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水落 上

司空漸離見安乎烈提劍刺向自己,連忙躲閃。

他有意的跟曼陀羅拉開距離,漸漸往禎烏街的另一頭跑去。

安乎烈提著劍左右揮砍,看似用盡全力,實則根本進不了司空漸離的身子。

“你就隻會一味地閃躲麽?”安乎烈一邊揮劍一邊大喝道

司空漸離便往房簷上跑,邊回應道:“我隻希望安將軍能夠氣消,化幹戈為玉帛!”

“做夢!”

說罷,安乎烈便又開始追起司空漸離。

萬千流看著兩人的廝鬥,傲然道:“放心吧曼陀羅,司空漸離是絕不會被他傷著的。”

曼陀羅看了萬千流一眼,擔心道:“希望如此。”

“她的確跟小時候有著天壤之別,連話都變得這麽少了!”萬千流暗道

再看另一頭。

安乎烈窮追不舍,司空漸離也隻好‘蹭蹭蹭’往房簷上跑。

不一會兒,便與眾人拉開了距離。

司空漸離端倪了一下,這兒離曼陀羅已經很遠了,就算是安乎烈突然轉換目標,也不會傷到曼陀羅了。

就在這時,隻聽身後傳來‘喝’的一聲,一道劍氣從司空漸離的背後襲來。

司空漸離連忙彎腰躲閃。

這一劍,便將他身旁的那燃燈劈成了兩半。

司空漸離回頭一看,安乎烈虎視眈眈的看向自己,心中吐了一口氣:“好險!”

安乎烈大喝道:“跑啊,讓你跑!”

安乎烈越戰越勇,在接下來的幾回合裏,司空漸離連中了四五劍,但刺向的地方都是胳膊和大腿。

司空漸離也知道,安乎烈其實也在手下留情。

這一劍又迎麵撲來,司空漸離連忙彎腰躲閃。

那玫‘司空’吊墜正好被安乎烈一劍挑飛。

曼陀羅見司空漸離占盡下風,隻見她右手一抬,瞄準了安乎烈。

‘嗖嗖’兩聲,兩枚飛針射了出去。

其實安乎烈一開始的目標就是曼陀羅,眼見曼陀羅施針射向自己,心裏暗自叫好,因為他等的也是這一刻。

他立馬改變了目標雙腳一騰,提劍從房簷處直奔曼陀羅而去。

司空漸離急中生智,連忙撿起那燃燈的碎片,投向曼陀羅。

兩枚飛針便被擊落在地。

司空漸離一項將這枚吊墜視為己命,可如今這一刻,他必須要搶在安乎烈的前麵。

隻聽‘噗嗤’一聲,眾人驚住。

安乎烈這一劍,正正好好的刺向了擋在曼陀羅前麵的司空漸離。

頓時鮮血湧出。

曼陀羅,萬千流,柯烏方連連大喊道:“司空漸離!/司空!/司空兄!”

安乎烈也大喝道:“你這是做什麽?”

司空漸離喘的很厲害,但仍舊笑了笑道:“保護一個人就要保護的全麵嘛!”

安乎烈一聽,

心裏咯噔了一下,連忙把劍抽了回來。

這一劍雖然沒有刺到要害,可留了很多血,司空漸離癱倒在了這血泊之中!

曼陀羅與萬千流連忙將司空漸離扶起。

此時曼陀羅眼裏泛起淚花,擔心道:“司空漸離,你沒事吧?”

“咳咳,沒事。”

他喘的很厲害,可仍舊露出了微微的笑意。

此時傅秋之連忙跑過來,安撫道:“你別動,老夫為你上金瘡藥。”

司空漸離感激道:“那就有勞傅前輩了。”

安乎烈茫然了,他也不知道這一舉動是對是錯,看他一隻手捂著腦袋,仰望著天空,苦笑道:“這算什麽?這到底算什麽?”

隻聽人群外突然聽到一個女孩的聲音。

“都給我閃開!”

司空漸離微微一看,原來是離詩翩。

離詩翩慌慌張張的跑到了司空漸離的跟前,看著滿地的血,驚道:“司空漸離!司空漸離你怎麽了!”

虛弱的司空漸離無奈的歎了口氣道:“阿九,離初禾跟我說你有用,可用你的時候你又去哪了啊?”

離詩翩激動地說道:“我去找我舅舅了啊!我隻是想順道看看他老人家啊!可你們”

她看了看眼前的安乎烈,手裏拿著沾滿血跡的佩劍,對其大喊道:“是不是你這大光頭打傷的司空漸離!我告訴你,我要找我舅舅來收拾你!我舅舅可是禎烏國有名的大將軍!”

安乎烈看著眼前的這個丫頭,眉頭皺了一下,心中十分複雜。

隻聽身後的司空漸離突然憨笑聲連連。

離詩翩猛地轉過身,道:“司空漸離,你笑什麽?是不是被打傻了啊?”

司空漸離歎了口氣,瞅向安乎烈道:“如果你說你舅舅是將軍,現在這兒倒是有一個將軍。”

離詩翩用小手指了指那個光頭,問道:“你是說他?”

“嗯,是的。”

這時,安乎烈終於開口了。

“你你的娘親叫什麽?”他情緒交錯著

離詩翩道:“安九秀啊!”

眼下的這個姑娘正是安乎烈的外甥女。

九秀山莊,當年安乎烈將這片土地送給了她的妹妹,並以其名字命名。

想到這裏,安乎烈情緒十分激動。

他一把抓起離詩翩的胳膊,語重心長道:“你的娘親沒有告訴你不要踏足禎烏國半步麽?她沒有告訴你一輩子都不要來禎烏國麽?”

畢竟離詩翩隻是從娘親的嘴裏提起過這個舅舅,但又從未見過。

之所以趕緊把胳膊抽了回來,隻是因為她對安乎烈很陌生。

見離詩翩掙脫了自己,安乎烈苦笑道:“我以為我送給妹妹一所棲身之地,就可以讓他門永遠過上與世無爭的生活。可沒想到啊沒想到,真沒想到!”

“安將軍,就算你不私自給家眷開辟世外桃源,我也會幫你把家眷安置妥當的。”柯

思魯淡淡道

“算了吧!又有誰知道那日子何時會來?”安乎烈把頭一扭,哀歎道。

這時,傅秋之也為司空漸離上好了金瘡藥,傷口也不再滲血了。

司空漸離捂著傷口,緩緩的站了起來道:“安將軍,剛剛我救了你一命,現在又被你刺了一劍,不如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吧!”

安乎烈大喝道:“這是兩碼事!”

司空漸離道:“怎麽就是兩碼事了?”

“你身旁的這個姑娘,他的父親曾經殺我妻兒,這仇我怎能不報?”安乎烈惡狠狠地指向曼陀羅

司空漸離連忙問道:“什麽意思?”

“二十年前,禎烏國剛剛打下根基,可仍舊有些動亂。這是因為南蠻的其中一分支,也就是曼無潁的隊伍,總是三番兩次的就範。雖說戰爭各為其主,但他們的手段極其卑劣。依靠搶奪別人的妻兒來達到令人屈服的目的。當時我的妻子和女兒正是因為沒有屈服,才慘遭殺害!因此從那時起,我便再不娶妻生子,死守塞外,就是不希望那樣的悲劇再次重演!我的心情,你們有誰又能懂?”

安乎烈說到這,已然熱淚盈眶。

眾人大驚。

曾經安乎烈妻兒被殺時,柯思魯也看在眼裏,可那時,安將軍也沒有失聲過。

可如今.

司空漸離深深地談了口氣,道:“可上一輩犯下的錯,沒有理由讓他的後輩所償還!”

安乎烈仰天長歎道:“曾經我想著去釋然,可我就是忘不掉!忘不掉南蠻那幫雜碎無恥,忘不掉曼無潁那奸詐的嘴臉!”

司空漸離道:“那如今安將軍做的事情又與那群南蠻有何差別?”

“那我還能怎麽辦?”安乎烈已然喪失了報仇之誌,他失落的看著司空漸離。

“這樣的傷痛,還需要時間慢慢淡化才是。”

司空漸離走到了安乎烈的麵前,拱了拱手又道:“安將軍,您妻兒的離開,換回了如今的太平盛世,他們是偉大的,相信你妻子的在天之靈也不想看到你如此吧!”

安乎烈閉上了雙眼,佩劍從他的手中滑落。

如今他還在恨,可恨的是自己。

恨他自己被仇恨蒙蔽了雙眼。

司空漸離歎了口氣,道:“其實安將軍在停手的那一刻就已經妥協了。既然已經妥協,那我們還是談一談關於廖無一前輩一行人吧!”

司空漸離又問道:“敢問安將軍,屍體可查明了?”

安乎烈淡淡道:“像是中毒,不過其餘的仵作暫時還沒有查出。”

司空漸離看了看安乎烈身旁的傅秋之,問道:“那傅前輩,你好好回想一下,你們一行人都經曆了什麽?”

傅秋之回想著:“我們那天出發之前,管家步度武為我們踐行,我們吃了一頓酒,不過隻有我沒喝。難不成是酒裏有毒?”

司空漸離思索道:“飛駒又不會喝酒,它們又是怎麽死的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