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分兩頭,且說,魏王聽說齊國田單複了國,奪回了被樂毅搶占的城池,現在的齊國氣勢如虹。齊襄王法章即位,魏王恐其報複:“齊國會不會再來打——這倒是個問題,相國魏齊老叔聽令:現命你帶著中大夫須賈拿點錢到齊國去談和吧。再送點,誰會和錢有仇呀——隻要能用錢解決的事情,就不是大事情。”

“這個……禮數太重了吧,大王,先讓須賈去,談不成的話我這個相國再出馬,這樣也有個回旋餘地,好不好?”相國魏齊摸著胡須說道。

“也好,須賈你就帶著你那個能把狗屎說成黃金的飯桶範睢去一趟齊國吧。”

“須賈遵命!”

原來,當年範睢雖然答應留在魏國當官,卻因為自己有個外號飯桶,魏王不太感興趣,當時就沒封他什麽官,這飯桶看到孫臏想跑受到的禮遇,嚇得再也沒敢想到其它國混混,也拉不下臉去找龐涓和蘇秦。龐涓孫臏蘇秦先後死去,這飯桶範睢一直就呆在須賈家,做個清閑的門客,窮得很。

多天之後,迎著暖暖的陽光,須賈帶著範睢一行來到齊國,安頓之後,就花錢托人先送錢給齊國相國。

第二天,齊王舉行迎賓大典,熱情招待須賈一行,菜過五味,酒過三巡。

齊王熱情地說道:“歡迎各位加盟齊國,我定會量才使用,加官進爵的。”

須賈眾人聽著摸不著頭腦,互相傻傻地看了一會。還是須賈尷尬地拱拱手說道:“大王錯愛了,我們都是魏國的使節,還談不上加盟齊國的……啊!”

“大膽須賈,敢抗王命?”齊相國大聲喝著。

須賈看看相國,心想這老東西真不是玩意,都給你那麽多錢了,還不幫我們說話,這不是想要我們的命麽,心中罵他祖宗八代,臉上的肉僵著:“我們……魏國……”

還沒等他說完,那齊相臉上的肉一橫:“什麽?你們魏國?我們再發20萬大軍去剿了你們魏國,看你們還自稱使臣不!”

須賈被罵得不敢作聲,低下了頭。

飯桶範睢看看須賈,然後從容不迫地撣了撣衣服站了起來,雙手拱了拱:“大王和相國說得有理,齊國可以發20萬大軍再去攻打魏國,憑借齊王的虎威,借著相國的神策,一定可以打敗魏國的。但是,請問相國,齊國要多久才能滅了魏國呢?”

“少則三年,多則五年。”相國很實際地說。

“那請問相國,這三年之內,齊國的精銳之師是不是要不斷地前往魏國參戰?”飯桶閑閑地問道。

“不錯!”

“大王,我告訴你們一個天大的秘密——我們來齊國的同時,魏王還派了蘇代出使了另一個國家,你們猜猜看,蘇代會出使那國?”

“這個……燕國!”相國是何等聰明。

“恭喜你,你答對了!——請問蘇代會與燕王商量什麽大計?”飯桶成了開心詞典的主持人。

“燕國與魏國聯手,不是攻趙就是打我們——當然是

讓燕國攻打我們齊國了!”

“真是答題聖手!——如果魏燕聯合攻齊,不知大王和相國還能笑得出來麽?”飯桶這一刀命中要害。

齊王和相國麵麵相覷。那齊王剛登王位不久,麵子很嫩,就對相國使了個眼色。相國聰明之極,象川劇變臉一樣,哈哈大笑:“眾位,說笑了——喝悶酒會傷胃的,我們大王就是和大家開個玩笑,逗個樂子,好讓大家多喝點!”

“且慢,考題還沒完。請聽題——傳說田單將軍被發配邊疆,田將軍有沒有怨言?如果有怨言,田將軍會做些什麽事呢?”

飯桶得理不饒人,繼續著考題:“就算田將軍沒怨言,難保他手下的人沒怨言,就算田將軍上上下下都沒怨言,都很安分,難保楚國不對田將軍感興趣呀,萬一楚國想利用田將軍,那就是大大的不妙呀——”

齊王頭上已經出汗,也可能是喝酒喝多了點。相國最怕的是田單,他們二人爭權奪勢,他趁機打了田單的黑槍,最怕的是田單東山再起,飯桶這話比殺他還見血。相國擦了一把汗,心想,內憂毒於外患,攘外必先安內呀,根除田單才是正事呀,否則可能滿門死光光!

相國幹咳幾聲:“這個……不是說過開玩笑了麽!我們大王多少天之前,就想派使者到魏國修好的。你們這一來,齊魏聯盟就成了呀,大家好好喝酒,三天後,我們也派使者回訪魏國,大王,你看如何?”

“好極!”齊王能不說好麽。

等到酒宴過後,相國單獨向齊王低低地說道:“魏國有此人才,終是我齊國大患啊!”

齊王也極低聲地說:“殺了他?”

相國搖了搖頭:“殺了他倒不費什麽事,如踩死個臭蟲,隻是殺了他,就和魏國鬧翻了,魏國狗急跳牆,真的可能聯合燕國楚國打我們呀!”

“依相國之計,如何才好?”

“不如給飯桶點意思……”聲音低得都聽不到了。

“妙極,相國真不愧足智多謀,那就意思意思,宜早不宜晚!”

第二天,一個青衣小帽的青年人,躲躲閃閃來到須賈住處,四下望望,見無四下無閑人,就跪倒磕頭,詭秘地向須賈低低說道:“範大人,相國讓你先安心回魏國,不要讓須賈他們看出破綻,說是過一陣就想法子把你弄回齊國,做他的助手。——這是50兩黃金,你先拿去用,等來齊國做助手之後,錢多得你花不完的!千萬小心啊,這裏不方便多說,我去了啊……”

那人不等須賈張口說話,賊一樣飛跑出去,搞得須賈疑心大起。

第三天,齊王派相國給魏國使者送行時,各人都有賞賜。齊相賞賜到飯桶範睢時,拉著範睢的手絮絮叨叨,臨行時又拍了範睢幾下肩膀,還不時對範睢遞眼色,搞得範睢象17歲的少女初吻一樣飛紅了脖子。

回到魏國後,須賈心裏懷疑惱怒嫉恨範睢,就跑到相國魏齊處打了飯桶範睢的黑槍:“報告相國,疑似飯桶範睢私通齊國,齊國偷偷摸摸地派

人送50黃金給他,臨行還和他說了許多暗語,對了許多暗號,還……”

相國魏齊一聽大怒:“來人,帶範睢!”

不一會,範睢被五花大綁地帶來,蒙在鼓裏的飯桶,看看須賈,又看看虎目圓睜的相國魏齊。

隻聽魏齊喝道:“賊子飯桶,你可要個死的理由?”

“相國饒命,小人不知何罪,請大人明示!”

“那好,你可收了齊國的錢物?”

飯桶範睢想想,反正大家都收了,要死大家都得死,回答得幹脆:“收了!”

“夠膽!純爺們,敢作敢當!——我再問,臨行前,齊相可專門對你說了好多話,別人都不太懂的好多話?”

飯桶範睢相想當時情形,不要說別人聽不懂,我自己也聽不懂那相國說的是什麽意思啊:“不錯,是說了許多人不懂的話。”

這飯桶範睢本來是想說“是說了許多,人不懂的話”,但一緊張,沒斷開句,就變成了強調“許多人不懂”,那就是說極少數人能聽懂了。

氣得魏齊直哆嗦,本想嚇嚇他,隻要他不承認,須賈隻是懷疑,沒有證據的,傳說懷疑是不能定罪的呀,沒想到這賊子膽夠大心夠狠,居然當著老夫的麵什麽都敢承認,我這狗日的真不想活了,你就說一回假話不麽!於是又問道:“我最後給你一次幾會,你可要實話實說!我且問你,齊相臨別前是不是反複拍拍你肩膀?”

飯桶範睢想呀,我說的都是實話,比中央台實話實說實在的多,怎麽魏齊相國還認為我說的不夠真實,還強調要我“實話實說”,還最後一次機會,那我更得實實話話地說了:“不是反複拍拍,前後共拍了8次,我記得清清楚楚,絕無半點謊言,如有半點假話,天打雷劈!”

這魏齊,氣得連哆嗦都不能哆嗦了,直接氣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抖抖一揮:“拉出去,打!”

魏齊氣得暈了,沒說用什麽打,也沒說打多少下,這下可苦了飯桶範睢了呀,那些打手又沒得飯桶的錢,就用板子、荊條抽打範睢,打得皮開肉綻,脅折齒斷,滿地找牙,到處是血,打得他隻有出氣沒有進氣的……

範睢臨死之際,靈光一現,想著孫臏龜息*,可惜鬼穀老師沒教他這本事,這時也隻有裝死這一條路了。

相國魏齊聽到眾打手說“死了”,也沒多想,就隨口一說:“用席子卷了,扔在茅坑裏。”

相國為了壓驚,設宴喝酒,還讓宴飲的賓客,輪番往範睢身上撒尿拉屎。

就算是鐵打的勇士,不被尿死,不被屎死,也得臭死呀,也得被熏死呀,更不要說被打得渾身沒皮、被打得十分之九死的範睢啦,痛,也得痛死他!

飯桶範睢,是死?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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