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裏沒人,薑甯把紅薯放在兩隻手裏來回顛著,給曹奎分析了自己的看法。

“八年前正巧蘇家斷了對卓耀傑的錢財幫助,過了幾個月卓耀傑就開始幫著平陽王在走馬坡挖山洞。隨後卓耀傑借著陰兵借道的傳說掩蓋真相,對蘇琴越發不尊重,娶了不少新姨娘。這一切都源自於他有錢了,這錢,顯然就是平陽王給的封口費。後來卓耀傑死了,蘇琴匆匆發賣所有看不過眼的姨娘,帶著巨款回了蘇家。”

曹奎直接奪過薑甯手中的紅薯幫她掰成兩半,遞了一半回去給她,自己拿著另一半開始剝皮,“所以蘇琴是知道這筆錢的,雖然不清楚她是否清楚錢的來源,但是她也許知道這筆錢是怎麽送進卓府的。”

不管蘇琴知不知道這錢是平陽王給的,隻要她看見有人給卓耀傑送了金子,那就意味著卓耀傑不是主謀,他的背後還有人。

如果她認出了送錢的人那便更好,那就能直接關聯上卓耀傑上一級的幫凶,就算不是平陽王,那人也必定與平陽王有關聯,是一個重大線索。

兩人也沒有心思繼續在外頭逛了,一人半邊紅薯一路啃一路往衛所走,一直在衛所乖乖待了將近兩個時辰才等到沈君堯三人回來。

沈君堯他們去找了董誌堅的家人,時均真誠地勸說了許久,董家的人才同意了開棺,約定好了明日一早過去驗屍。

薑甯也把自己和曹奎打聽到的情況說了一遍,沈君堯的猜測與她不謀而合,他們發現事情開始逐漸朝著一個方麵前進路,這是好兆頭。

這天夜裏又開始下起了小雪,幾人趕了一天的路又在抵達之後忙活了半天,一個個吃了飯就去洗漱休息,薑甯鑽進被窩準備吹滅蠟燭睡覺,外頭卻傳來了敲門聲。

敲門聲保持著相同的節奏間隔,不輕不重,薑甯隱隱有些期待。

似乎是沈君堯。

門外雪花紛紛揚揚掉落,沈君堯見她屋中的蠟燭還亮著,便趁她還沒睡下急忙趕了過來。

薑甯披上大氅出去開門,果不其然看見了門外是沈君堯,忍不住心裏有些歡喜。

“大人,有些晚了,還不休息嗎?”

“想過來看看你,我方便進去坐坐嗎?”,沈君堯盯著薑甯的眼睛,十分真誠地提出請求。

大晚上的,跑到人家姑娘家門前要進屋坐坐,薑甯可不信沈指揮使真的隻是單純想坐坐。

沈君堯見她沒有開口,一時間覺得耳根發熱,輕輕咳了一下掩飾尷尬就準備道別離開,沒想到薑甯卻突然扯了扯他的袖子,笑得十分狡黠。

“大人,隻是進來坐坐?”

冬日裏十分幹燥,薑甯說完這話忍不住抿了抿嘴唇,這動作落在沈君堯眼裏隻覺得氣血上湧,總感覺胸口有什麽東西奔湧流動。

他索性也就不掩飾了,抬起頭直視著薑甯的眼睛,沉聲回道,“不是,我想親你。”

如果不是風足夠冷冽,薑甯感覺自己的臉也要燒起來了。

這位大爺他是真的直,一點委婉都學不來那種,但偏偏薑甯就覺得他直起來還挺撩,讓她忍不住就張嘴回了個“好”。

然後門就關上了。

薑甯也沒看清楚沈指揮使是怎麽進來的,總之人影一閃人就站到她房裏來了,還十分自覺地把門帶上了。

她隻來得及吞了吞口水就落進了沈君堯帶著涼意的懷抱裏。

“大人,你這樣算不算公私不分,占用我的休息時間?”

沈君堯摟著薑甯的手稍微緊了緊,然後用四平八穩的聲音回道,“不算,散值了。你要是覺得我占用你時間了,那我給你出加班費可好?”

薑甯被他逗笑,忍不住抬頭眉眼帶笑瞥了他一下,“大人,你的臉皮怎麽好像變厚了?我記得你當初可嫌我了。”

“當時眼神不好,腦子也沒轉過彎來,現在好多了。”,沈君堯回著話的時候似乎一點都不覺得自己這回答有多搞笑,薑甯實在是忍不住,爆笑起來。

沈指揮使這是終於發現談戀愛比看公文好了?

薑甯笑得肆意,笑意染上嘴角眉梢生機盎然,沈君堯那雙深潭一般的眼睛緊緊鎖住她的笑眼,隨後低頭將後麵一串的笑聲盡數堵在了唇間。

笑聲消失的瞬間,薑甯閉上眼睛感受著唇上柔熱的觸感,心裏忍不住暗笑,沈指揮使這是親過一次,食髓知味了啊。

屋裏的燭火將兩人的身影印在了窗戶上,裏頭的小情侶正親得意亂情迷,外頭的曹奎和齊嘯兩個大老爺們躲在牆角下,激動得抱在了一塊,恨不得鼓起掌來。

時均笑著把頭從窗戶外縮了回去,對他們兩個比了個噤聲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