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甯和曹奎在街上看了一出戲,誤打誤撞聽到了關於蘇琴的消息。

從烤紅薯的小販以及那兩個路人嘴裏,他們猜測蘇琴應該是帶走了卓家所有的財產,裏頭絕對包含了平陽王給卓耀傑的銀子。

一箱子的黃金,別說挽救一下蘇家的頹勢,如果有點商業頭腦,再造一個全新的蘇家都綽綽有餘。

兩個路人買了紅薯離開了,薑甯對曹奎使了個眼色,兩人慢慢靠過去把小販給圍了起來。

“我也想要個烤紅薯,老板給我來一個唄。”

薑甯搖了搖手上還剩一顆的糖葫蘆,示意小販給她烤一個紅薯,生意上門小販自然是高興地,連聲應好就伸手往爐子裏放紅薯。

曹奎在等紅薯的間隙借機開始往小販這兒套話。

“誒,你說方才那黃衣裳的丫鬟怎麽不直接掏了錢把那絲錦整匹買下來呢?還下什麽訂金,直接買了,那素青衣裳的丫鬟不就沒法嘲諷她了嘛,難不成是她那主子真的沒錢?”

小販手裏動作沒停耳朵也同樣,曹奎這話題一遞,他馬上就樂嗬嗬接了起來。

“哎喲,您二位這口音一看就不是本地的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這黃衣裳的丫鬟家中有錢,但可不敢明著麵兒這樣亂花,這不怕上頭查嘛!”

上鉤了。

曹奎回了薑甯一個得意的眼神,立刻裝著好奇的樣子去跟小販攀談起來,從小販嘴裏他們才知道,蘇琴是帶回了錢,但她花得十分謹慎。

蘇家一直以來紮根在錦鄉,二十多年前還曾是錦鄉的首富,蘇家不是做絲錦生意的,他們賣的是玉器。

蘇琴十五年前嫁給了卓耀傑,蘇家陪嫁了大批錢財,畢竟商戶之女能成為官員的正妻,這可是給自己抬身價的大好機會。

卓耀傑圖蘇家的錢,蘇家圖卓耀傑的官位勢力,兩家人各取所需十分和睦。

本來大夥兒都以為蘇家就要這麽飛黃騰達下去了,卻沒想到蘇琴嫁過去三年了,銀子砸了不少,卓耀傑卻遲遲沒能升官,在這朗縣知府的位置上一幹就幹了將近六年。

後來蘇家老爺就有怨言了。

一個小知府,撐死了也翻不起天來,蘇家在他身上砸了不少銀子,再這麽下去是要血本無歸的,所以便開始縮減對卓耀傑的背後支助。

但蘇家醒悟得還是慢了點,被卓耀傑這個大坑給耽誤了的這六年裏,錦鄉另外兩家做玉器的商戶憑借著資金的優勢逐漸開發了新的貨源招攬了大批客戶,蘇家的情況漸漸差了起來。

到八年前的時候蘇家幾乎掏不出什麽錢來幫助這個外嫁的女兒了,蘇琴漸漸的在卓家就開始受氣了。

後來蘇琴也就這麽一直在卓家熬著,修道念經不問世事,直到半年前卓耀傑突然自殺身亡,蘇琴把他的妾室全都處理了個幹淨,帶著唯一的孩子回了娘家。

彼時蘇家老爺是不太待見她回來的。

蘇琴頭上有兩個嫡親的哥哥,底下還有一個庶妹,這麽多年來蘇老夫人偏心蘇琴,幫著她用娘家的錢補貼卓家,沒想到最後卻落得個竹籃打水一場空,以至於本來指望著卓耀傑能幫一把自己兩個嫡子買個小官當當的蘇老爺心裏很不舒服。

蘇琴回了娘家,她的兩個哥哥和嫂嫂就更不高興了,這就意味著多了兩個人又多了兩雙筷子,這每個月的錢本來就已經不夠花,如今更是不足了。

然而他們這群人全都猜錯了,蘇琴回來身上是帶著錢的,雖然外頭的人不知道她從卓家到底搬了多少銀子回來,但從蘇老爺日漸開懷的笑容和蘇家漸漸又有了起色的生意來看,她帶回來的必定不是小數目。

可即便如此,蘇琴卻也沒有驕奢起來,反倒是時時叮囑蘇家的人不要往外漏財,一切從簡低調。

也因為她這番動作,外頭的人便開始紛紛猜測她這錢是卓耀傑生前貪汙的下來的贓款,一旦被人知道了,恐怕就要遭朝廷抄回去的。

“所以那丫鬟哪敢直接買,都是下了訂金。要不是那另一個丫鬟跟她吵起來,恐怕大家都不知道她蘇家訂了這奢華的布料呢。”

“那是,財不可外露,這蘇家小姐倒也是個明白人。”,薑甯說著掏了銅板放到小販的推車上,接過紅薯跟曹奎離開。

兩人拐進了一旁的巷子裏,薑甯立刻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