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不語 一百一十七、墳墓裏的怪聲
52_52488這世界上可怕的東西不少,可最令人心驚膽顫的,卻還是人類自己,牛二柱一看這老東西滿臉殺氣,皮笑‘肉’不笑的看著自己,眼神‘陰’冷如電,就知道不好,這家夥是個土匪出身,殺個人對他來說簡直太容易了,隻是這小子雙腳已經沒了,而且還身受重傷,沒死也就罷了,又是怎麽掙紮著把自己捆上的?還有就是那血‘棒’槌,到底死了沒有?或者是讓這老東西撿了便宜,落在了他的手裏?
鐵公‘雞’見牛二柱醒了,不由得‘陰’‘陰’一陣冷笑:“行啊,兄弟,你到是真有一套,這麽折騰居然還沒死,本來呢,你也算救過我,行走綠林的人,最重要的是要講義氣,知道知恩圖報,我也沒打算把你怎麽樣,不過也是你倒黴,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把人參的內丹吞了進去,那可是價值連城的寶貝,老子為了它,連親娘的命都搭進去了,怎肯讓你白白占了便宜?講不了說不起,你怎麽吃的就得給我怎麽吐出來,老子十幾年心血,隻能拿你開刀了!”
牛二柱聽的稀裏糊塗,不過從這老東西的話裏,多少還能聽明白一些事兒,隻不過這些東西過於支離破碎,一時串連不起來而已,大少心裏疑‘惑’,身上被火烤的生疼,一時又掙紮不開,隻好和鐵公‘雞’對峙著,試圖套取他的實話:“鐵公‘雞’,你雖然是土匪,可也曾經是條漢子,聽說當年還搶過奉天將軍的‘女’人,也算是一代梟雄了,怎麽到了現在,為人處事如此不堪?你要幹什麽,直接動手就好了,何必折騰你二大爺,你這麽幹,就不怕別人笑話?”
鐵公‘雞’冷冷一笑:“別人?這裏哪有別人?不就咱們倆?誰知道這事兒?還他媽笑話,這世道本就是個笑話!我知道你的意思,你隻不過想套出我的實話。-..-?這倒不難,本來你也快死了,我多說幾句給你也算是補償,反正你吞了血人參的內丹,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老子枯坐也沒什麽意思,索‘性’讓你死個明白!”
鐵公‘雞’說到此處。眼神有些暗淡,竟有些傷感的意思。他以為牛二柱隻不過吞了血‘棒’槌的內丹,因為那內丹的功效,所以被火烤到現在還安然無恙,不過也不打緊,這堆火雖然是凡火,可時間長了,也足以把內丹‘逼’出來,到時候牛二柱注定要被烘烤而死,既然如此。最新章節全文閱讀跟他說說也無所謂,反正一個死人也不會到處‘亂’說,對他本人也毫無影響。
這事兒還要從鐵公‘雞’當土匪的時候說起,當年他劫持了奉天將軍的夫人,可是震驚了東三省,甚至全國都有一號,綠林人說起來都挑大拇指。說他是條漢子,算是個人物,官府也是震動不已,否則也不會大張旗鼓的動用八旗兵,可這事兒其實是一大冤案,鐵公‘雞’根本就沒動過那‘婦’人。甚至連麵兒也沒有見過,之所以自己背了黑鍋,是因為有人故意栽贓陷害,要除掉他這心腹之患。
這事兒的幕後黑手不是別人,就是當今威名赫赫,獨霸東三省的張大帥!當初張大帥也在附近拉起了綹子,做些打家劫舍的勾當。不過他可跟鐵公‘雞’比不了,人家鐵公‘雞’出道早,心狠手辣,算是老前輩,在這一片兒是一霸,所有附近的土匪窩子都得聽他的,他要說看上一隻‘肥’羊,打死也沒人敢來搶生意,大帥為人講義氣,頭腦靈活,也算是後起之秀,不過實力終究比不上人家,處處都被鐵公‘雞’壓製。
這要是別人,大概也隻能忍氣吞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可張大帥是什麽人?能咽下這口氣?明著幹,幹不過人家,就隻好玩兒點兒‘陰’的,讓他吃個啞巴虧!這一年,正趕上奉天將軍的‘女’人回娘家,路過這一片兒,有道是光棍不逗勢力,土匪們及時平時在怎麽蠻橫,到了此時也都有所收斂,隻有大帥反其道行之,下山劫了車馬‘女’人,帶到村子裏一陣胡鬧,當然,大帥也不是活膩味了,他之所以敢這麽幹,是因為明裏打的是鐵公‘雞’的旗號。
後麵的事兒就不用多說了,官兵果然上當,氣勢洶洶前來剿匪,鐵公‘雞’多少年苦心經營,終於毀於一旦,隻不過他運氣好,一個人跑了出來,從此以後失魂落魄,成了一文不名的‘混’‘混’。鐵公‘雞’自然知道是誰搞的鬼,有心報複,無奈大帥此時已經是官府的人了,正兒八經六品武官,他一個落魄土匪,可是招惹不起,也就隻好忍氣吞聲,每天‘混’吃‘混’和消磨日子。
那時候人人都吃不飽,‘混’吃‘混’喝更不容易,這一天正是隆冬季節,天氣冷得能凍死狗,家家戶戶關‘門’閉戶,有糧食的好歹還能果腹,沒糧食的也隻好喝幾口水充饑,鐵公‘雞’從一早上起就餓的頭暈眼‘花’,冒著雪出來打算‘弄’點兒吃的,可人家一聽見是他,誰也不肯開‘門’,鐵公‘雞’轉了一大圈兒,愣是一無所獲,因為肚子裏沒食兒,更覺得寒風刺骨,實在走不動了,隻好找了一塊避風的地方烤火。
屋漏偏逢連‘陰’雨,鐵公‘雞’烤了一會兒火,身上正有些暖意,思量著熬到天黑,找一戶人家進去偷幾個地瓜吃,可還沒怎麽想好,天上飄飄忽忽,竟下起雪‘花’兒來,不但下雪,這西北風更加猛烈,吹到人身上就跟刀子一樣,夾雜著雪‘花’往人脖更子裏一落,更叫人苦不堪言,鐵公‘雞’烤火都烤不成了,罵罵咧咧站起來,跺跺腳打算回家。
鐵公‘雞’剛一站起來,不經意抬頭一看,立刻就嚇了一跳,這雪下的太大了,四周灰‘蒙’‘蒙’一片,看不真切,隻有前麵高山裏林影搖動,還算清楚一點兒,鐵公‘雞’心裏一動,這種天氣,最適合打獵,山上野‘雞’、兔子比比皆是,這大冷天的,野‘雞’實在冷的厲害,就把腦袋紮進雪堆裏,一動不動,你過去就像拔蘿卜一樣,一手一個,絕不費力氣,而且這時候野味兒還‘肥’,吃起來滿嘴流油,等到開‘春’,可就隻剩下一把骨頭了!
鐵公‘雞’想起野‘雞’的味道,嘴裏口水直流,肚子裏就更餓了,當時一片吃‘肉’解饞的心腸按耐不住,立刻興匆匆跑回家,把家裏的老棉襖、二棉‘褲’都翻了出來,不分好歹穿在身上,這時候天寒地凍,準備不足,真就有可能凍死,鐵公‘雞’收拾停當,拿了一把平時用來防身的紮槍,也不管他老娘餓了多少天,一溜煙兒就直奔山上。
說起鐵公‘雞’老娘,也是個命苦之人,鐵公‘雞’當了土匪,魚‘肉’鄉裏,她沒跟著享福,淨跟著挨罵了,如今兒子倒台,連飯都吃不上,這日子更過的如同地獄一般,鐵公‘雞’急匆匆跑出去,老太太既不知道他幹什麽,也不敢問,隻能坐在冰涼的炕頭兒上,默默禱告,祈求佛祖保佑,她這‘混’蛋兒子可別出事兒。
先不說老太太,但說鐵公‘雞’,這小子一溜煙兒上了山,本以為隨便溜達溜達,就會滿載而歸,誰知道溜溜轉了有一個鍾頭,別說野‘雞’兔子,就連個‘毛’兒都看不見,這小子灰心喪氣,不但沒了力氣,肚子裏更加餓得厲害,有心下山,可轉念一想,下了山還得照樣挨餓,倒不如多轉一會兒,興許瞎貓碰上死耗子,還能找到個‘雞’崽子啥的。
鐵公‘雞’雖然沒有下山,可剛上山時候的雄心壯誌早就沒了,隻是漫無目的的溜達而已,這時候,風雪更大了,北風夾雜著雪‘花’,吹的滿地積雪‘亂’飛,眼前一片朦朧,連路也看不清了,鐵公‘雞’就像個遊魂似的,恍恍惚惚在山上‘亂’轉,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什麽地方,後來實在凍的不行了,抬頭看前邊兒似乎有一個土丘,正背著風向,似乎可以避避風,當下裏啥也不顧,腳下加緊,踉踉蹌蹌的趕了過去。
等到了地方,鐵公‘雞’眯著眼睛一看,這地方密密麻麻,周圍都是土丘,高低起伏,看著就叫人心裏難受,此時鐵公‘雞’連命都顧不過來了,也就沒有多想,靠著土丘坐下來,渾身哆嗦成了一個兒,你還別說,雖然整座山頭兒都冷得出奇,這地方卻出奇的暖和,不但可以避風,而且腳下還熱乎乎的,四周積雪融化,就好像暖哄哄的炕頭兒一樣,鐵公‘雞’蹲了片刻,很快緩了過來,這小子也不傻,知道不大對勁兒,稀裏糊塗一抬頭,立刻嚇了一跳,剛才‘迷’‘迷’糊糊沒看明白,現在倒是看的‘挺’清楚,身後那裏是什麽土丘,分明是一座大墳。
鐵公‘雞’身上一哆嗦,立刻就有點兒清醒了,抬頭在看四周,密密麻麻,一個個都是墳頭兒,原來不經意間,自己竟然撞進了‘亂’葬崗!鐵公‘雞’雖然凶悍,可虧心事兒做多了,難免心虛,嘴裏啐了一口,剛要起身離開,忽然就聽見‘亂’葬崗深處,那數不盡的墳頭兒之間,悉悉索索,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
鐵公‘雞’心裏納悶兒,怎麽回事兒?難道要鬧鬼?不可能吧,現在雖然天‘色’不好,可畢竟還是大白天,什麽鬼這麽凶,現在就敢出來?鐵公‘雞’本來是個‘奸’猾流油的人物,這時候就應該走了,可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兒,那聲音就像一隻小手,在墳墓之間晃動著召喚自己,鐵公‘雞’神使鬼差,竟然一步步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