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罪惡勾當

宋玉瓷出身於書香世家,專攻國畫,才二十五歲已經舉辦過幾次個人畫展,得到不少獎項,在本市有美女畫家之名。她父親在一所大學裏任教,是一個頗有名氣的學者,對我還算不錯。她母親經營著一家貿易公司,生意做得挺大,是不太認可我的,覺得我配不上她。不過玉瓷鐵了心要跟我,上個月我們領了證,定了婚期,她搬過來跟我同居了,生米煮成了熟飯,準嶽母大人也無可奈何了,隻能默認,但有時會給我些臉色看,小小刁難一下。

搞藝術的人,總有些多愁善感,宋玉瓷也不例外。她是那種帶著一點古典氣質的美,專注於藝術,對於人情世故不太精,陰暗和邪惡更與她不沾邊。在我心裏她就是光明和純潔的天使化身,像一件無價的完美瓷器需要用生命來嗬護,所以我不會對她說我曾經做過的肮髒事,不能讓她為我擔心和煩惱。

她的手和唇在我身上來回遊移著,溫柔、熱情、主動。她的每一寸肌膚都是那麽光滑柔嫩有彈性,散發著溫馨的幽香,她的每一個動作,甚至每一聲嬌喘、每一次顫抖都讓我的靈魂在隨之起舞。

我們同居沒多久,這樣親密的次數屈指可數,兩人都處於非常新奇和渴望的階段,不是蜜月勝似蜜月。我陶醉在軟玉溫香的世界裏,心中隻有無限的愛意與柔情,所有一切不開心的事都遠去了。很快我們的肉體和心靈都融合成一體,她在努力讓我愉悅,在享受的同時我也在盡力讓她愉悅,付出與索取兼顧,溫柔與狂暴並重,一切都是那麽和協完美。

狂風暴雨過後,我們都心滿意足,她像隻小貓似的蜷縮在我懷裏,手指輕輕摩挲著我的胸口,不一會兒就睡著了。壁燈的暗淡光芒讓她美麗的臉龐顯得更加柔美,帶著安詳和滿足的微笑,黑夜也因她而變得明亮。

**並徹底放鬆之後,我的頭腦前所未有的冷靜和堅定,為了保護她不會受到傷害,為了我們的幸福天長地久,我必須擺脫那些人的控製!

我不相信主任也是受脅迫的,他活得很滋潤,他的眼神中沒有痛苦和憂鬱。再從頭到尾細想這件事,主任分明就是主謀之一,從一開始就設好了陷阱讓我跳進去。現在他不出麵做手術了,幹壞事的人都是我,萬一這件事曝光,被抓的人也是我,我甚至無法證明是他害了我。

假如主任是主謀之一,我掌握了足以證明他有罪的證據,是否能逼迫他放過我呢?說實話我不太了解他,他才三十多歲就當上了主任,學識淵博,風度翩翩,在醫院裏人緣很好,要不是親身經曆誰能相信他會做這種邪惡的事?這說明他是很深沉的,表裏不一,再從他參與和組織賣腎這件事來看,心也是足夠狠的,如果我威脅到他,他有可能把我幹掉。

如果威脅主任也沒有用,我就隻能向警方求助,徹底解決掉這些人渣。即使我也被抓住,我是被迫的,加上舉報有功應該不用坐牢。我知道這樣做是有風險的,未必能徹底鏟除這個大毒瘤,但除此之外我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為了保護玉瓷不受傷害,為了我們未來的幸福生活,我隻能豁出去了!

第二天中午吃完飯,沒什麽病人,我到主任辦公室,反鎖了門,再次向他提出不幹了,並盡可能引他多說相關的話題。我的手機就放在白大褂的口袋裏正對著他,開啟了錄音功能。作為一個優秀的外科醫生,應該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我的心理素質是相當好的,但這一刻還是顯得有些緊張,手心都冒冷汗了。還好我們談論的話題本來就是讓我很緊張和不安的,我有些緊張才正常,主任並沒有起疑。

主任根本沒想到我在錄音取證,說話毫無顧忌,勸我繼續幹下去,不會有太大的風險,收入又很可觀之類。我說我不想要錢了,隻求心安,他又說他也是被迫的,泥足深陷無法自拔了。我很不客氣指出這件事最初就是他在策劃和控製的,直到現在還在為黑社會的人提供客戶聯係方式,他不是被逼迫的。主任也火了,眼神變得很可怕,警告我要是我不聽指揮,他也救不了我。

這些談話內容足夠證明他有罪了,我的目的已經達到,假裝害怕和屈服,離開了他的辦公室。我進了衛生間,插上耳塞聽了一遍錄音,效果不錯,很清晰,為了防止手機出問題,我把文件發送一份到了郵箱。

現在隻等下次做手術,把他們逼迫我做手術的場麵錄下來,我就有足夠的本錢了,該怎麽處置到時看情況再說。

說來也巧,傍晚還沒有下班,主任就通知我今晚有一個手術要做,有車在醫院門口接我。我心中暗喜,發了一條信息給宋玉瓷,叫她不用等我吃飯,今晚加班。不一會兒玉瓷回複過來,說她沒事做,準備約朋友一起去看電影,叫我晚飯要吃飽,注意身體,不要太勞累之類。

下班後走出醫院,以前曾經多次接送過我的司機正靠在一棵道旁樹上抽煙,看到我對我點了點頭,丟掉煙頭上了路邊一輛豐田。我跟著上了車,他一聲不吭隻顧開車,我也沒說話。

我的眼皮又開始跳了,這三天來時不時地跳,讓我很不安,特別是現在我的行動很危險,這是否一種不祥之兆?不,我是一個醫生,怎能相信這種迷信的東西,應該是因為我這幾天心理壓力特別大,精神緊崩焦慮引起的。

我被載到了以前曾經做過手術的小診所,今天是一個植腎的手術,並且給我配了一個陌生的中年醫生當助手(植腎麻煩一些,至少需要兩個醫生)。手術過程中我發現,這個中年醫生經驗老到,動作嫻熟,完全有能力主刀。

這個人有可能是像我當初一樣被騙來,但也有可能是為了錢自願來的,旁邊有人在盯著我不好多問,在沒有弄清他的來曆之前也不好表示什麽。我有些擔憂,是這些黑社會的人擴大了業務需要更多醫生,還是他們想要讓此人接替我?如果有人接替我了,他們會不會放過我?或者殺我滅口?

更大的陰影籠罩著我,無論如何我要盡快行動了,錄到他們犯罪的鐵證。

做完手術笑佛提來外賣,叫我們吃完飯休息一下,等會還有一個手術。說實話我已經很疲憊,不想再做了,但我不能不做,也想要找到取證的機會。

晚上九點左右,我又被塞進了小貨車後車廂,那個中年醫生沒有同去,“押送”我的隻有笑佛。毫無疑問,這一次又是要非法摘腎了,他們連地點都不讓我知道,所以用密封的車廂。

我仔細感應著車子拐彎的次數,估計著車子是往哪個方向,沒過多久就到了。打開車門已經在室內,消毒水的氣味頗重,應該是一家私人小診所,距離之前那一家小醫院並不遠,憑著剛才的記憶,找出來應該不難。

我往前走時,故意落後一些,暗中開啟了手機錄音功能。還是在上次那個房間,病**躺著的也是年輕貌美女性,昏迷不醒,臉色很難看。

我皺起了眉頭問笑佛:“怎麽又是昏迷的人?這樣強行摘別人的腎是違法的,後果很嚴重,我真的不想做了!”

“違法?”笑佛大笑起來,“當官的貪汙違法不?你們當醫生的收紅包違法不?那些找小姐的人違法不?全天下的人都在違法,主要是看有沒有被發現,你不說就沒人知道,怕什麽?”

“你們生意做得這麽大,不會引起警方注意嗎?萬一你們出事了,我也是要坐牢的啊,我真的不想做這樣的事!”

“嘿嘿……醫生你想太多了,我們在道上混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些年來經過多少血雨腥風、雷霆行動,我們不都活得好好的?別廢話了,快動手吧,反正做一次是做,做兩次也是做,就像女人被搞過一次了,還裝什麽處啊。”

“可是上次是你們逼我做的啊!”我很無奈的樣子,開始做手術前的準備,像是不經意地問,“你們從哪裏找來的人,一個個都這麽年輕漂亮。”

笑佛笑得很****:“都是剛從外地來的單身姑娘,精挑細選出來的,不漂亮誰有興趣?”

我問:“她們失蹤了難道沒人起疑?做完手術她們會不會去報警?”

笑佛拍著我的肩頭:“我說沒事就沒事。這些美女呢,都是剛到火車站或汽車站就被騙走了,是處的先賣個**,不是處的我們兄弟玩玩,然後肯聽話的就賣去做小姐,不聽話的就讓她消失。我們已經做過很多次了,從來沒有失手過,現在摘個腎隻是額外收入。你要是會做其他地方的手術,把她全身割下來也沒問題,聽說眼睛和心髒也是可以賣錢的……”

我一陣陣毛骨悚然,這樣做比殺人放火還要邪惡百倍,這些人真該下十八層地獄!

定了定神,我叫他去外麵等著,不要影響我做手術。笑佛出去了,我拿出手機結束錄音,對**的少女拍了幾張照片,再解開衣服拍一些她被強暴過的證據。有剛才的對話錄音和這些照片,已經足夠了。

我在心裏說:姑娘,我也是被逼的,由我來做手術你還有活下去的機會,要是由他們來強行割腎,你就什麽機會都沒了,就算是為了救你吧。

這是最後一次,無論如何我不會再做下一次了!

手術差不多做完,我正在縫合創口,門被推開了,八條走了進來,冷冷地說:“把你的手機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