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夫的話讓沈君堯他們發現了新的方向,道觀。
薑甯從馬車上下來才發現這清風觀與發現屍體的小平山是截然相反的兩個方向,這就更讓人可疑了。
凶手如果真的想殺魏申,為何要舍近求遠將偽造的屍體扔到小平山,清風觀後麵的蕪山山會明顯是更便捷的地點。
清風觀幾個當日見過魏申的道長都被傳喚了過來,三人站成一排,不見震驚隻是有些茫然。
站在最右側的赤袍道長彎腰行禮,率先發問,“不知幾位大人想問魏申魏大人何事?貧道是空冥,清風觀中諸事皆由貧道定奪。”
空冥道長有些年紀了,滿頭白發,長長的白須配著白眉,盡顯仙風道骨之姿。
沈君堯拱手回禮道,“想問問諸位道長,魏申那日可有什麽異樣?在觀中可有與什麽人交流談話?離開的時候可有他人陪同?”
四位道長紛紛相看,隨後逐一回話。
首先就是空冥道長,他就是當日與魏申交談最久之人。
從他的描述來看,魏申從進了道觀直到離開前都在他的茶室裏論道,根本沒有與旁人交談的機會。
“魏大人與貧道交談了將近一個多時辰,席間我見他幾次看向屋內的漏壺確認時間。當時貧道以為他還有約,甚至提醒他可下回再談,但他也隻是搖搖頭說無事。”
“這麽說來,我那日在香堂遇見魏大人的時候,他也在看日晷,我當時倒也不曾在意。”
說話的是另一位黃袍的道長,他隻在中途遇見了魏申,兩人在香堂交談了兩刻鍾左右,隨後魏申就直接離開了。
從兩人的話來看,魏申當日確實早就預備著要提前離開的了,否則也不會頻頻留意時間。
車夫是他自己的家仆,哪怕他遲到了車夫也不敢多說什麽,照理說他沒必要如此注意時間,最大的可能性是他約了人,並且是不能遲到的人。
最後一名道長是目送魏申出了道觀門的青袍道長,他與魏申並無交談,隻是看見他離開而已。
青袍道長十分肯定地表示魏申確確實實出了道觀,他眼見著他走進道觀前頭大街的左邊巷子,並未有人與他同行。
“觀前的路麵上小攤販眾多,各家的馬車都極少停在觀門前。馬車一般都聚集在左邊巷子裏,所以魏大人拐進巷子裏我也不覺得有異常,隻當是車夫在那兒等他了。”
薑甯很無語,完全不理解刑部來盤查過,這麽重要的信息都沒有記錄在卷宗裏,甚至沒人提過,難不成刑部壓根沒用心去查?
從道觀出來,時均的想法薑甯一模一樣,四個人都發現了,刑部根本沒意識到魏申是主動擺脫車夫的。
無法判斷刑部是大意還是故意,但最起碼他們現在知道該去巷子裏找找當日可能見過魏申的人。
巷子裏,三五輛車列成一排靠在牆邊停著,車夫們三五人圍成一團在閑聊,曹奎上前詢問起來。
這些車夫有的是散工,有的是家仆,互相之間並不認識,曹奎提起魏申他們也沒有印象。
薑甯想了想開口道,“是個身高五尺七左右,穿著墨青色如意紋圓領袍的男人,走的時候還帶著一副卷軸。”
她話音剛落,一個坐在牆邊嗑瓜子的車夫突然站了起來,“喲,你要這麽說我就記得了,見過見過。我記得可清楚了,他沒上車,誰的車都沒上,徑直往前頭的拐角去了,有個外邦人的車跟在他後頭,我肯定沒記錯的。”
“馬三你這麽說我也有印象了,確實見到了。他一直往前走,快到拐角的時候那個外邦人的車就跟了上去了,要不是那外邦人我還真沒留意這麽個人。”
外邦人的馬車?
沈君堯瞬間警覺起來,他讓馬三二人形容一番那外邦人的模樣。
馬三擺擺手道,“就是普通契爾巴人的模樣,高鼻梁深眼窩,那綠色的眼珠子跟寶石似的,肯定錯不了就是契爾巴人。”
這下薑甯四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了,沈君堯的猜測恐怕沒錯了,魏申和契爾巴人聯手做了個金蟬脫殼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