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兒飛馳,天色才剛亮兩匹馬就踏著晨光飛馳在了慶京的大街上。
同樣行色匆匆的還有一隊穿著官服的人,領頭的那人有些眼熟,薑甯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總算想起是哪位了。
“大人,是刑部那個汪誌斌吧。”
沈君堯聞言看了一眼正從橫街出來跟他們同方向行走的領隊之人,還真就是當初長公主的神罰案中見過的汪誌斌。
他臉上愁雲密布,看樣子是遇上事了。
沈君堯應了句“是”,騎著馬快速超過了汪誌斌一行人,曹奎緊隨其後,兩匹馬很快就將汪誌斌拋在了身後。
天亮得早,莊嚴肅穆的鎮府司還沉浸在寧靜當中,時均已經站在門口左顧右盼了。
薑甯他們並沒有來信說明具體的回京時間,時均這模樣明顯不是在等他們。
“君堯,你們回來了!”,時均原本還有些無奈的眼神在瞥見來人的時候立刻亮了起來,那樣子仿佛看見了救星。
“時百戶,你一大早的在等誰啊?”,薑甯爬下馬背,側身用馬匹擋住身形揉了揉酸痛的屁股,動作落在馬背上的沈君堯眼裏,他尋思著是不是該讓人換個舒適點的馬鞍。
她不問還好,一問時均又立刻換上了那副愁容。
“你們離京的這段時間還算太平,但四天前章鴻書院死了個學生,前天又死了一個,死前都收到了鬼書。如今書院正準備小考,這案子鬧得人心惶惶,書生們人人自危了。”
薑甯聞言真的很想把自己這張嘴臭嘴給撕了,問什麽不好,真是烏鴉嘴,生怕自己有一分鍾不用打工。
平陽王的事破不容緩,董惜惜的身份也還在調查中,沈君堯分身乏術,這起案子暫時就托給曹奎和時均全權負責了。
薑甯爭分奪秒去食堂吃早飯,畢竟刑部將案子移交後就得忙了。
等她吃飽提著包袱回房開始收拾,周嬸就來敲著門提醒她時均在驗屍房等她了。
顧不上收拾剩下的,薑甯打了盤水擦完臉就行屍走肉一般去驗屍房,門口赫然還站著汪誌斌。
“薑仵作,好久不見。”
汪誌斌自然還記得薑甯,當初因為神罰案被禦寧衛破了,他們刑部尚書還氣得砸了東西,這個薑甯姑娘的名字也傳了開來。
薑甯點點頭打過招呼就越過他進了驗屍房,時均讓汪誌斌跟進來,屋裏放著一具蓋上了白布的屍體。
“這就是第一名死者鄭東宇的屍體,案子相關的卷宗也已經遞交過來了,不知道二位可還有什麽要問的?”
時均也是昨日才收到刑部要移交案件的消息,因為禦寧衛並不是隻負責詭案,還有諸多事務,他作為詭案團隊的主要人員,上麵這燙手山芋就留給了他,他便讓汪誌斌將如今知道的情況解釋一番。
案子影響不小,汪誌斌不好推脫,卷宗移交的途中簡單給兩人解釋了一番。
章鴻書院與瀚德書院是慶京最具影響力的兩大書院。
瀚德書院名聲在外,曆年來科舉的三甲都有出自這家書院的,書院更是得了聖人親筆所提的牌匾,無上榮光。
而章鴻書院則是慶京當中權貴子弟最多的書院,隨手一抓就能逮住一個家世顯赫的學員,其中書院的山長已經教書育人將近三十年,擔得起一句桃李滿天下。
大慶的書院每四個月度進行一次小考,一年一次大考,每次考核的成績累積後評分,得分符合規定之人才能得到童生的資格。
有了童生資格才能參加後續的科舉,是所有書院學生踏進官場的第一級台階。
這次的小考舉行在即,章鴻書院也開始了五天不得離校的封閉式授學,五天後直接在書院中完成小考方可離校。
也就是在這節骨眼上,書院裏死了兩個學生,一個是禦史大夫的侄子周驥,另一個是光祿大夫的孫子鄭東宇。
先不說這兩人的家世背景,光是他們遇害前收到了索命的鬼書便讓書院頭疼不已。
四天前是書院封閉式授學的第一天,鄭東宇同另一名學生起了口角,推搡之下他的書掉進了池子裏。
書本濕透了,撿起來的時候封麵上竟平白無故出現了四個近乎透明的大字,血債血償。
當天夜裏,鄭東宇就渾身濕透死在了自己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