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薑甯突然說起劉雙雙不對勁,沈君堯瞬間就警覺了起來,他開始追問原因。

在他眼裏,薑甯是個很隨性溫和的人,跟大部分人都很處得來,這是頭一次從她嘴裏聽見她說一個普通姑娘奇怪。

薑甯也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裏奇怪,隻能嘟囔著把劉雙雙跟蹤她又粘著她睡覺的事情說了出來,她說起劉雙雙似乎很在意沈君堯對自己的態度,末了還不忘提自己感覺劉雙雙看她的目光很奇怪。

沈君堯沒有打斷她,安安靜靜聽完,不知道為什麽,他突然覺得這個案子調查的方向似乎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劉雙雙跟黎奕聰一樣有嫌疑,為何從一開始都沒有人將她列入疑凶的範圍?而且,她也是個女人。”

一言驚醒,薑甯突然發現他們好像一開始就被誤導著走進了錯誤的巷子裏。

“案發的時候孔丹隻指證了黎奕聰,而且劉雙雙沒有作案的動機,所以我們把她都排除在外了……”

案件剛發生的時候在墳場裏,當時救出了孔丹後所有人都覺得黎奕聰就是那個凶手,因為他主動承認玷汙了孔丹,也承認自己逃離現場。

後來劉雙雙站出來指認黎奕聰,黎奕聰反而懷疑劉雙雙是肢解疑凶,結果劉雙雙當場就拋出了羅雪被肢解一事。

兩件肢解的案子被放在了一起,黎奕聰又承認自己確實肢解了羅雪的屍體,這讓原本有可疑的劉雙雙瞬間就從案子裏摘除了出去,成為了一個隻知道黎奕聰禍害女人卻不知道黎奕聰殺人的存在。

後來薑甯在孔丹和羅雪的傷口裏發現凶手是女人,他們又懷疑過劉雙雙,但是劉雙雙立刻又指出當時是黎奕聰把她叫來的,而且兩人在破廟時是有時間差的,足夠另一個人行凶。

就這樣,原本有嫌疑的劉雙雙因為與黎奕聰沒有愁怨,沒有合適的作案動機,於是又從嫌疑人的行列裏被摘除了出去。

他們開始沿著妒忌的女人這條線索往下查,又在黎奕聰嘴裏問出了賈珍兒這個人。

巧的是賈珍兒不僅有作案動機,因為許久不曾出現所以還有了合適的作案時機,順理成章地所有人都開始懷疑凶手就是賈珍兒。

如果不是因為木偶被摔了一下,時均好心去幫著搬,壓根不會有人發現賈珍兒已經死了,他們極有可能會一直去尋找一個根本不可能被找到的死人。

禦寧衛又不是什麽懸案機構,按照刑部的做法,一個案子超過兩年查不出凶手就會放進懸案卷宗裏,這些懸案會統一交由刑部派人去細查。

禦寧衛這邊嚴格來說除了詭案,別的殺人案件都不屬於分內工作,既然已經“知道”是賈珍兒殺了人,超過兩年抓不到人禦寧衛也會把這起案子轉交到刑部去。

但是刑部人手也就那麽點,普通的案件若是經過他們的手能查出來早就破了,所以實際上一樁案子進了懸案卷宗,這也就意味著幾乎不可能再被查出來了。

而劉雙雙在賈珍兒被查到之後就說了,沒錢了所以想要離開慶京。

要不是沈君堯當時直接拒絕了,並讓她住到鎮府司的院舍裏等,恐怕她真的就想著不同借口逃之夭夭了。

薑甯腦子裏這一番推敲下來,突然覺得昨夜劉雙雙睡在自己身後實在是讓人毛骨悚然。

“你這段時間住到靖國公府來吧,我讓沈知意安排人給你收拾一個房間。案子一日不結,不管劉雙雙是不是凶手,你與她住在一起都不安全。”

沈君堯壓根沒給薑甯選擇的機會,直接給她做好了決定,薑甯看他如此沉穩說了出來,突然惡作劇一樣湊到他麵前去,“大人,你隻是想借機跟我住得近一些吧?”

很顯然,薑甯忽略了沈指揮使是一個直男,耿直耿直那種。

他竟然絲毫不掩飾自己假公濟私的目的,噙著笑一瞬不眨地看著薑甯就把頭給點了下去,“恩,想離你近一點。”

嗐,大冬天的,薑甯硬是熱得一臉通紅從書房裏跑了出去。

沈君堯提起筆看著薑甯竄逃的背影心情大好,感覺批公文的效率都比之前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