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之圖
袁長泰和邵大慶聽了以後,互相交換了一個眼色,心裏都很是不爽。袁長泰心想,無論台前的柴慶奎、裘兆財,還是幕後的李誌浩,老子統統不買賬,反正這鎮長是指望不上,在夢梁這一畝三分地上,究竟誰說了算,還不一定呢。
在夢梁一班人的一再挽留下,裘兆財和柴慶奎才答應留下來吃午飯。由於時間還早,四人一起來到了裴濟的辦公室。入座以後,由於大家都是同一條線上的,自然沒有過多的講究,隨意地聊著,黨政辦主任忙著為眾人遞煙泡茶。朱一銘打量著這位老成的黨政辦主任,四十多歲的樣子,頭發梳理得一絲不亂,看來在這個位置上呆了有不少年頭了,手上的動作小心謹慎,就連目光都沒有任何的遊離。裘兆財、柴慶奎和裴濟聊得很是投機,朱一銘則在一邊靜靜地聽著。
過了大概將近一個小時,副鎮長褚東進來說請領導過去吃飯了。朱一銘一看,就對這人很不感冒,三十好幾的人了一點都不沉穩,辦事沒有規矩,就算想在領導跟前露臉,也用不著這麽急呀。朱一銘清楚地看見裴濟也是一臉的不高興,甚至在起身邁步之際還狠狠地瞪了褚東一眼,而對方卻渾然未覺,依然一副洋洋自得的神情,仿佛撿了個錢包一樣高興。朱一銘此時已在心裏給這個副手劃了個叉,相信之前裴濟要不是給李賀天逼急了,也不會收下這麽個人。
中午時間,大家都沒有喝酒,很快地吃完飯以後,裘兆財和柴慶奎就回恒陽了。臨走告別之時,兩人對朱一銘又是一番交代,顯然他們對朱一銘能否應付恒陽如此複雜的局麵,心裏還真是沒底。裘兆財甚至在李誌浩提出讓朱一銘下去之初,都沒有同意,後來見李誌浩的態度堅決,也就沒有多加阻攔。
吃完飯以後,朱一銘一下子還真沒地方去,於是,打了個電話給肖銘華。得知對方在所裏呢,於是讓他開車來接一下自己。見那黨政辦主任正忙得不可開交,朱一銘也就沒有去打擾他。一會功夫,肖銘華就把你那破桑塔納開了過來。上車以後,肖銘華說:“感謝朱大鎮長給小的一個機會啊!”
朱一銘聽後,也笑著回了一句:“不好意思啊,我竟敢勞肖所長的大駕,真是有眼不識泰山。”
肖銘華一聽這話,心裏一陣緊張,連忙往車窗的左右兩邊張望了一番,然後低聲說:“你怎麽知道的,還沒通過呢,不能亂說。”
“哈哈,看來你這副所長一定是花錢買來的,瞧你緊張得那樣。”朱一銘笑著說。
“嘿嘿!”肖銘華抓了抓頭,不好意思地說:“買來的,倒是不至於,關鍵我老子警告過我,在正式的任命下來之前,不準張揚。他要是知道我到處亂說,回家費剝了我的皮不可。”
朱一銘笑了笑,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看來所謂的官二代,要想做點什麽小動作,也不是人們想象中的那麽輕鬆。
“對了,你去年就嚷嚷著要學車了,以前是沒有時間,現在應該方便了吧?等你哪天有時間,我來教你。”肖銘華邊說邊故意把車繞了個S。
朱一銘點了點頭,說:“瞧把你給能的,會開個車,有什麽好顯擺的?”
“要想做鎮長的師傅,我不得拿出點本事出來。”
兩人就這麽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一會功夫就到了派出所的宿舍。朱一銘這兩天馬不停蹄地折騰,真是累極了,倒在肖銘華的**就睡著了。肖銘華則竄到其他宿舍看電視去了。
到一點三刻的時候,肖銘華才來叫醒朱一銘,洗漱完了以後,兩人連忙往政府趕去。到那以後,朱一銘讓肖銘華把車就停在了門口,自己邁步走了進去。剛穿過院子,走進大門的時候,黨政辦主任就快步迎了上來,到了朱一銘的跟前,刻意微微彎下身子,恭敬地說:“鎮長,都是我的失誤,讓你大中午的還跑進跑出的。”
朱一銘聽後一愣,我跑進跑出的和你有什麽關係啊,心裏雖這樣想,他當然不會說出來,而是麵帶微笑地看著正在低頭賠罪的黨政辦主任。朱一銘記得李誌浩告訴過他,在下屬麵前要少說話,尤其是不明情況的時候,這樣反而讓對方更加敬畏你。
黨政辦主任叫孫運喜,如朱一銘所料,他在這個位置上幹了十多年了,書記已經伺候了三任了。雖未獲升遷,但也保住了現有的位置,這對於沒有任何背景的中年人也說,也委實不易。他見朱一銘什麽都不說,隻是笑眯眯地看著自己,心裏直發毛,一下子還真是沒底。
“鎮長,您的宿舍已經安排好了,是不是現在就過去看看?”孫運喜遞上一支金溪煙,巴結地說。
“不了,等下班以後再過去吧。”朱一銘說,“你現在帶我去辦公室吧?”
“好,好,鎮長,您請隨我來!”孫運喜上前一步說道,同時為朱一銘點著了火。朱一銘也順勢給了對方一個機會,深深地吸了兩口以後,發現者金溪就是不如中華純正,顯得太過柔和了。
當孫運喜帶著朱一銘往前走的時候,經過一間間辦公室,裏麵的人都在認真的忙著手裏的事,不管忙的是正兒八經的工作,還是已經讀過數遍的報紙,反正沒有人交頭接耳,更別說四處遊**了。
正當兩人準備上樓之際,對麵突然走過來一個女孩,一米六五左右的個頭,頭上一根粗粗的馬尾辮,一身墨綠色的連衣裙,穿在她的身上,顯得清新脫俗。看見這樣的女孩,讓人不由得想起那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雖談不上豔麗,那一定會讓你忍不住多看上兩眼。
正當朱一銘的思維短路之際,女孩開口說話了:“鎮長好!孫主任好!”
“好!你好!”朱一銘尷尬地回答道。他猛的想起自己除了認識裴濟、袁長泰、邵大慶這幾個人以外,誰都不認識,就連和自己一路走來的黨政辦主任,自己也不知道姓什名遂。
“小曾,你好!”孫運喜說道。
女孩看著朱一銘掩嘴一笑,側過身來,讓他們先過去。朱一銘在經過她身邊的時候,鼻子用力一嗅,真是奇了怪了,居然聞到了淡淡的荷花清香。不是都說日有所思,夜遊所夢,怎麽大白天也有置身夢境的感覺。
上樓的時候,孫運喜側身走在前麵為朱一銘引路,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他小聲地說道:“剛才那是我們黨政辦的小曾,叫曾雲翳,好像和縣裏宣傳部那位有點關係。”
朱一銘聽後一愣,他自然知道宣傳部那位是指的誰,他正想不明白,曾琳為什麽會在常委會上投自己一票。難道和這個小姑娘有點關係,看來改天得探探她的口風。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袁長泰肯定在什麽地方得罪過曾琳,難怪老板對曾琳的表現也很疑惑,看來症結在這呢。在準備推朱一銘上位之前,李誌浩就已經和常衛國進行了溝通,自己掌握的五票,再加上常衛國這一票,至少可以立於不敗之地,最後,再利用自己縣委書記的權威,順利通過。最後由於曾琳的意外表現,讓朱一銘的任命沒費太多的周折,就直接通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