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燕鬆出庭
三個月後,會同路持槍殺人案在海蜃市法院進行公開審判,為了本次審判的公正性,海蜃市政府突發奇想,市裏要求法院必須按照西方審判模式進行審理,由這次審判作為學習西方先進思想的先鋒,然後其他方麵逐步跟進,這個構想幾年前法院以及市長曾向省裏匯報過,省裏也希望學習西方的先進技術,隻是這口號喊了好幾年,除了這次用霍聚財和歐陽青的案子來實驗一下,其他什麽有沒學到,也找不到要學的。
因為學習西方審判,所以就得按照西方審判程序,法官是法院聘請的,據說在司法界很有名,不過他大公無私的傳說才是這次請他擔任法官的主要原因。
也為了這次審判程序的完整性,法庭同樣有雙方律師,隻是沒有設立陪審團,也不知道是法院忘記了還是他們覺得沒這個必要,總之法院一個陪審的人都沒有,這就成了此次審判的遺憾。
不過,這點遺憾還是被裝備精良的律師彌補了,兩方律師嚴陣以待,他們同樣戴著白色假發穿著黑色律師戰袍,威嚴的坐在律師席上,像兩個準備決鬥的勇士摩拳擦掌。
一場激烈的口舌之爭即將展開,沒有火藥的硝煙充斥著法庭每個角落,出庭的觀眾壓抑的也激動的等待著這不同往日的審判,誰都想看看這樣的審判與以往有什麽不同。
不久,歐陽青和霍聚財同時被押上被告席,由四個荷槍實彈的警察控製著,被告席對麵就是證人和原告的位子,大家就這麽坐著等待法官的到來。
不久,法官總算進來了,這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肥胖香港男人,他麵色蒼白,舉止端莊,全身散發著資本主義思想氣息,連外貌似乎也有西方人的特征。
他一進來,掃視庭內之人,片刻之後才威嚴的坐下。
“現在,我們受理三個月前在海蜃市城北一樁持槍殺人案,請檢控方律師述說案情。”他威嚴地說。
“法官大人,”一個身材矮小卻有些發胖的中年男子站起來說,“三個月前的一個晚上,,在城北會同路發生了一起慘絕人寰的槍殺案,一個本來有著令人羨慕的職業的青年男子因為被父親一時衝動趕出家門後懷恨在心,於是趁父親晚上由公司返回家的途中夥同朋友開槍把父親打死了,這是一個慘無人道的謀殺,是天理不容的謀殺,是人人唾棄而且醜陋的罪惡,所以我請求法官大人判處被告霍聚財歐陽青死刑,以彰顯我法律精神的公正嚴明,還被害人一個公道,給世人敲響一次警鍾。”
“法律是公正的,為了證明審判的公正公平,現在請檢控方提出證人作證。”律師激動人心的發言過後,法官要求證人出庭作證。
第一個出庭作證的就是警察局的副局長燕鬆,他端坐在證人的位子上,眼睛瞟了一下霍聚財,見霍聚財和歐陽青一副沮喪的樣子心下滿意的偷偷笑了。
“你有宗教信仰嗎?”律師問。
“沒有,”燕鬆說。
“那麽你隨便發個誓吧,保證你說的話是真實的,”律師又說。
“我以我生命發誓,如果我在此說了一句假話保證讓我受天打雷劈。”
尊敬的燕副局看了看在場之人,然後聳聳肩,就像上廁所那樣隨便的發著誓。
“很好!”律師站起來說,“先生貴姓?是什麽職業?”
“我是姓燕,名叫燕鬆,是海蜃市警察局副局長,一名熱愛警察職業的警員。”
“既然你是警察,那你一定參與了三個月前城北會同路一樁持槍殺父的案子的偵破工作,所以請你談談你所知道的具體情況。”
“好!”燕鬆咳嗽兩聲清理了一下嗓子說,“2020年1月13號的晚上,好像是在淩晨一點鍾——對!就是一點鍾——我在警局值班,突然有人電話報案,說在海蜃市城北會同路聽到一陣槍聲,於是,出於對市民的安全著想,我們警察局也不管是不是真的有人持槍殺人,立即召集所有警察迅速趕往事發地點,可是還是去得晚了,匪徒已經逃之夭夭,隻有四具男士身中數槍倒在地上,他們已經斷氣了。見到有人被殺在那裏,我們警察局瞬間意識到這起案子的嚴重性,於是立馬向上級部門報告,當然,我這裏所說的上級部門就是警察局的唐局長,唐局長聽了匯報後,立即帶領警察們搜索線索,而且對屍體進行辨認,發現是霍江宇的私人保鏢,於是唐局長就帶著我們趕往城南霍江宇的別墅,剛到霍江宇家的大門前,見霍聚財和歐陽青驚慌失措的跑出來,他們這一神情不能不讓我們覺得事有蹊蹺,於是,我們急忙衝進別墅,果然,裏麵躺著霍江宇和他的秘書,不過,是死了的。”
燕鬆說完,他得意的又看了看歐陽青和霍聚財,他對自己剛才的口才還是很滿意的。
“你說在會同路發現幾具男屍,經過辨認這幾具男屍是霍家保鏢,然後又在霍家別墅發現兩具屍體,?對了,這兩具屍體是叫什麽名字?”律師認真聽著,然後像是要讓在場的人都聽明白燕鬆所說的內容,於是連續提出兩個關鍵性的問題。
“不錯,我們在霍家發現兩具屍體,名字就叫霍江宇,還有他的秘書。”燕鬆微笑著說。
“那霍江宇和被告是什麽關係?”律師又問。
“霍江宇是被告父親,”燕鬆回答。
“當時他們見到警察後有什麽反應?”
“能有什麽反應,自然是慌慌張張的,而且還極力阻止警察辦案?”
“然後呢?”
“然後我們就把他倆帶進警察局進行審問,不過他們矢口否認,於是,我們警方隻能多方收集證據,確定他們是這起殺人案的真正凶手。”
“好了,”這律師說,“法官大人,我問完了。”
這律師剛一坐下,為歐陽青和霍聚財辯護的律師站起來走到燕鬆麵前捂著嘴咳嗽兩聲,說:“請問燕先生,你們警方接到報案和警方趕往現場這段時間有多久?”
燕鬆翻著白眼估計了一下,說:“大概是半個小時。”
“請具體一點,究竟多久?”
“對,就半個小時!”
“你確定?”
“確定!”
“很好,”律師問完,他回頭對著在場聽眾說,“各位,警方說他們接到報案和趕到案發現場時間是半個小時,半個小時就是三十分鍾,三十分鍾可以做很多事情啊,而這段時間我當事人卻什麽也沒做,這合理嗎?”
在場之人聽了議論紛紛。
接著,律師又回頭看著燕鬆問:“燕先生,我想請問一下,你做警察多久?”
“二十三年了,”說出自己的工作時間,燕鬆又一次得意洋洋。
“你有沒有破獲過殺人的案件?”
“有一次。”
“這麽多年就隻有一次,看來海蜃市的治安不錯嘛?!”律師冷笑一聲說,“既然你隻破獲一宗凶殺案,那就說明在分析案情方麵明顯不足,這樣一個經驗不足的警察怎麽就認定和屍體在一起的人就是凶手呢?”
“反對!”檢控方律師舉起左手大聲說,“反對辯方律師因為我當事人辦案不多而對我證人進行舉證資格的否定。”
“反對有效,證人無需理會辯方律師提出的問題。”胖法官點點頭說。
“那以你警察的專業角度來說,凶手殺了人會讓線索隨意留在現場嗎?三十分鍾,我當事人完全有時間把屍體藏起來,然後離開,他不可能殺了他的父親後站在屍體旁等警察來抓,我想再愚蠢的凶手也不會這麽做,所以,這樣不合常理的現象,再加上你們警方沒有完全找到證據證明我當事人就是凶手的情況下,怎麽就這麽肯定凶手就是我當事人呢?”
說了這些話,不待燕鬆回答,辯方律師冷笑一聲坐回到位子上。
“雙方律師還有問題問第一號證人沒有?”法官看著兩位律師問。
兩位律師均搖搖頭,表示他們已經沒有問題了。
於是,燕鬆離開證人的位子,然後坐回到觀眾中去。
法官先是看了看文件,然後抬起頭對著台下喊:“請傳召第二號證人。”
眾人不知這第二號證人是誰,連歐陽青和霍聚財也不知道,他們確定當夜根本沒有一人經過,怎麽會出現第二個證人呢?
出於奇怪,大家拭目以待。
不久,一個人慢吞吞的走到證人的位子上,她看了看霍聚財,但轉眼有低下那頭。
霍聚財也皺著眉頭看著她,他根本沒想到這個人會出庭作證,而且看情況還是對方的證人,她是來指證自己有罪的。
“律師可以對證人進行發問,”法官見證人已經站在證人席上,於是對兩位律師說。
檢控方律師站起來,他看了看這個證人,也看了看霍聚財,然後走到證人麵前指著霍聚財問:“請問,你認識他嗎?”
證人沉默片刻,最後還是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