住的顫抖,臉上卻是更加狠厲,眼中的怨毒之色俞是濃重。

“那個賤女人,竟敢害我?”

“果然,就是賤人,我供她吃,供她喝,閑賦在家,整日無所事事,她還要盯著我,這不順眼,那不順眼。”

“你個賤女人,果然沒安什麽好心,我那麽對你好,一切都是最貴的,我不就是找了一個女人,玩玩怎麽了?竟然還敢大聲罵我,還給我一巴掌。”

“死了也不安生。”

“我都把你分成一百塊了,你還纏著我,早知道這樣,當初就應該請個假和尚,好好超度超度你。”

梁亞東徹底瘋狂,溫文爾雅再也不存,雙腿雖然止不住的打顫,可見其心中害怕無比。

享受的越多,越是怕死。

梁亞東狀如癲狂,麵目猙獰,扭曲不已,眼中的狠厲,就算是我,看了都害怕。

對於殺害李雪茹,他不旦沒有一絲一毫的悔改之心,更是想著,當初竟然是慈悲善心,沒有找人超度。

這一幕,更是令我觸目驚心。

百年修的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我搖搖頭,不再說話,梁亞東已經徹底瘋狂,沒有絲毫的人性。

梁亞東瘋狂起來,拳頭不斷的砸著桌麵,發出砰砰砰的響聲,恐懼已經令他忘記了疼痛。

或許,也隻有疼痛,才能緩解他心中的恐懼吧。

聲音越來越大,終於,審訊室的門打開,劉宇一臉詫異走了進來。

看到梁亞東瘋狂的模樣,驚訝無比,心中更是好奇,我到底跟梁亞東說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