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的這個夜,薑甯睡在了沈君堯的**。
而沈君堯,克己複禮老老實實在書房的臥榻上湊合了半宿,醒來的時候絲毫不覺得累甚至笑容都還牢牢焊死在臉上。
平日裏伺候他的小廝已經端了熱水過來,沈君堯洗漱完畢給他賞了銀子,他又滿心歡喜退了下去,走的時候還不忘看一眼臥室緊閉的門。
薑姑娘來得好來得妙啊,以一己之力拉高整個院子下人的春節賞錢,簡直就是活菩薩!
沈君堯見她一直沒有起床也不舍得喊醒她,自己在書房看起書來,書是敞開的就是茶都涼了也沒見他翻一頁,顯然心思就沒在書上。
等了約摸大半個時辰,臥室的門可算是有了動靜,沈君堯耳朵一動瞬間抬眼看去,薑甯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對上了他的目光。
“大人,新春大吉啊。”
沈君堯嘴角翹得更高了,合上書走了出去,“新春大吉。”
丫鬟很快就端來了熱水毛巾,等薑甯洗漱之後又給她梳好頭發這才把她領到沈君堯身邊。
沈君堯照舊大方地給了賞錢,丫鬟歡歡喜喜說了吉祥話才退下。
薑甯看著丫鬟拿走的賞錢,佯裝貪財朝著沈君堯攤開了手掌,“大人,五兩銀子啊,我一個月月錢都沒有五兩!我的春節紅包呢。”
沈君堯見她開口,二話不說把錢袋子給遞了過去,“都給你。”
他眉眼本就生得好,一雙鳳眸滿含寵溺,薑甯耳根微熱一把接過了錢袋,從裏頭掏了個大銀錠子後就轉過身去。
沈君堯有些疑惑,伸長脖子想看看到底怎麽了,薑甯卻很快又轉過身來把錢袋子塞回了他手裏。
錢袋子從黑色繡金線的款式變成了藏青色的,上頭繡著歪歪扭扭的財源廣進四個金字,沈君堯忍不住笑出聲來。
果真是個財奴。
薑甯被他笑得有些惱,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來,“笑什麽,不要就算了。”
她說著就要把銀子倒出來給換回去舊的錢袋,沈君堯出手快如閃電捏住了錢袋,湊到她麵前低笑道,“你送的我都喜歡,我是開心得笑了。”
沈君堯的氣息撲在她臉旁,拂起幾根鬢邊碎發搭在了薑甯頰邊,她輕輕扭過頭去,浮紅爬上臉頰……
春節本該所有官員都舒舒服服休個假,但是沈君堯不是一般官員,昨夜在宮裏,聖人給他下了個急令,以至於他的春節注定沒有長休。
初三方過,沈君堯就帶著薑甯和時均出發前往沿海重地渚州,曹奎的娘子還有一個月就要臨盤,這次的南下並未讓他隨行。
墨遲和沈知意把他們三人送到了碼頭才依依不舍停下腳步,薑甯大老遠就看見了碼頭邊上停靠著一艘巨大的船隻。
兩層高的小樓立在船身上,雕梁畫棟頗為氣派,船帆收起掛在杆子上隱約還能看見帆布上微微閃著光的刺繡暗紋。
“徐豪?”,時均一眼就瞥見了站在甲板上朝他使勁揮手的人,語氣裏有些吃驚。
沈君堯點點頭邊走邊解釋,“這次去查官鹽的事情他會同行,畢竟官鹽這塊是長公主和太子管著的,徐豪隨行也是奉命行事。”
薑甯前一日就知道了,沿海的官鹽賬目出了問題,聖人雖有意調查但也不想太過聲張。沈君堯作為禦寧衛指揮使,除了詭案,這些事情也可由他插手調查,自然要立刻動身前去處理。
渚州作為沿海重鎮,那邊的禦寧衛自然也要加強對詭案的調查能力,他便順便把薑甯和時均捎上,給那邊的人傳授點經驗。
薑甯上了甲板才發現這船處處透露著低調的奢華,竟然連船欄杆上的立柱雕花都是各不相同的,說一句當代豪華遊艇也不為過。
徐豪咧著一嘴大白牙跑了過來,一見麵就摟著沈君堯的肩膀招呼起來,薑甯看見他的胡子又續了起來,忍不住偷笑。
“薑甯妹子,這渚州可好玩了,屆時辦完公務我帶你到處溜達溜達。”
薑甯笑著謝過徐豪,腦子裏對渚州並沒有任何印象,忍不住問起渚州有什麽特色來。
徐豪想了想掰著手指認認真真數了起來,“吃的,玩的,看的,可多了,但你要說除了當地別處沒有的,那還真有一個。估計除了渚州,整個慶京都不見得有這麽個鬼東西。”
薑甯的好奇心一下就被他吊了起來,一臉期待等著他往下說。
徐豪卻擺了擺手一臉鄙夷,“你可聽說過三寸金蓮?也不知道那些人怎麽個想的,硬生生把腳給掰斷裹成小足,除了渚州就沒別的地方有這怪習俗。因為這習俗,那邊的鬼故事可不少。”
裹腳?鬼故事?
薑甯點點頭表示聽過,心裏已經開始擔心這趟南下之行的繁忙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