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地的人早就聽說了張彥瑾要率領三艘中州巨艦遠下南洋, 男女老少都紛紛來兩岸觀看, 更有甚者, 從外地趕來,圍觀著曆史性的一刻。
還有遠道而來的著名畫家, 隻為了親眼所見張彥瑾率領中州巨艦出航的壯觀場景, 將這曆史性的時刻用自己的畫筆畫下來。
張彥瑾選這個時間出行,也是他詢問沿海的人員之後專門挑選出來的。
南海海域降雨豐富,雲層不穩定, 經常有雷暴現象和顛簸出現。若是受到台風影響,雨季來臨, 會持續二十天左右的大雨,這對航行來說, 無疑是巨大的災難。
不過據當地人反映, 在十月到十二月之間,南海的天氣一般都是雲淡風輕,甚至到四月之前,都是碎雲和積雲,這就說明, 若是張彥瑾十月份開始出行的話, 就算是耽誤一些時間, 他們的航船也不會遇到大的雷暴天氣。
不過這一段時間的天氣也不是一直穩定,會有霧霾出現,可這些和雷暴以及暴雨相比,卻是大巫見小巫了。
果然如他所料, 船隻行駛了十天都沒有遇到任何雷暴或者暴雨天氣,隻是清晨會有淡淡的霧氣。
不過有指南羅盤和大量有經驗的水手以及船長,這些對他們而言都隻是小問題而已,澄澈的南海始終猶如一麵澄明透徹的藍水晶一般,讓人情不自禁想要陷入這片美景當中,忘記潛在的危險。
在張彥瑾一行人經過暹羅灣的當晚,四艘船隻從背風處悄然使出,如影子般跟在了張彥瑾他們船隻後麵,讓人吃驚的是,這艘船的外形居然和張彥瑾他們船隻非常相似。
“二郎不好了,咱們後麵好像跟了四艘船,船隻外形和咱們一模一樣!”船員吃驚的給張彥瑾匯報道:“是不是朝廷另外排出來的船隻?”
張彥瑾快步走出來,拿起製作出來的望遠鏡看過去,發現黑漆漆的海麵上有四隻巨大的黑影悄然而至。
雖說夜晚南海海麵一片漆黑,可見度很低。可張彥瑾他們在海麵上已經航行了一段時間,已經有了一定的判斷力和對海麵情況的掌控力,更何況船上又有這麽多經驗老道的水手。
張彥瑾心裏一沉,他最擔心的事出現了。
“將照明彈拋上去。“為了判斷準確,張彥瑾直接下命令道。
船員見張彥瑾一臉鎮定,未有絲毫慌亂,也鎮定了不少。
嗖嗖嗖!
四五發照明彈飛快被拋上天空,猶如流星一般劃破黑暗的天際,照亮了整片海麵,跟在他們中州巨艦後麵的幾艘仿製船隻如同隱匿在海麵下的怪獸一般,徹底浮現在了大家麵前。
那四艘船看到張彥瑾的船隻發現了他們,非但不躲,竟然加速行駛,以四麵合圍的形式包圍住了他們。
一時間七艘船隻上都亮起了火把,原本黑暗的海麵上淨是映射出來的火光。
無數個鐵爪子飛快的從四艘船隻上飛出,迅速而準確地勾住了張彥瑾的三艘船,讓他們無法離開,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四艘船距離他們越來越近。
“是海盜!”張彥瑾船隻上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嗓子,這聲驚呼聲就如同瘟疫一般,迅速在張彥瑾的船隻上蔓延開來,讓所有船員都驚恐不已。
可張彥瑾卻始終是負手而立,平靜地看著距離他越來越近的海盜船隻。
為首的是一個長著金發碧眼的外國男子,他的目光牢牢鎖定了人群最中央的張彥瑾,大聲喊道:“我們隻要貨物和張彥瑾,隻要交出張彥瑾和貨物,可以給你們剩下的人一艘船,讓你們順利返航!”
他身後另外一個金發碧眼的男子也喊道:“你們都是無辜老百姓,被張彥瑾逼著才跟著他一起到海上來,何必為了一個張彥瑾來送死?!”
張伍二擋在張彥瑾麵前,警惕地看著已經開始在兩隻船之間搭建過板的黑衣蒙麵人們。
張彥瑾卻拉住了張伍二的胳膊,把張伍二拉到一旁,隻是靜靜地看著金發碧眼的外國男子。
那外國男子有些莫名其妙,他飛快地往後看了一眼,才回頭惡狠狠地盯住張彥瑾這邊的船員道:“你們若是想要活命,就退到後麵去,若是誰想要救張彥瑾,那就不要怪我剁了你們!”
他這話一出,船員們都紛紛緩慢的朝後麵移去,隻有張伍二依舊站在張彥瑾身邊。
金發碧眼的外國男子得意地一笑,挺了挺脊背,帶著他身後的幾名外國男子,走上兩船之間的過板,朝著張彥瑾走來。
可就在他快要跳上張彥瑾船隻的時候,張彥瑾身後的手快速伸出,伴隨著一聲巨響,外國男子慘叫一聲,跪倒在了過板上,濃稠的鮮血汩汩留下,染紅了過板。
他身後的兩幾名外國男子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巨響和變故嚇傻了眼,連流血的男子都顧不得管,就飛快退回到了自己的船上。
張彥瑾手指一動,他手中細長的突火杆便跟著手指轉動,回到了他的手心裏,他吹了一聲口哨,輕蔑道:“我看你們是在海上待久了,腦子都被海鹽給腐蝕了嗎?還是第一次看到你們這種傻得如此透頂,如此純粹的人,上天果然有好生之德啊。”
隨著張彥瑾的話音落下,三艘中州巨艦的船艙裏麵都飛速跑出一行穿著勁裝的人,他們手中都拿著一把突火杆,無一例外。
一時間砰砰砰的炸裂響聲接二連三的響起,猶如魔鬼的呼號聲。包圍住中州巨艦的四艘船隻上的船員紛紛嚇破了膽,想要飛快逃離。
可是一切已經來不及了,他們的船隻早在他們把鐵鉤子掛在張彥瑾的船隻上時,這七艘船就已經牢牢地連接在了一起。
他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黑洞洞的長杆洞口中不斷發射出象征著死亡的□□,將他們的船隻打得千瘡百孔,火光四射。
“我們求饒,我們求饒!”四艘船隻上的船員們在無法預計的死亡恐懼下徹底崩潰,紛紛跪在了船之上大喊道:“求求你們饒我們一命!饒命啊!”
張彥瑾手下的人快速調整,手中有突火杆的人快速散開,帶領著水手們跨過兩條船之間的過板,來到海盜們的船上,幹脆利落的將他們船上的水手們五花大綁。
其實這四艘船隻上的船員們並沒有多少,他們駕駛了四艘船來,一是想要把張彥瑾他們困住,來一個甕中捉鱉,二來是覬覦張彥瑾船之上的貨物,駕駛四艘船是為了裝貨物。
他們卻沒有想到原本他們以為的甕中捉鱉演變成了他們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沒錯,從一開始,張彥瑾就在等著這些海盜走過來。
張彥瑾雖然知道這些,卻沒有退縮。這也是為什麽他要暗中製作出簡陋的突火杆,為的就是能和這些藏匿在茫茫大海上的海盜們戰鬥。
若是沒有他找人暗地裏製作出來的突火杆唬住了這幫海盜,就算他的船上都是他挑出來的弄潮能手,這些人天生對海盜的畏懼心理,以及海盜們敏捷的身手,也會讓他們今天晚上無法安全離開。
這些海盜們不僅想要搶他東西,還想要取他性命,他就讓他們以為自己要成功的時候摔個狗啃泥!
他望著對麵亂成一團的船隻,微微鬆了口氣。
真是小心駛得萬年船,這些海盜們的力量果然不容小覷。他不過是在沿海就近製作了三艘中州巨艦,這些海盜們居然就可以快速仿製出來,還一口氣製作了四艘,製船工藝恐怕比大魏朝廷還要更勝一籌,看來果真是金錢欲望的趨勢下更容易創新。
幸好他當時製作突火杆的時候留了一個心眼,不然這個時候被五花大綁,甚至項上人頭不保的人就是他了。
“二郎,和你預料的一樣,那些金發碧眼的洋人隻有幾個,其他都是咱們大魏朝的人。”張伍二在調查清楚情況之後,安排人看守住海盜們後,就飛快跑回來給張彥瑾匯報。
由於晚上燈光太暗,不容易將幾艘船解開,再加上經曆了這麽一場風波,張彥瑾便讓張伍二留下看守海盜的船員,其他船員休息,其他事情等到白天再說。
那受傷的洋人海盜被突火杆打出的□□炸傷大腿,船上的大夫大半夜的被吵醒,本來就有怨氣,看到他受傷的大腿之後,直接把剪刀在火上燒了燒,便把上麵的爛布和爛肉直接給他剪掉,拔出彈片,匆匆撒上止血抗炎的草藥,用紗布一裹,又安排藥童給這金發碧眼的洋人熬些生血消炎的藥材,自己便回去睡覺去了。
這期間疼得金發碧眼的外國男人疼得是哭爹喊娘,猶如殺豬一般,最後看守他的船員實在是忍無可忍,一把揪起一旁的抹布就塞在了他嘴裏,海麵上這才恢複了平靜。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