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白虎皮的價格昂貴得能換慶京一座宅子,當初有人上門要買的時候冬木不曾動心,但左鄰右裏以及鎮上的有心人一打聽都能知道價格。

冬木一死,夏荷母女沒了倚靠,這虎皮遲早得賣出去。

按沈君堯所說,凶手是不是也有可能是衝著這虎皮來的,畢竟第四個無名死者就是個獵戶,那可是第一手皮毛供應商。

忙忙碌碌之中太陽又躲進了夜幕中,氣溫下降了好幾度,客棧裏薑甯幾人圍在炭盆前取暖。

時均整理了這幾日收集的案件信息,繪製好關係圖,眼下得出兩種可能性。

第一種,肖家兄弟是凶手,借用飛霜山的高度差,用箭矢刺入冬木後背就逃離現場,隨後凍死在回鎮的路上。

這種情況下動機尚不明確,也許三人在去往羅烏縣路上起了什麽爭執,與第四名死者的關係也猶未可知。

第二種,冬木是被人從高處用箭射死,肖家兄弟被栽贓陷害再凍死。

這種情況下第四名死者極有可能跟凶手是一夥後被凶手用同樣的辦法處理,但動機不明,有可能是為了那張白虎皮。

沈君堯考慮了一番,決定明天先去查驗肖家兄弟的屍體,先確定冬木手中那撮黃褐色毛發的來源,隨後前往羅烏縣查看一下白虎皮的買家也好看看曹奎他們找到死者的身份沒有。

薑甯剛痊愈就忙了一天已經累了,暖呼呼的熱力烘得她昏昏欲睡,沈君堯說的話她聽著聽著眼皮子就開始打架。

沈君堯說完的時候她坐都坐不穩開始搖晃了。

時均挑眉提醒了一下沈君堯,沈君堯輕咳一聲把薑甯的魂魄拉回來了一丟丟。

“趕緊回去睡吧,別把身體熬壞了,好不容易才好起來的。”

薑甯如獲大赦連連點頭,屁股一抬直奔自己房間,隻給他們三個男人留下一個一閃而逝的背影,沈君堯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

蠟燭燒到半夜就熄滅了,客棧裏最後一點光也熄滅,大風呼嘯著刮過窗戶,所有人都陷入了夢鄉之中……

薑甯睡了一夜舒暢多了,氣溫似乎又下降了,她從被窩裏爬起來就立刻打了個噴嚏。

沈君堯三人已經在樓下坐下了,小二給他們上了羊肉泡饃,看見薑甯從樓梯下來立刻就打了招呼並詢問她吃什麽早飯。

薑甯也要了一碗同樣的,搓著手坐了下來。

“大人,吃完就去肖大娘家中驗屍是嗎?”

“時均陪你去驗屍,我先前往羅烏鎮。董三晚些就要出發,我跟他一同前往,節省點找皮毛鋪子的功夫。”

薑甯不會武功,墨遲又已經回京傳信,曹奎和塗威都在羅烏縣,沈君堯並不放心留下她一個人,隻能將武功平平的時均留下,自己帶著白衣前往。

不過短短六日就死了四個人,鎮上人心惶惶,一個個都擔心穿過雪山要出事,董三原本是想要繞路從陀州那邊去羅烏縣的,但硬是被沈君堯提溜著穿過雪山前往。

薑甯目送沈君堯上山之後背上工具箱就和時均前往肖大娘家,兩人在路上詢問了一下很快就站在了肖大娘家門前。

肖高肖遠兩兄弟賣了一張灰狼皮,肖大娘家生活得明顯比夏荷家要滋潤許多,家具擺設都比較嶄新齊全,院子裏還有一隻驢子在拉磨碾豆子。

肖大娘聽聞薑甯兩人是特地上門來驗屍查案的,心裏激動得厲害,指著屋裏停著的兩口棺材就開始掉眼淚。

“我好不容易把他們拉扯長大卻要白發人送黑發人,我心裏堵得慌啊,求求兩位官大人還他們一個清白啊!”

兩口黑棺就這樣靜靜停在正中間,地上的銅盆裏還燒著紙錢,一縷縷火舌卷上黃紙,很快就將一切都化為塵土。

時均看了一圈屋內,眼神落在了院子角落裏,那兒放了一些武器。

“肖大娘,肖高和肖遠出事那日,帶了什麽工具上山?”

“帶了匕首和短戟,還有一把彈弓。”

肖大娘仔細回憶馬上就給出了答案,她不知道時均問這個是什麽原因,但時均和薑甯對視一眼兩人都意識到了有問題。

冬木是背上的傷口是箭造成的,肖家兄弟二人根本沒有帶弓箭,所以,弓箭又是哪裏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