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獵狐計劃

好不容易挨到了天黑,我對玉瓷的牽掛超過了報複的欲望,明知道有危險還是忍不住去找她。

到了宋家樓下,剛好看到老宋夫婦一起往外走,很悠閑的樣子,應該是去散步。我留意觀察四周,沒有發現危險,大概道士們沒想到我會這麽早就出動吧?

我迅速上樓,看到玉瓷倚在窗前眺望遠處,秀眉緊蹙,眼光茫然,一臉的憔悴和淒楚。我的心立即碎了滿地,完全沒有意識到她家的門神直接往裏麵衝,還好這一次又是沒有受到阻礙就進去了——或許門神也被我們的真情感動了吧?

宋玉瓷感應到了陰冷氣息,立即轉過身來,露出了驚喜的樣子“親愛的,是你來了嗎?”

“是我……”我想要擁抱她,但還是克製住了,“昨晚有幾個道士守在外麵,我不敢靠近,怕驚動了他們。”

“我知道,我知道,我看到了靈通道長在附近晃悠,急死我了,我怕你不知道被他們抓住,幸好你沒事!”宋玉瓷如釋重負,長出了一口氣。

“我隻擔憂你急壞了。”

……

不需要多說什麽,我們本來就是最了解對方的人,現在能用意念直接交流,語言就更顯得多餘和累贅,一切盡在不言中。此刻所有傷痛和挫折都遠去了,我心中一片寧靜和喜悅,感受彼此的存在和心意,幸福有時就是這麽簡單。

過了一會兒玉瓷問“你的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失敗了。”我含糊地說,這件事我不能對她多說。

玉瓷又焦急起來“那怎麽辦?前天早上那個大壞蛋又打電話問我有沒有發生靈異的事,我說沒有,但是傍晚靈通道長就在小區裏出現了,他一定起疑心了。”

這是肯定的,實際上更早的時候靈通道長就在這個小區發現我了,他們已經吃定了我會來找玉瓷,才會守在這附近。

宋玉瓷道“要不我們一起走,悄悄離開這裏,躲到一個偏僻的地方去。”

“不,他們遲早還是會找到我們的。在這裏劉一鳴還會有些顧忌,不敢明著對你下毒手,要是躲到別的地方,他就可以確定你已經知道情況,就會讓黑社會的人來害你,我保護不了你,你現在不能表現出任何異常和畏懼。”

“那怎麽辦啊,我們怎麽見麵?”玉瓷憂心忡忡,“至少我要知道你在哪裏,是不是平安,否則我一秒鍾都不得安寧。”

我不知道該怎麽與玉瓷保持聯係,她是活人,靈識受到軀體的限製,距離遠了我就與無法與她交流,我也無法使用手機、電腦、信件之類來與她聯係,隻怕全世界都沒有一個手機可以讓人和鬼進行通話。

宋玉瓷又問“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讓你時刻在我身邊卻不會被道士們發現?”

我要是有這種辦法,就不要這麽煩惱了,這是不太可能的。

突然我想起了一件事,玉麵十三郎胡不言的脖子上掛著一個飾物,紅衣女鬼躲在裏麵我完全感應不到。我感應不到,道士們應該也是感應不到的,假如玉瓷也有這樣一個東西,我就可以躲在裏麵,時刻在她身邊了。但是那樣的寶物絕對很罕見,玉瓷又不懂這方麵,叫她去哪裏找?除非……除非從玉麵十三郎身上搶過來!

這個想法太瘋狂了,以我現在的實力根本不是它的對手,甚至不敢被它發現,何談搶它的東西?不過我很快想到了上一次沒有成功的“借刀殺妖”之計,靈通道長等人很強大,狐妖也很強大,如果我有辦法讓靈通道長等人對付胡不言,成功的可能性是很高的。可是我怎樣才能讓靈通道長等人出手擊殺胡不言,並讓那塊飾物落進我的手裏呢?

我作為不堪一擊的弱者,想要操控兩個強大的敵人自相殘殺是非常困難的,也是非常危險的。但是隻要成功了,我就能夠破除眼前的困境,不用再逃亡時刻與玉瓷在一起,這個**非常大,再大的風險也值得我拚一把。

我對玉瓷說“我已經想到一個辦法了,需要一些時間來偵察和安排,不論進行得怎麽樣,明天晚上還是這個時間我會來找你,到時再決定怎麽做。”

“你又要走了?”玉瓷很失望,但緊接著說,“你一定要小心,安全第一,有困難的時候不要太勉強,萬一有道士在附近你就要不出現。”

我答應了她,但這一次不論多危險,我也必須全力以赴!

玉瓷雖然看不見我,還是目送著我離去,我到了很遠的地方她還在往這邊看。我離開了城市,往同安鎮方向飛去,一路上留意附近的環境和地形。我要把靈通道長等人引到同安鎮,這個過程是非常危險的,每一秒鍾都有被逮住的可能,所以要盡可能熟悉地形,充分利用自然條件來逃生。

其實我最大的難題不是把靈通道長等人引到同安鎮,而是他們殺死胡不言後,我怎麽才能拿到那塊飾物。他們是修道者,經驗豐富,隻要碰觸到那塊飾物就會知道它的不凡,然後據為己有。在胡不言沒死之前我也是沒有機會的,我不敢靠近他們中任何一方,如何能從他們手裏搶過來?所以這看似可行的計劃,實際上有一個致命的、我無法突破的難題。

不一會到了同安鎮,我沒有急著靠近山腳下的鬼屋,而是環繞四周仔細觀察每一棟民宅,每一條巷子,以便在遇到危險時找到最好的逃生路線。

經過一處民房時,我看到了屋裏有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正在擺弄一杆獵槍,身邊的桌子上放著頭燈、子彈、匕首、繩索、礦泉水等,看樣子是準備上山打獵。

我頓時眼前一亮,看到了轉機!胡不言修為很高,靈通道長未必能一舉擊殺,狐性狡猾,感覺到不妙就會逃之夭夭。如果我能控製這個獵人,在胡不言逃跑的必經之路上埋伏,就有可能一槍擊斃胡不言,然後在靈通道長等人追過來之前把那塊飾物藏好。靈通道長的作用不是擊殺胡不言,而是壓製它的變化能力,這個獵人才是關鍵!

但另一個問題又來了,這個獵人身體健康,殺氣頗重,以我現在的能力想要完全控製他有很大難度,在被我控製之後他無法集中精神瞄準,也未必能一槍命中狐妖。我不能用控製的方法,那麽隻能——裝神弄鬼,讓他主動幫我!

獵人檢查完獵槍,想要去拿頭燈,放在桌子上的頭燈卻不見了。他左看右看,猛抓頭皮“奇怪了,我明明放在這裏的啊?”

其實頭燈還在原來的位置,我輕微影響了他的意識,造成幻覺看不到。他在桌上地下來回找了幾遍沒有,再去其他地方找,當然還是沒有。他急得團團轉,沒有頭燈照明還怎麽上山?

“我記得很清楚是放在桌子上的,怎麽會一眨眼睛就不見了?真他媽的活見鬼了!”獵人開始咒罵著,怒火升騰,頭頂運光明顯變強。

他的意念變強,我無法在不驚動他的情況下影響他的視覺了,然後他驚訝地發現頭燈就放在桌子上。他立即拿起了槍,端著槍警惕地掃視周圍,惡狠狠道“操你奶奶的,我知道是你搞的鬼,再敢動我的東西,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我吃了一驚,莫非他知道我的存在並且一點都不怕?我應該沒有驚動他啊。再仔細感應他的想法,似乎沒有“鬼”的概念,而是在針對“長尾”。

長尾,那不就是指狐狸麽?看樣子他以前遇到過狐妖,至少知道狐妖存在並且一點都不怕。我不由大喜,此人膽大勇敢,不怕妖狐,正是最適合的獵狐選手!

這棟房子裏麵沒有別人,東西淩亂且髒兮兮的,可見這個獵人隻有一個人生活。我進入他廚房,把灶台上一塊碗推動,掉落地麵“啪”的一聲摔得粉碎。

獵人立即衝進了廚房,看到摔破的碗氣得大罵,但他罵的還是長尾,並不知道是我幹的。原來鄉下常有一些小狐妖,沒什麽能力卻很頑皮,愛偷雞蛋和其他小東西,要是有人罵了它們,它們會變本加厲進行報複。但它們也僅限於惡作劇,遇到真正膽大凶狠的人時會被嚇跑,或把東西加倍還回來,所以獵人咒罵不己,威脅要幹掉它們。

我繼續弄出一些動靜,引得獵人團團轉,氣得爆跳如雷,等到他足夠痛恨狐妖了我才作罷。

獵人氣憤難平,沒心思去打獵了,找出一瓶劣質白酒和一包花米,自酌自飲起來。他喝了小半瓶,百無聊賴,打開電視看了一會兒也覺得沒意思,帶著幾分醉意去睡覺了。

正是天助我也,有了些醉意,我就能很容易控製他了。

等到他睡沉,我開始壓製他的陽氣,侵入他的思想,引導他開始做夢。夢中他的爺爺受到一個妖狐欺負,需要他明天晚上到某個地點埋伏,打死一隻出現的狐狸救他爺爺於水深火熱。並且在別人到達之前拿走那隻狐狸脖子上的東西,送到某地無償交給一個年輕美貌的姑娘,這是祖輩欠了那個姑娘的,必須完成祖宗才能安息,這件事不能對任何人說起……

我把宋玉瓷的樣子留在他記憶中,他看到了就能認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