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之圖

誰知李賀雲早就把這方麵的事情搞定了,他新成立了一家皮包公司找了應天一家很有實力的路橋建設公司掛靠,資質根本沒有任何問題。

李賀天掛了電話,心中的得意之色更甚,兄弟倆一個從政,一個經商,真是沒有比這更好的選擇了,遺憾的就是三弟李賀福整天吊兒郎當的,不幹正事,整個一二世祖。

正當李賀天躊躇滿誌,準備施展拳腳、大幹一番之際,朱一銘卻遇到了一個棘手的問題。剛才鄭璐瑤打電話給他,說她家老爺子四月二十日開會,讓他提前一天過來,這也是鄭相國的意思。朱一銘說四月十九日自己肯定走不了,那天縣裏麵有活動,誰知一聽這話,鄭璐瑤的刁蠻脾氣就上來了,大聲嚷道:“是公家的事重要,還是你自己的終身大事重要,你就看著辦吧?”說完,就直接掛了電話。朱一銘呆呆地愣在當場,心想,這丫頭真是善變,說翻臉就翻臉,去年第一次碰到她的時候,當時就有個感覺,誰娶了她誰倒黴,看來自己當初的咒語不幸應驗,而更讓他鬱悶的是,自己就將會成為那個倒黴的人。

埋怨完了,還得考慮眼前的事情,讓自己去對李誌浩說,四月十九日我要去應天呢,我未來的老丈人要見見我,打死他也張不開這個口。隻能等下次有機會再去晉見了,實在因為此事,就此錯過的話,也隻能說兩人的緣分還未到。想到最後,朱一銘竟給自己找了個如此唯心的理由,不過就當下來說,還確實管用,至少他不再患得患失,能安心地坐在辦公桌前做點事情了。

第二天一早,上班以後,幫李誌浩泡好了茶剛準備退出去。李誌浩卻伸手指了指會客區的沙發,那意思是讓朱一銘坐下。朱一銘一時不知是坐好,還是不坐好,最後隻歪了個屁股尖在沙發上。李誌浩喝了兩口茶也坐在了會客區的沙發上,開口說道:“小朱啊,聽說小鄭讓你後天到應天去?”

“是,不是……是。”朱一銘被問了個措手不及,一下子不知如何作答。

“這是件好事,你緊張什麽啊?”李誌浩笑了笑說,“我對小鄭不是很了解,不過能看得出來是個好姑娘,這也是你嫂子對她的評價。你多抓點緊,後天一早你就過去,你那準嶽父的脾氣,嗬嗬……”李誌浩幹笑兩聲沒有再往下說,“不過當兵的都那樣,你也別太緊張,關鍵是小鄭的態度。這樣吧,後天你早點過去,準備充分了,別到時候出什麽紕漏。”

“老板,可是這邊……”朱一銘聽了李誌浩的話很是開心,不過對自己手上的一堆工作還真有點放心不下。

“這邊的事,你就別操心了,有什麽你負責的,這兩天和陳強交接一下,再說,應該也差不多了吧。”李誌浩說。

朱一銘聽後心裏感動不已,站起身來,連聲道謝。剛準備出去,李誌浩卻叫住了他,從櫃子裏拿出一個小紙包,對朱一銘說:“一點茶葉,你替我帶給鄭叔,你告訴他,我這段時間工作比較忙。等閑下來,我專門去肥城看望他!”

朱一銘連忙答應,他這才意識到看來李誌浩夫婦與自己這未來老丈人家,應該頗有淵源。

從李誌浩的辦公室出來以後,朱一銘連忙發了個短信給鄭璐瑤,又說了一堆好話,才哄得對方回了兩個“嗬嗬”。兩人約定好了十九日上午十一點,在應天長途車站會合。

十九日一早,朱一銘就上了開往應天的長途班車,汽車一路疾馳,朱一銘則昏昏欲睡。昨晚竟然失眠了,不知是哪個混賬說的,壓力越大動力越大,完全是胡扯,朱一銘的感覺則是壓力越大越是手足無措、難以入眠。白天忙著給未來的嶽父母挑選禮物,就很費了朱一銘一番心思,嶽母還好對付,在那什麽專櫃買了套化妝品,足足花去了將近一千多。這老爺子可就費勁了,他一個華夏國的將軍會缺什麽呢,煙酒太俗,營養品太假,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去買條人參。雖說這玩意假的多,但這難不倒朱一銘,他去找了一下分管衛生的吳遠琴,請她打了個電話給得意堂藥店的老總,然後自己再過去的。雖說價格貴點,但至少求個心安,料想那眼鏡架在鼻梁上的老掌櫃,不敢和自己玩什麽花樣。

車到應天長途車站的時候,才十點半多點,大概十分鍾之前,朱一銘發了個信息給鄭璐瑤,告訴她自己到這的大概時間。走出站台以後,一個個小旅館拉客的大媽親赴後繼地衝上來,好不容易拜托了她們的糾纏以後,朱一銘向四處打量,卻始終不見鄭璐瑤的蹤影。掏出電話來,剛準備撥打她的電話,突然一輛嶄新的掛著軍方拍照的黑色奔馳,停在了朱一銘的跟前。朱一銘估計是鄭璐瑤過來了,剛準備打招呼,從車後座上下來一位年青男子,比朱一銘還要高個頭尖,足有一米八開外,看上去很是帥氣。

“你好,請問你是朱一銘同誌吧,是鄭伯伯讓我過來的。”男子客氣地說。

“我是朱一銘,請問您貴姓?”

“免貴姓吳,吳天誠,我有點事情想和老底談談,不知能否借一步說話?”男子一如既往的客氣。

朱一銘心想,伸手不打笑臉人,先聽聽他說些什麽,微笑著點了點頭。

吳天誠做了個請的手勢,朱一銘低頭上了他的奔馳車,順手把包放在了旁邊。吳天誠上車以後,熟練地一打方向,奔馳車迅速匯入了車流中。吳天誠的駕駛技術一級棒,車開得飛快,還異常平穩,看得朱一銘羨慕不已。一直想找機會學車,可秘書往往身不由己,哪兒能抽得出時間來學呢。

正當朱一銘神遊之際,吳天誠已經把車停在了一家咖啡館的門口。朱一銘心想,不知這家夥是怎麽回事,兩個大男人坐在這裏麵,給人看見了算是怎麽回事。進了門以後,朱一銘才發現自己的思維真是太僵化了,咖啡廳裏麵至少有三、四桌是兩三個大男人坐在一起的,都在輕聲交流著什麽。

坐定以後,吳天誠問道:“兄弟,你喝點什麽?”

朱一銘還真沒有光顧過如此高檔的咖啡廳,那苦澀的東西他還真喝不慣,於是問道:“有沒有綠茶?最好是龍井。”

侍者在一邊連忙點點頭,右手上的圓珠筆飛快的在單子上輕輕一劃,然後把目光轉向吳天誠。吳天誠看了一眼朱一銘,輕聲說:“一樣!”

朱一銘心想,到這地方來純粹是花錢買罪受,說個話都像地下黨接頭一般,真是憋屈得很。朱一銘掏出煙來,遞給吳天誠一根,對方搖了搖手,意思不吸煙。朱一銘到沒有客氣,自顧自地點上一支,美美地抽了起來。雖然對對方為什麽帶自己來這,充滿了好奇,但經過在李誌浩身邊一段時間的曆練,這點城府還是有的。既然你主動約我過來,就不信你不先開口。

等侍者把兩杯茶送上來以後,見對方仍沒有開口的意思,朱一銘又點上一支煙,心想,不開口,我就用煙熏你,看你能堅持多久,反正我是抽煙喝茶兩不誤。想到這,端起茶杯輕輕地抿了一口,你別說,這茶葉的檔次還真是不低,外表看上去全是嫩芽,根根直立,喝到口中,滿嘴清香,讓人回味不已。

當朱一銘剛準備點第三支香煙的時候,眼睛撇到吳天誠低頭看了看手上的腕表,然後衝著朱一銘微微一笑,說:“兄弟,到現在我都沒想好該怎麽開口。”

朱一銘心想,憋不住了吧,我還以為這煙盒裏的五支煙不夠呢,剛到第二根,這家夥就投降了。朱一銘帶著勝利者的微笑,衝著吳天誠說:“吳哥,我沒看錯的話,你應該是個當兵的出生,什麽時候我們的鋼鐵戰士也變得扭扭捏捏起來了。”臨了,還不忘打趣了對方一句。

“你怎麽知道我是當兵的?”吳天誠脫口問道。

朱一銘故作高深地搖了搖頭,一副無可奉告的架勢。

吳天誠見狀,也沒有繼續深究,而是轉回到剛才的話題,“既然兄弟發話了,那我就巷子裏麵扛木頭——直來直去了,如果話裏話外有什麽不到之處,還望兄弟不要往心裏去。”

朱一銘點了點頭,兩眼凝視著吳天誠,一副我很期待的樣子。

吳天誠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眼睛盯著透明的杯壁凝望許久,仿佛杯子上雕了花似的。朱一銘倒也不急,拿起茶杯也喝了一口,眼睛漫無目的地掃向四周。

“這個,是這樣的。”吳天誠又看了看手表,開口說道:“我和璐瑤在一個大院裏長大,我比她大兩歲,她學開車的時候就是我教的。我爸和她爸當年是警衛連裏的戰友,兩人呆在一起許多年,關係好得和弟兄一樣,他倆希望我和璐瑤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