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臭屍
回到巒山觀的路上,我這心情一直很不美麗,這他娘的三千塊錢,也國家公務員那時候一個月也就一兩百塊錢,這三千塊說捐就捐了,我真他娘的手賤,靠這點香油錢想上大學,門都沒有。
還沒到巒山觀,就聽見嘈雜聲,熙熙攘攘的人群擠滿了我的道觀門口。
“咦,這牛道長咋還不回來呢?”
“是啊,不是聽消息說今天回來嗎?怎麽還不回來。”
我好生沒氣的說道,“哎哎哎哎,都幹嘛呢,幹嘛呢,還能不能玩?”
“唉呀媽呀,牛道長回來了。”
一窩蜂的人群擠過來,這要是站不穩,非得從山上擠下去。
“牛道長,我家老爺剛剛過世,還得您去給踩踩地方。”我心裏嘀咕著,這才剛出去接了一單生意,還成道長了,以前這幫人不怎麽待見我呀。
“牛道長,我家蓋新房,您去給指點指點。”
“牛,牛,牛道長,我,我,我家···”一個婦女打斷了這個結巴,“還是我來說,你這樣說還不得把牛道長急死。”
“是這樣,牛道長,我們家小紅昨天晚上出去犯了衝,還想請您給收拾收拾。”
“停停停,這裏隻有一個牛道長,啊呸,牛山雲,你們這麽多人我怎麽搞,要是誠心,現實進去燒點紙吧。”
我剛開了大門,大家夥為了搶頭彩,瘋了一般擠進去上香,這以前也沒這麽熱鬧,就那麽點,一會就搶購一空,僅僅一下午功夫,就收了將近一百塊錢香油錢,哎呀我滴媽呀,這樣要搞下去,遲早我也得成大戶人家。
到時候翻修一下道觀,再招幾個打雜的,我太師椅上一躺,小茶壺手裏一端,曬著太陽,忽悠忽悠一天,錢就來了,這真他娘的舒服啊。
“牛道長,你可得給我做主啊。”“又咋地了。”
一個老太太拄著拐杖晃晃悠悠進來,”牛道長啊,我那死老頭子他不和過了,你可得給我做主啊。”“什麽玩意。”我這個腦子,一下就蒙圈,這都把這當什麽地方,這一下整的,哎呀我滴媽呀。
各個村子結婚的,死人的,娃娃取名字的,蓋房的,就連拉稀的我都要去瞧瞧,歇都沒歇,大戰了三天,這人出名可忒快了。s173言情小說吧不過三天的收入可太好了,足足收紅包七百多塊,除了隨禮,還剩六百,就這還說我這人大方,不貪戀錢財。
原來那西川村黑娃他姐夫是縣城裏的教書先生,把此事這麽一傳,再給加點料,得,我就成了大名人。
哎呀,終於可以歇息了。
就在這天,還說可以好好歇歇,事來了。
我那巒山觀門口坐著一個瘦黑的青年,看起來無精打彩,他說他在這已經呆了三天。話還沒說完,人就暈過去。
我心裏暗暗罵道,別又是一騙吃喝的。
我本著一救命於水火的善良的心,給他喂了飯,喝了水,漸漸緩了過來。
“牛道長,救命啊。”“看著陣勢不像是騙吃喝的,”您可一定得答應我,不然我就跪死在這。“
“我以毛主席鄧總理的名義發誓,隻要我能辦到,我一定幫你。”
這家夥才慢慢給我講出來,嚇的我都出了一身冷汗。
這是怎麽回事呢?牛山雲牛道長牛大兄弟給你娓娓道來。
川陝交界處的秦嶺,可謂是中國一大龍脈,多少將相帝王就出在這,一夥盜墓賊出現在了這個地方。這個帶頭的就是我眼前這個瘦黑的小夥。
一聽到底盜墓賊我一下就心慌了,這幫人別到時候再把我給xx了。
“牛道長,你,你別怕,我們雖然是盜墓賊,但是隻要到了地麵,我們是遵守交通規則,不,做人守則的,你放心。”我這才稍稍放下心。
這夥人就三個,老老實實的農民,沒盜過幾次像樣的墓,就去秦嶺看能不能瞎貓噴上死耗子,死耗子沒碰上,碰上個大家夥。差點連命都不保。
他們走進秦嶺,還還敢往裏麵走,就在邊上轉悠,終於確定了一個墳,就把帳篷紮在那,準備好開工。
第二天清晨,三人被臭了醒來。
三人翻天該地死活找,就是找不到臭味的源頭,最後確定了腳下的床鋪下麵。
這瘦黑小夥叫九成,聽說他爹起這個名字是讓他做人九成就夠了,太實誠容易吃虧。
九成就和其餘兩個人向下開挖,因為他聽說土壤發臭是有寶貝,因為銅臭嗆人。
這家夥事一路開挖,挖出一個大箱子。
三人興高采烈,以為發達,可厄運才剛剛開始。
九成用手敲了敲,正要把箱子給出拉,此時烏雲密布,山林裏鳥獸受驚,強風起勁,這九成也是鬼迷心竅,一把揭開了蓋子。
他一聲淒厲的慘叫震驚了整片山林,方圓所有鳥獸似乎也受驚一般,鳥兒劈劈啪啪煽著翅膀,發出淒慘的叫聲。森林中沙沙作響,一時間飛禽走獸全都沸騰。
一具屍體,全身除過臉部保持完好以外,其他的被剝取了皮。而且,頭被割下來,腿被鋸了下來,那屍體是坐在箱子裏的,用右手提著頭,用左手夾著腿。
箱子裏麵散發出惡臭,臭的無法形容。此狀誰都接受不了。
三人相繼回去後,就患病,其中一個叫小滿,身上生膿瘡,怎麽都醫不好,一到晚上就胡說八道,說什麽大清國命不該絕,一個叫六斤,因為生下來隻有六斤,回來後瘋瘋癲癲,總是不醒人事。
“那大兄弟你不是好好的嗎?”
九成冷笑了一下,掀開了自己的褲腿,一大片整在腐爛,爛的白骨都要出來了,差點沒嚇到我。
“這還不去醫院,你找我這個道士幹啥。”
“牛道長,沒用的,醫生治不了這病,不過這病還好,不傳染。唉,我不知尋遍了多少醫,問便了多少藥,求了多少神,拜了多少佛,都沒用,我知道這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這小子這麽一說,瞬間就喚醒了我內心深處的良知,“這幾年倒鬥,雖然沒倒什麽大的,可是不愁吃喝,現在可好,有命掙,沒命花呀。”九成看來是很悲涼。
“牛道長,您一定得幫幫兄弟我呀,我死了不要緊,可是我那兩個兄弟不能死,他們家人那我沒法交代啊,是我把人家帶出來的呀。”
我手握著九成的手,“大兄弟,你聽我說,我這個人呢,那絕對不會見死不救,但你這個······”
“我知道我這個事情是很棘手,但是道長,我兄弟實在不行了,您就當死馬當活馬醫吧,行嗎?”
九成把話說這份上,再不去,那還是人嗎?我應下了這門差事,可把我折騰慘了。
九成家住在縣城邊的村子裏,我收拾好行李趕緊上路,一路勞頓,終於趕到了。
先來到的是小滿家。
小滿母親整天以淚洗麵,有個長得不錯的妻子整天守著一個病壇子,孩子才剛剛滿月。“九啊,你來啦,這位是?”
“這是陽村巒山觀的牛山雲牛道長,特來為小滿看病。”
“哦,原來是牛道長,姍兒,快給道長倒茶。”你一句道長,我一句道長,聽的時間一長,還給習慣了。
“道長,請用茶。”這小滿的媳婦可真是好看哪。
我這一瞅還給走神了,這一幕讓小滿他娘給看在眼裏了,單獨把九成叫出去,談了會兒話。
“牛道長,你來,我有話給你說。”“九哥,咋地啦?”
“老母親說了,隻要你能把小滿的病治好,這夫人嘛,你就可以......”
這話一出,我現實心頭一熱,立馬勃然大怒,“你們這都是什麽人,我隻是覺得小夫人的確長的漂亮,可你們卻,卻,你們這幫資本主義的走狗,黨和人民的叛徒,竟然會,會......”一大堆給他罵的狗血噴頭。
老母親見弄巧成拙,這道長並不是貪戀美色,“牛道長,是老朽的錯,老朽一時糊塗啊,還忘原諒,老朽實在看不下去我家小滿如此受苦,嗚嗚嗚。”這老太太一哭,我也心軟了,更何況屋內的小夫人也在抽泣。
“牛道長,小滿病情要緊哪。”我被老母請帶到偏房,剛進去一股子莫名的惡心,姍兒把小滿被子揭開,我上次經過那黑蛇之事,總之也沒吃飯,沒吐出來。
那身上爛成什麽樣了,就像那蟾蜍的背,看起來都瘮的慌,給出留著黃水,被子都給搞成黃色的盔甲,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小滿,這是陽村請來的牛道長,道行高深的很,給你瞧病來啦。”
“我大清朝根深蒂固,兩百八十年曆史,那是四海臣服,怎麽會滅亡呢?想當年,我多爾袞,周培公,施琅,眾多將軍謀臣打的四海內外誰人不知我大清雄風,可怎麽就會滅亡呢?”說著一激動,身上剛結痂的地方又裂開,黃水又流出來。
老母親一見到兒子成這樣就哭啊,姍兒告訴我,小滿一天最少犯三次病,一直叨咕著大清不能亡,問他是誰,他又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