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皮價值連城,更何況是如此完整的一張大虎皮,掌櫃那貪婪的表情一絲不差落在沈君堯眼中。
“這位爺,這虎皮,您想多少銀子賣了?”
掌櫃搓著手朝沈君堯發問,生怕他嫌自己開價低,主動把出價權放到了沈君堯手裏。
董三一聽那就一個興奮,掌櫃這話擺明了這虎皮搶手得很,他能得一成的跑腿費,那可得往高的價格喊。
他心裏想著那就要個五百兩,要是掌嫌貴那就再減一些。
結果他嘴裏的價格都還來不及喊出來,沈君堯直接越過伸手在比了個一的手勢。
董三心裏差點就要罵娘了,這官大人根本不懂行啊,才開個一百兩!
掌櫃樂開了花,笑嘻嘻搓著手猛點頭,“成成成,一百兩,成的。”
沈君堯輕蔑地笑了一聲,冷笑道,“一百兩?掌櫃,你若是眼神不好這生意不做也罷,我的意思是,一千兩。”
“一千?!”,掌櫃當即就皺了眉頭,“哎喲爺啊,您也不看看,這就一牲畜皮,哪值得這個價。您這可不是誠心想要賣啊,我可跟您說,這羅烏縣就我這兒收皮子價格最高也最公道,過了我這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董三原本還在暗暗埋怨沈君堯開價太低,如今直接一整個震驚住又開始頭疼他價格開得太高。
掌櫃話都說道這份上了沈君堯卻依然不為所動,貌似無意地敲了敲桌子看向掌櫃,笑著道,“他不懂行,你也不懂行?大蟲的皮可不是易得之物,跟何況是白色的,值多少銀子,難不成還要我教你?”
沈君堯這話可不假,董三從未買賣過這麽貴的皮毛,他根本不清楚價格,隻把它當成比普通虎皮貴一些的貨色來出價,他並不知道這樣完整的白虎皮是可遇不可求的。
一隻黃皮老虎的皮毛都值得紋銀三百兩,更何況是這幾乎不見蹤跡的白虎的價格?
大慶境內的山林中時有猛虎出沒,能獵得一頭的人少之又少,時常要花費時間做陷阱埋伏再幾人圍捕才能逮住一隻。
然而這樣拚死搏鬥掙紮的老虎也時常將身上的皮毛刮損,剝下來的虎皮自然也有缺陷美,有些甚至隻能得道成人背部大小的完整皮毛。
但偏偏就是這樣的普通虎皮也能賣出三四百兩的高價,而白虎,從來都隻出沒在極寒的雪山一帶,蹤跡難尋。
這麽久以來,哪怕是沈君堯也隻在慶京見過兩回白虎皮,一張被長公主買走,另一張落在了大慶首富邵蘇手中。
而眼前這張冬木所得的白虎皮,比他們二人得到的都要大,三四百兩簡直是癡人說夢。
掌櫃大概也知道沈君堯是懂行的,眼見著不好瞞了,隻能歎氣道,“爺,不是我不想買,但是這皮子再好也得有買家才值錢啊。我一千兩買了你這虎皮,我賣不出去還不是一樣虧錢,我哪敢收啊。您看要不這樣,您退一些,八百兩可好?”
沈君堯眯著眼睛不說話就這麽靜靜盯著掌櫃,掌櫃被他瞧得心裏發虛忍不住“嘿嘿”笑了兩聲緩解尷尬。
就在董三以為沈君堯不會答應之時,沈君堯往後靠在了椅背上,沉聲回道,“好。”
掌櫃一聽也舒了口氣,急忙出去銀號取錢,然後招呼人進來給沈君堯上茶,董三一臉呆愣站在一旁,感覺短短一盞茶的功夫裏自己好像做夢一樣。
這位官大人的態度轉來轉去,比他家婆娘還難猜……
掌櫃去得快回得也快,他自己心裏也清楚這皮到底第一手值多少錢,即便是八百兩他也還是賺了的,於是火急火燎拿了錢就趕回來。
屋裏,沈君堯喝著茶眼神不時透過門簾縫隙看向外頭火熱的人群,掌櫃把錢遞過來他也不接,努了努下巴示意他遞給董三。
董三就好像默認自己成了他的小廝,點頭彎腰把錢接過來數了一遍,然後小聲告訴沈君堯夠數了。
沈君堯點點頭示意知道了,隨後坐直身子問掌櫃,“前段時間可還有人送過什麽好皮來賣?”
掌櫃抱著那白虎皮愛不釋手來回撫摸,聽見沈君堯問話連連搖頭,“這天氣連連下雪也就收了兩張雪兔皮稍微滿意些,別的都是些普通貨色,不值一提。”
“雪兔皮……”,沈君堯念著這三個字,心裏已經有些猜想了,他問掌櫃,兩張雪兔皮是不是同一個人送來的。
“喲,爺您真是神了,還真就是同一個人送來的。就他運氣好,連著小半個月得了兩張雪兔皮,這東西雖然不像您這白虎皮稀罕,但也不是好找的,能賣上個好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