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天不下雨
如果被三人成三角形之勢包圍住,我會非常危險,所以發現他們聯手對抗我之際,我第一時間往祭台邊跑去。三人立即追來,但已經慢了那麽一步,無法截住我了。
跑到了祭台邊,我沿著邊緣繼續向前跑,跑到兩邊夾角處才停下。祭台是方形的,我站在夾角處隻要防守九十度範圍,比防守三百六十度要容易多了,但問題是我無法後退和向旁邊躲避。
長臂猿是最快追到的,但還沒有進入我的攻擊距離就停步了,和尚和另一個人也先後停下。他們發現聯手的優勢已經失去,不可能三個人同時攻擊我了,甚至兩個人同時攻擊我都比較局促,兩人太靠近就有可能被“盟友”襲殺。在此情況下,他們誰都不願麵對我。
和尚和長臂猿不約而同開始攻擊已經受傷的那個人,在無法聯手殺我的情況下,他們都想先殺掉最弱的,自己這一輪先勝出了再說。那人本來就已經受了重傷,如何能擋得住兩個高手夾擊?勉強擋了幾下,右腿被長臂猿割了一劍,接著左肩被和尚打中,眼看就要報銷。
我突然出手了,一劍向長臂猿投射過去。這一招投射可以說是我最熟練的殺手鐧,此時使出來幾乎與滅魂劍投射效果一樣,劍光有如白虹貫日,流星襲月,快如閃電,勢若雷霆。
長臂猿距離我不過七八米,正背對著我躍起一劍刺向那個倒黴鬼。驚覺不妙時我的劍已經到了,而他的劍向前刺出來不及回擋,身在空中難以借力,想要躲避和擋格都不可能,隻是身體略扭了一下。我的劍從他背部右側靠近肩頭處刺入,直沒至柄,劍尖透前胸出來。
長臂猿向前飛出幾米遠摔落地麵,滾了兩圈停下,起身半跪著,用自己的劍撐在地上想要站起來,可是全身顫抖,哪裏還能站得起來?我這一劍不僅是刺穿了他的身體,強烈的衝擊力震傷了他的內腑,還有劍中蘊含的陰煞冰冷能量已經侵入了他全身,他必死無疑,隻是時間長短而己。
我往側麵飛奔幾步,撿起地上一柄劍,毫不停留立即衝向和尚,一劍刺向他腰部。和尚眼看就要擊殺對手,隻能放棄回劍來擋,我這一劍卻不是實招,腳步在繼續奔走,又一劍刺出。
和尚的劍法並不是很好,憑的是一身硬功和鐵掌,之前我好幾次看到他運功硬擋對手的砍刺,毫發無傷。但他未必能擋得住我的劍氣,金鍾罩也好鐵布衫也好,都打了七八折。他知道不是我的對手,這時已經心怯,更加縛手縛腳,隻有防守和後退的份。
“好……”
觀眾們發出了山崩海嘯般的叫好聲,為我剛才投射那一劍喝彩,他們的反應有點慢,但這一次卻是出自真心的喝彩。沒人知道我能飛劍傷人,甚至沒人會想到把好不容易搶到手的劍投射出去,而且是漂亮的一擊致命。
和尚擋不住我的攻擊,手忙腳亂連連後退,他擅長用力不擅長用巧,每一劍都是直接硬擋。此時滅魂劍的劍氣已經很強,他如何能擋得住?每擋一劍他就打個寒戰,劍刃上出現一個小缺口。
我快攻了十幾劍,殺得性起,大吼一聲,全力一劍斜劈。和尚以劍來擋,“當”的一聲響亮,劍身斷成兩截。他被震退了幾步,搖搖晃晃,身上冒著熱氣並有些僵硬,我立即追上,一劍刺向他胸口。
和尚突然丟了半截斷劍,雙掌往中間一合,我的劍尖還沒有抵達他胸口就被他夾住了。他這一招相當厲害,以他的硬功別人很難刺傷他,再被他的鐵掌夾住一扭就會把劍奪走,成功逆襲。
可惜他能夾得住劍身,卻夾不住劍芒和劍氣,劍芒透體而入,凶戾冰冷的劍氣一絲不漏注入他體內。他就像是一個氣球被紮破了,雙手也沒了力氣,我的劍僅是略一停,還是刺進了他胸口。
此時受了重傷的倒黴鬼正踉蹌著走向還在強撐的長臂猿,他連站都站不穩了,居然還想殺掉別人獲勝。長臂猿隻能保持著不倒下,無法再動了,眼睜睜看著倒黴鬼舉起了劍,要說有多不甘就有多不甘。他是最機靈最狡滑的一個,卻沒有躲避的機會就被擊中,落到了任人宰殺的地步。
倒黴鬼的頭突然離開了脖子飛了起來,鮮血噴濺了長臂猿一身,然後我出現在他麵前,同樣一劍砍了他的頭,結束了他的怨念。另一邊和尚差不多也在這時直挺挺倒下,連顫抖都不會了。
全場歡呼雷動,普通觀眾席上幾乎所有人都站了起來,瘋狂呼叫,有的蹦跳,有的揮手。以一敵三,幾乎同時擊殺,完美獲勝,太漂亮了。
歡呼聲漸漸匯集成了一種聲音,整齊而雄壯:“巴大懷!巴大懷!巴大懷……”
灰眼珠和另一個倒黴鬼還沒有分出勝負,發令官還沒有說話,巴大懷已經站了起來,笑得一臉是牙向觀眾揮手,此刻他變成了最耀眼的人。
灰眼珠攻勢突然變快,映著烈日劍身變得異常明亮,每一劍發出都帶有嘶嘶劍嘯聲。劍光突斂,他持劍站立不動,對手的咽喉、心髒、腹部卻同時噴血,往後倒下。
我心中暗驚,這家夥果然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現在隻剩下我和他,他不需要再裝了。
四周的看台上又爆發出一陣叫好聲,但遠沒有剛才熱烈。
巨鼓再次敲響,把觀眾們的聲音壓了下去,巴大懷也坐下了。等到全場寂靜,發令官沒有像之前一樣宣布勝利,而是向丙寅侯拱手彎腰行禮:“啟稟君侯,巴大懷的祭品獲勝之後又殺二人,不遵守規矩,擾亂秩序,該如何處置還請示下。”
丙寅侯微皺眉頭,轉頭看向巴大懷。巴大懷嚇得麵無人色,急忙站起,小步快走來到丙寅侯正前方跪下:“啟,啟稟君侯,剛才是另三個祭品聯手攻擊我的祭品,他理當反擊,並不是故意擾亂秩序。”
貴賓席中有一個官員搶步出來:“啟稟君侯,巴大懷的祭品擊殺一人就已經獲勝,我的祭品當時沒有攻擊他的祭品,這明顯就是違反了規定,是在渺視您啊!”
巴大懷怒道:“羅司,你的祭品三個還打不過一個,敗了就是敗了,找什麽借口都沒有用。你舍不得花錢,沒有挑出最好的祭品,這才是在渺視侯爺!”
坐席中又有一個人跳出來:“啟稟君侯,巴大懷一向強詞奪理,仗勢欺人,就連他進獻的祭品也跟他一樣目無法紀啊!”
又有一個人跳了出來,但還沒來得及開口,丙寅侯已經重重一拍桌子,怒喝道:“都給我閉嘴!這裏是祈雨會場,不是眾議院,是爾等逞口舌之利場所麽?”
眾官員嚇得一哆嗦,彎腰低頭灰溜溜退了回去,坐下之後不停地抹冷汗。
丙寅侯抬頭掃視天空一眼,揮了揮手:“繼續。”
他看天空做什麽?我也抬頭掃視了一圈,天空萬裏無雲,除了更加刺眼和毒辣的太陽外,什麽都沒有。祈雨會場在火爐山南側山腳下,陽光直射無遮無擋,所有人都暴露在太陽底下,隨時太陽升高苦不堪言。難道丙寅侯也怕曬太陽,想要早點結束回去洗泡泡浴吃冰鎮西瓜?
“第四輪獻祭,現在開始!”傳令官大叫。這次沒有說規矩,也不需要說了,反正殺死對手就可以。計時用的香火比上一次又粗了一些長了一些,估計可以燃燒半個小時。
終於到最後一關了,最後獲勝者是死是活即將揭曉,我盯著灰眼珠一步一步走過去,他也死盯著我一步步走過來。這時四周觀眾們又在山呼海嘯般呼叫:“殺了他,殺了他……”
距離六米左右,灰眼珠開始向右側橫移,我也跟著橫向移動,尋找最佳出手機會。灰眼珠轉到了背朝貴賓台那邊,突然開口說話:“隻有下雨了才會停止獻祭。”
我愣了一下,這是真的還是假的?獻祭的目的是為了下雨,如果下雨了當然不用再獻祭,這從道理上是可以說得通的。丙寅侯剛才看了天上一眼,可能就是看天空有沒有起雲。
附近沒有別人,灰眼珠的話隻有我能聽到:“如果沒下雨,最後勝利者也要被獻祭,我們可以等到信香快燒完時再拚命,能拖一刻是一刻。”
灰眼珠的話可信度很高,祭品還是有存活的機會,但不是最後的勝利者,而是開始下雨為止。可是現在豔陽高照,萬裏無雲,這樣的天氣已經持續了好幾年沒下過一滴雨,不要說再等半個小時,就是再等一年都不會下雨,拖時間有個屁用?而且我還懷疑這幹旱是丙寅侯有意或無意造成的,恐怕有史以來的祈雨儀式都沒有下過雨。
我問:“你能呼風喚雨嗎?”
這回輪到灰眼珠愣了一下,我冷笑一聲:“不會呼風喚雨就早點去死,早死早投胎。”
灰眼珠本來以為告訴了我這個秘密,我會感激他,至少會配合他拖時間,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氣得鼻子都歪了,怒吼一聲向我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