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九、混戰
牛二柱一愣,咋回事兒?啥玩意兒要醒了?鐵公‘雞’是啥意思?正在猜不透玄機,腳下的響動更大了,巨響隆隆,就好像有什麽東西要從棺底衝出來一樣,巨大的棺材被拍打的左搖右晃,鐵鏈子哢哢作響,似乎已經不堪重負。棺材裏的兩人兩怪都有些收腳不住,不由自主東倒西歪,大少被拋離了那怪東西附近,登時就能動了,不過依舊渾身發冷,手腳發麻。
大少此時也顧不得這些了,這地方越晃越厲害,鐵鏈雖然結實,可保不齊也會折斷,萬一要掉下去,加上這棺材的重量,還不得震得當場吐血?為今之計,還是趕緊逃離此地!大少扒住棺材,往下看了一眼,當場‘腿’就有點兒發軟,在下邊兒沒怎麽注意,一旦上來了,才發現這棺材離地也不知道有多少米,黑咕隆咚,雨霧升騰,一旦跳下去,直接都能包進包子裏做‘肉’餡兒!
牛二柱有心按原路返回,可是此時棺材晃動的厲害,腳下不穩,稍不注意就會被淩空摔下去,因此一直猶豫不決,可就在大少進退兩難之際,身後忽然傳來一聲慘叫,那聲音那個淒慘哪,聽著都覺得疼,牛二柱猛然回頭一看,但見棺材底部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被戳漏了,一雙鮮紅粉嫩的小手從裏麵伸出來,正巧就抓住了鐵公‘雞’的‘腿’。按理說鐵公‘雞’也是個漢子,被人抓住了‘腿’也不啥大事兒,不管是啥,你奮力躲開也就是了,可那雙手力量奇大,把兩個腳脖子抓在手裏,用力一捏,就聽見哢吧哢吧一陣骨骼碎裂的聲音,鐵公‘雞’腳下鮮血狂噴,大叫一聲撲到在地,捂著‘腿’哭的死去活來。
牛二柱仔細一看。鐵公‘雞’雖然倒下了,可那兩隻腳卻還在兩個粉嫩的小手裏,這東西力氣大的匪夷所思,竟然在一握之下把鐵公‘雞’的腳踝捏碎,不但叫人瞠目結舌,簡直就是駭人聽聞!那兩雙手拋開兩隻血淋淋的殘腳,奮力扯著棺材底部的‘門’板。鬆木做的棺材板,足有半尺來厚。竟被他如同刀切豆腐一般,頃刻撕得粉碎,牛二柱看的觸目驚心,一是也不知怎麽辦才好,剛這麽一愣神兒,就聽見咚的一聲巨響,棺材底下又有什麽東西猛烈一撞,震的整個兒棺材如同大海中的浮萍,劇烈震顫。大少腳下一滑,當場摔倒!
牛二柱摔得有點兒‘迷’糊,還沒等爬起來,棺材板哢哢‘亂’響,一陣木板碎裂的聲音,從剛才傳來巨響的地方,猛然鑽出一個圓溜溜。帶著些許‘毛’發的東西,牛二柱一驚,連忙退了幾步,低頭細看,但見鑽出來那東西也就成年人兩個拳頭大小,通體血紅。閃著粉嫩鮮‘豔’的光澤,隻有中間靠前的部位‘露’出些‘毛’發,不黑不黃,也不知道究竟是個什麽東西。
大少有些不知所措,後退的時候著急了點兒,手上匕首滑落在地,發出通的一聲響。牛二柱心裏一愣,這聲音可不對,這棺材板若是實心兒的,絕對不會發出這種聲音,就算是懸在半空,十三不靠,那聲音也應該更虛一點兒,絕不是這種不沉不悶的動靜兒,大少到底反應靈敏,腦瓜子極快,一愣之下,立刻反應過來,莫非這棺材板是空的,底下還有夾層?
牛二柱也才到這一點了,那東西也逐漸‘露’出了真麵目,先是通紅的一片,‘肉’乎乎的,看不出端倪,而後棺材板又被猛烈一撞,居然漏出一張人臉,那人臉倒也不大,看著就十來歲小孩兒的臉,出奇的是滿臉鮮紅,就想被人噴了一口血一樣,這孩子連眼睛都是血紅的,呲牙咧嘴,麵目猙獰,借著四周的火光,大少看見他嘴裏獠牙密布,密密麻麻的閃著寒光,倒不像是獸牙,反而有點兒像是植物葉片上的鋸齒!
牛二柱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不就是那紅孩子嗎?怎麽一眼看不見,他躲到了棺材底下?自己在下邊的兒的時候咋就沒看見?難不成棺材板底下還真另有一層?那也不對呀,這地方四處不透風,又在半空之中,沒有別的通道,他是怎麽進來的?看意思鐵公‘雞’事先已經知道這玩意兒就在腳下,他在這兒陪著兩個怪裏怪氣的東西,究竟在幹什麽?難不成和這紅孩子有關?
牛二柱思緒萬千,一時‘摸’不著頭緒,可眼下已經沒有了思考的時間。那東西破棺而出,手撕嘴咬,不一時把棺材板‘弄’得稀爛,縱身一躍,整個兒出現在牛二柱眼前,大少一看,頓時有點兒發懵,這玩意兒還和以前一樣,不過卻多了幾個零碎兒。首先是肋生雙翅,那一對翅膀忽閃著,不像是鳥類的飛羽,到有點兒像是蝙蝠之類東西的翼膜,看著象‘摸’象樣,不過似乎是個擺設,並不能真的淩空高飛,再看身上,裝束整齊,不但那紅布兜兜還在,而且還多了一身閃亮的衣甲,白光繚繞,頗有些凜凜仙威!
牛二柱暗道不好,前邊兒說過,人參這東西一旦成了氣候,首先是化出人形,而後就多了一件紅布兜兜,那玩意兒叫做參衣,妙用無窮,到了這個地步,已經就有點兒神異,普通人捉它不住,如果再過若幹年不死,那就更了不得了,渾身衣甲鮮明,燦爛如同天神,輕易招惹不得,如今這東西突然變成這幅模樣,實在是令人大出意外,尤其是那一雙翅膀,從沒聽說過這玩意兒還能飛呀!
牛二柱覺得奇怪,他聽二大爺說,‘棒’槌修煉出參衣,就得五百年,何況這一身行頭?自己也就一個多鍾頭沒看見他,怎麽就到了這個程度?莫非自己是在做夢?大少有點兒犯傻,那紅孩子竄出棺材,看了牛二柱一眼,似乎是十分不屑,並沒有馬上發動進攻,而是回頭看了看鐵公‘雞’,此時那鐵公‘雞’麵如白紙,嘴裏芭不止,就如同半個死人一般,紅孩子嘴裏怪吼一聲,和身撲上,抱住鐵公‘雞’就往脖子上咬!
這一切事出突然,牛二柱怎麽也想不明白對方為何突然起了內訌,放著自己不管,反而扭頭去攻擊一直言聽計從的鐵公‘雞’。那鐵公‘雞’也是土匪出身,本來彪悍異常,心狠手辣,無奈被人折斷了雙腳,不能站立,一見血‘棒’槌撲上來,急忙伸手去攔,被那紅孩子左右開弓,一手一個扒拉了回去,大少就聽見哢吧兩聲脆響,鐵公‘雞’慘叫一聲,當時胳膊就抬不起來了,明顯被那紅孩子‘弄’斷了雙臂!
牛二柱大吃一驚,這紅孩子他也曾打過‘交’道,雖然行動敏捷,心狠手辣,也會些手段,不過,向來都是暗地裏捅刀子,從不敢正麵‘交’鋒,這也和他的體型有關,所為身大力不虧,就他那個子,估計力氣也大不了,今天第一次出手,居然把一個土匪頭子雙臂折斷,更別說僅憑著一雙手,就掐斷了對方的腳脖子,似這等怪力,牛二柱還是為所未聞,如果剛才‘交’手的是自己,估計也很難抵擋!
紅孩子撲倒了鐵公‘雞’,‘弄’斷了他的雙臂,再也沒有任何阻攔,一口獠牙咬在鐵公‘雞’脖子上,也不管它如何翱掙紮,張嘴猛吸,就聽見喉頭‘亂’動,一陣陣咕嚕嚕‘亂’響,顯然已經喝起血來!大少看的心驚膽戰,眼瞅著鐵公‘雞’渾身‘抽’搐,口吐鮮血,顯然已經經受不住了,那紅孩子喝了血之後,倒是身軀暴漲,轉眼已經和普通人差不多,渾身光華更盛,簡直輝煌不可直視,那一對扇動不已的翅膀也逐漸伸展開來,遮天蔽日,比兩三個成年人的身軀還要大!
大少暗道不好,他雖然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兒,可事態真要一直這麽發展下去,不用猜也知道,血‘棒’槌會越來越強,一直到他喝光了鐵公‘雞’的血,接下來就應該輪到自己了,麵對這突然強悍無比的怪物,牛二柱心裏一點兒底都沒有,與其等著它慢慢變強,倒不如現在就動手嗎,或許還有一絲勝算!
牛二柱想到此處,暗中一咬牙,抬起右手裏的手槍就要‘射’擊,不過縱然大少反應敏捷,到底還是晚了一步,鐵公‘雞’被忽然撲倒,他身邊那兩個怪東西從一開始就不怎麽動彈,此時卻如同被馬蜂蟄了一般,嚎叫著呼嘯而上,撲到紅孩子身上就是一陣‘亂’咬,那血‘棒’槌渾身衣甲,似乎牢不可破,不過似乎是剛剛形成,也敵不住這怪東西的尖牙利齒,頃刻間被撕下一團團血‘肉’,渾身鮮血淋漓,‘藥’香四溢。
那紅孩子也被‘激’怒了,當時放下半死不活的鐵公‘雞’,扭頭加入戰團,和兩個怪東西‘混’戰不已,紅孩子雖然怪力無窮,那兩個怪東西卻也是毫無知覺一般,不知死活的‘亂’抓‘亂’撓,倆下裏糾纏在一起,倒也是難分難解。牛二柱得了空閑,趁著對方‘混’戰,幾步跑到近前,把鐵公‘雞’拉了出來,‘弄’到自己身後,手中刀槍並舉,嚴陣以待!
大少倒不是突發善心,要救那鐵公‘雞’,這老東西作惡多端,死了也就死了,大少可沒那爛好人的心腸,隻不過如果現在不把鐵公‘雞’扯出來,那紅孩子喝足了血,隻怕更加難以對付,這一招兒叫釜底‘抽’薪,就好比倆人打架,你縱然有天大的本事,我不叫你吃飽了,你的能耐到底也施展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