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原來金小姐家中行商,倒不知是京都的哪間酒樓?瞧著這裝點心的盒子都比別家要精致許多,我倒是從未見過呢。”蔣清華的眼裏,閃過一絲探究,卻快得讓人抓不住尾巴。隻是麵上,還是一臉的雍容華貴之像。

“李少奶奶未曾見過也是正常的。小若也不過是剛接手了一家酒樓,今日才將所有事宜準備妥當,不光這包裝新穎別致,就是這裏麵的點心也從未在京都出現過,也不知少奶奶喜歡何種口味,所以小若就隨意挑選了一些。”小若笑著說道。

“金小姐心靈手巧,指不定哪日就能超過那菊夏樓,成為咱們這京都第一的酒樓呢!”蔣清華笑著恭維道。自從李言旭回京述職之後,蔣清華每日都細心料理著他的所有事情,整顆心都放在了李言旭的身上,哪裏還有時間出去晃**?自然,對現在外麵盛談之事,半點不知。

“李少奶奶說笑了,小若盤下的酒樓正是菊夏樓。”

“竟是那菊夏樓?”蔣清華臉上的笑容,突然僵了一下,滿臉震驚地看著眼前這個突然出現在她麵前的女子。

菊夏樓,近幾年,已經成為了京都的第一酒樓,其內的膳食的確味美,可價格也頗為昂貴。就連蔣清華自己,也不過是受邀去赴過幾次罷了。若是平常,絕不會隨意進去用餐。而菊夏樓老板的來曆,也一直都是為外界所不知的神秘之處。

她眼前這個女子,剛進京都還未有幾日,竟然就以順雷不及掩耳之勢,盤下了菊夏樓。這如何能讓蔣清華不震驚!

“是,不過明日的這菊夏樓,會與以前的菊夏樓完全不同。不知李少奶奶可有興趣聽小若詳細說說?”小若自然是瞧見了蔣清華臉上的震驚,隻是她絲毫沒有半點驕傲之色,臉上仍舊是憨厚,和氣的笑容。

“完全不同?有何不同之處呢?”蔣清華臉上滿是疑惑之色,酒樓在她的概念裏,自然是吃飯喝酒之地,還能有什麽不同?

“從明日起,菊夏樓隻招待女賓,隻有每月的最後一次,才為男客開放。”小若在蔣清華的臉上越發震驚的神情中,將菊夏樓與普通酒樓最大的不同之處說了出來。

在古代,男人的地位,是不可動搖的。女人即使再能幹,也不過是成為某位男子家中賢妻。古有青樓,隻招待男客。女人對自己的男人去青樓,心中不能有半點不滿,否則就是七出之條中的妒。既然男人可以在外麵花天酒地,那為什麽女人就不能有一個男人不能進入的地方呢?小若的這個菊夏樓,每日隻招待女客,以供她們排遣平日裏無聊的日子。女性在現代的消費能力,是完全超出男性的,小若覺得自己的這個想法,應該能為菊夏樓賺取更多的利潤才是。

至於每日的最後一次接待男客,完全是為了讓那一日的收入達到更高點。男人的好奇心,一點也不比女人少。

蔣清華慢慢恢複了臉上的表情,有些疑惑地看著小若,笑著問道:“為何隻招待女賓呢?”

“平日裏,除了中饋之事,想必其他時間,李少奶奶也相當不著趣吧?若是不用相邀,自然就有一個地方,供各位小姐夫人談天說地,不覺得方便許多嘛?更何況,日後若是李少奶奶想要邀請好友一聚,自然就可以選擇在菊夏樓。我們自然會為各位安排好所有事宜,以免在家中多有麻煩。”以前每戶每家結婚,都是在家中開酒席。可現在,誰家喜事,不是在酒店舉行?這才發展起了各種婚慶儀式。

“這倒是聞所未聞之事,聽著倒甚是有趣。”蔣清華點了點頭,笑著讚同地說道。

“其實今日小若前來,就是想邀請李少奶奶去參加明日的開業典禮。”說著,小若將屬於蔣清華的那份請帖遞了過去,繼續說道:“小若也已經將請帖送至京都各位小姐的府上,在其中說明緣由。明日的開業,所有茶點佳肴由菊夏樓供應,不需要各位到場的女客付出任何花費,就可以享受到不一樣的菊夏樓帶來的盛宴!”終於一番細說之後,小若終於將今日的來意說了出來。

憑借著昔日菊夏樓的名氣,開業典禮的免費供應,相信已經可以吸引來一些女眷。倘若威武侯府嫡出四小姐,當今皇後的侄女,李尚書府的少奶奶,蔣清華能同意前往,相信菊夏樓會得到更多名門貴女的關注,明日的開業典禮也絕對能在京都引起震撼。

“既然金小姐親自前來盛情邀請,我若是不去,就太不給麵子了。”蔣清華接過請帖,細致地看了一遍。熏香的紅紙黑色,上麵還撒著金閃閃的不知是為何的東西。倒是比其他官員女眷送來的請帖,雅致的多的多。

“李少奶奶說笑了,您的光臨,才是我們菊夏樓的榮幸。”事情辦成,小若謙虛地說道。

“無論是點心精致的包裝,還是這請帖的特別,都讓我對明日之邀甚是向往。能將酒樓變成你口中隻招待女賓之處,可見金小姐心思細膩,有誰能娶金小姐為妻,必定家宅興旺呢!”蔣清華誇了小若一番,頓了頓,又繼續說道:“瞧著金小姐的年紀也與我差不多大小,不知是哪家公子,如此有福氣?”

蔣清華這麽問,是有目的的。她第一次看見小若的時候,小若的打扮是未嫁之身。若是李言旭真的對這個女子有什麽意思,那蔣清華自然要早作打算。可聽聞小若竟然拋頭露麵,行商開酒樓,那她就完全沒必要擔心了。蔣清華以為,這金小姐的夫婿必定是家財萬貫,所以才有如此魄力將菊夏樓盤下,還任由金小姐隨意整改。

“李少奶奶抬舉了,小若還是未嫁之身。”小若低頭說道。她怕她一時沒有注意,流露出些什麽,讓蔣清華察覺到。

“未嫁?”蔣清華的笑容,愣在了臉上。

一個未嫁之女,竟然如此明目張膽地行商,未免太讓人匪夷所思了。

“是,隻是小若是有婚約在身的,隻是未來夫婿現在未曾在京都罷了。”她是藍宇成的妻子,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

“原來是這樣。”蔣清華提上去的心,又開始緩緩落下。

隻要這個女子,不會踏入李府,蔣清華就不會有任何擔憂。

蔣清華臉上的笑容也比之剛才真誠的多了:“明日,我必定約上幾個好友,準時赴約。”蔣清華端起旁邊的茶杯,微咪了一口,說道。

端茶,自是送客的意思。

小若了然地站起身來,朝著蔣清華福了福,說道:“明日,小若會在菊夏樓門口,親自迎接少奶奶。今日時間也已經不早了,小若也不再多打攪少奶奶,就此告辭。”

蔣清華也站起身來,拉著小若的手,親密地將她送到了門口:“那我就不多送你了。”

小若站在門口,笑著福身告辭,就著杏桃的手,上了馬車。

那些特製的放點心的小盆,還有招待客人的服務人員的衣物,應該已經送到菊夏樓了。一切的一切,就等小若回去做最後的確認。明日,就是她金小若在京都打響的第一炮。她一定要讓全新的菊夏樓,在世人心中,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