鳩縣在紮伊鎮的東邊,而硯城也正處在鳩縣的東邊,三處地點就在地圖上正好形成一條向東的趨勢線。
凶手的目的如果是花燈大會,那硯城就是他的最終目的地。
在鳩縣前往硯城的路上還有其他的鄉縣和附屬城鎮,薑甯他們一行人必須趕在凶手再次犯案之前逮住他。
沈君堯他們為了節省時間決定放棄馬車全員騎馬前進。
風雪停了幾日,陽光將積雪融化,路麵好走了不少,幾匹駿馬穿梭而過,為首的馬匹上沈君堯載著薑甯極速前行。
“大人,別人不都是姑娘坐在前頭的嗎?為什麽你都讓我坐後麵?”,薑甯盯著麵前的黑色大氅忍不住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電視劇和小說裏女主角不都是坐在男主角的懷裏嗎,為啥她就在兩人確定關係的時候坐了一回,然後就成了馬後座的常客了。
風聲呼嘯而過,前頭的沈君堯壓根沒有回頭,低低的笑聲伴著回複飄至薑甯耳邊。
“前頭風大,小心得了風寒。”
言簡意賅,但薑甯還是察覺出了他的體貼。
有時候喜歡和愛護都藏在了細節裏,不必時刻掛在嘴邊。
薑甯輕輕側著頭把臉貼在沈君堯背後,風掀起他的黑色大氅隱隱遮住她眼底的小歡喜。
抵達下一個鎮子的時候將近未時,幾人在一個小飯館前停了下來,沈君堯看了一眼對麵的燈籠鋪,將馬匹韁繩遞給了笑著迎上來的店小二。
“幾位爺用飯嗎?”
“鎮子上最近可有什麽燈會?”
小二接過韁繩搖搖頭,順著沈君堯的目光發現他在看燈籠,這才發現他身後還跟了個披著白色大氅的姑娘。
“爺是想帶姑娘去看燈會嗎?那還是吃個飯抓緊時間過趕往硯城吧,一年一度的花燈大會過幾日就要開了,屆時整個城都會被燭火點亮的。”
沒有燈會,是否意味著凶手不會在此處停留太久?
沈君堯不再接話徑直入店。
正值飯點時刻店裏幾乎滿座,薑甯一行五人隻能在靠窗的位置坐下,風沿著窗戶縫隙灌進來帶著寒意,沈君堯主動坐到了窗戶一側幫薑甯擋住了冷風。
熱騰騰的飯菜陸續上桌,薑甯咬了一口卷餅就聽見沈君堯突然向上菜的小二打聽了起來。
“鎮上最近可有發生什麽怪事?可有人員失蹤?”
小二將泡饃湯放下後想了想,突然湊近桌麵低聲道,“失蹤的人倒是不清楚,您要問怪事,那還真的有,有屍體被人毀壞了。”
“仔細說說。”,曹奎聞言急忙挪了挪凳子靠過來,直覺告訴他,這怪事怕是跟皮有關。
店小二正要說話,路過的掌櫃見他手裏沒活了還不離開就朝著他嗬斥了一聲,“偷懶什麽啊墩子,店裏忙著呢,還不去廚房上菜!”
店小二有些無奈地朝沈君堯道了個歉,起身就要去忙。
沈君堯默默站了起來撩開黑色大氅,朝著掌櫃露出了裏頭的紅色飛魚服和腰間佩刀,眉頭微微擰了一下就讓掌櫃當場閉上了嘴。
“墩……墩子,官爺讓你幹什麽你就幹什麽,可千萬不能怠慢了。”
墩子也被沈君堯的身份給嚇著了,有些哆嗦,曹奎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別抖,照直把事情說出來就成,墩子低著頭不敢直視小心翼翼把事情說了出來。
十天前鎮上有一戶人家的老太太老死下葬,恰好碰上大風把旁邊的一棵樹吹倒壓在了墓碑上。
路過的人發現時候通知了那戶人家,他們便動身去清理,當時便想著再祭拜一次,省得老人在底下上來夢裏叨擾。
然而叫他們意想不到的是,祭拜之際家中大哥發現墳包隱隱有些不對勁。
昨日他們下葬之後撒了紙錢都是在墳包表麵的,但如今卻能看見墳包的底麵的泥土裏隱隱露出一個指甲蓋大小的白色紙張。
他伸手將白紙扯了出來,發現竟是昨日撒的紙錢。
紙錢怎麽會好端端進了墳中的泥土裏去?
一群人大驚失色,將墳包緩緩挖開發現裏頭還埋了不少紙錢,這顯然是有人挖開了墳又重新將泥土蓋起來造成的。
自家的老太太的墳被人挖了,他們首先懷疑是有人盜取墓葬品,於是急忙開了棺查看。
結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屍體的衣裳全被脫了,胸腹、後背以及大腿手臂等部位竟是被人割走了幾大片皮肉。
那一家子當即就報了官,但是一直沒找著凶手。
桌上四個男人同時朝薑甯看過來。
薑甯嘴裏嚼著餅含糊不清回道,“被割走皮肉的部位與前兩名死者的部位完全一致,十有八九是同一個凶手。具體情況等我吃完飯驗了屍體才能確定。”
“這具屍體出現問題的時間是在鳩縣的兩名死者之前,凶手應該是發現死人的皮不如活人的來得好,手法殘忍程度上升級了。”
沈君堯的話讓小二當場愣住,以至於曹奎向他追問那戶人家的住址時喚了他三回,他才回過神來。
“那戶人家,就是我們掌櫃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