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條上的話和昨天兩人商量的一樣,所以詹金斯看完後也沒有太驚訝。他將巧克力放到桌麵上,貓咪利落的跑到屬於它的那張軟墊旁邊。優雅的走上去想要臥下來,但大概是許久沒有使用了,墊子顯然不夠鬆軟,它又走下來用自己的爪子拍擊墊子的中央,然後才滿意的趴下。
即使老爹今天不在,詹金斯依然按照平時的習慣弄來清水打掃商店。隻是他已經不能依靠抄寫那些蝌蚪文來積蓄靈了,畢竟已經升到了四級。
但好消息是他現在足足擁有五個空白的氣泡,詹金斯已經計劃著在旅行歸來後,就向教會申請學習【知識的庇佑】。神術的學習需要複雜的條件,但這對於諾蘭市這樣的大教區來說不是問題。
想起了能力,自然又想到了【真實的幻影】。在持續了一個月的動亂中,每一股勢力似乎都距離它很近,但到了最後一切塵埃落定,又沒有任何一方真正的得到它。
也許星靈說的對,刻意的追求者最終一無所獲。命運早已指定了它的擁有者,其他人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
“但不管怎樣,至少那個能力不會再給我帶來煩惱了。畢竟明天就要出發去旅行,今天也隻剩下不到16個小時。”
詹金斯目前知曉一些信息,比如需要擁有特定神職的神明幫助,比如需要那盞無影燈,但這些信息還不足以觸發【未知的前路】指引方向。
他今天出門時就隨身帶著那盞燈,打算一會兒將它送到教堂保管。出遠門時沒必要帶著這東西占行李箱的位置,而留在家中又不放心。
“這盞燈究竟有什麽用呢?總不能是把信息寫在燈座底部了吧?”
他胡思亂想著,嚇得貓咪差一點炸毛。
來回撥弄生命寶珠的貓咪停頓了一下,看向詹金斯的忙碌的背影。但很快它又將目光從男人身上收回來,轉而看向櫃台上的那幅畫。
“說起來,我好像忘記詢問,那座山莊的廚師是否會準備貓食。”
詹金斯自言自語道,巧克力的注意力立刻就從不能吃的畫上移開。
那位思科雷特太太在快九點的時候才來到古董店,她是步行前來的,沒有乘坐馬車。推開商店門看到櫃台上的畫,哀傷的眼淚立刻溢滿了眼眶。
詹金斯認為她這是想到了十年前過世的先生,所以並不感覺奇怪。
“您好,老爹有事暫時出去了,讓我替他將畫交給您。也感謝您對古董店的信任,這十年來,這幅畫幫助了我們很多。”
“這並沒有什麽,也感謝奧利弗先生將這幅畫保管的這麽好。”
說話間她已經走到了櫃台旁,伸出手按在帆布上,那種感傷和悲哀的心情簡直要感染一旁的詹金斯。
“都十年了還這麽相愛,這一定是一對很恩愛的夫妻。”
詹金斯很欣賞這樣長久的愛情。
在交接前需要讓女人最後一遍核對一下油畫是否有缺損,而扯開了那層帆布以後,詹金斯才看到油畫的內容是一個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他顯得很頹唐,雖然衣裝整齊頭發筆挺,但畫師用極為高超的手法給了他一雙厭世無神的淡藍色眼睛。那對眼睛使這幅畫的藝術價值提升到驚人的地步,因此才會被老爹看作鎮店之寶。
畫中男人的年齡和現在的思科雷特太太差不多,但他肯定不是思科雷特先生。這幅畫的年齡接近三位數,畫中的男人生活在更久遠的時代。
而這幅畫最不同尋常的一點在於,畫中除了男人,整張畫布都被塗成了黑色。這就像男人生活在一個暗無天日的狹小空間,更好的襯托出了他那無神的雙眼。
不知是不是錯覺,詹金斯在某一瞬間甚至觀察到男人在歎息。
他對畫家驚人的技藝大為讚歎,但可惜畫家並沒有將自己的名字留在畫中。就連老爹都不知道這幅畫的創作者是誰,按照常理來說,能夠創作出這樣作品畫家,不應該輕易的被淹沒在曆史的潮流中。
“沒問題,這的確是我的那幅畫。你們保存的很好,奧利弗先生真是一位值得信任的人。”
思科雷特太太低聲的說道,有些懷念的伸出手摸向畫中男人的臉。
但隔了一層畫框,她摸到的也隻是冰冷的玻璃板。詹金斯忽然感覺到有些別扭,女人的態度怎麽看都有些不對勁。
上次她前來時,已經確認這是一個普通人,但謹慎起見詹金斯還是再次張開了【真實之眼】。
看到的結果嚇了詹金斯一跳,隻見那幅畫和那個女人身上全部都有亮度相同的神術靈光。
“嗯?”
他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哀傷的女人便將手從畫框上拿開,輕聲詢問:
“我可以帶走它了嗎?”
隨著她的手離開那幅畫,女人身上的靈光消失,而畫的靈光依然存在。
“嗯……哦,請再等一下,老爹說為了感謝您這麽多年的信任,他要送您一件禮物,我現在就那給您。”
“是這樣嗎?那真是太感謝奧利弗先生了。”
她輕聲道謝,手指再次去觸摸畫中的男人,身上果然再次湧現出靈光。
“這是什麽情況?”
詹金斯依然沒有弄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
剛才他的說辭自然是假的,隻是想要拖延一些時間弄清楚女人身上的秘密。在此之前,他沒有從思科雷特太太身上感受到絲毫的不對勁,她明明就是一個普通人。
帶著這樣的想法,踮著腳尖去拉扯貨櫃上的紙箱,企圖找到一件可以隨意送人的東西。但他的運氣太差,拉下的紙箱中裝著的,居然是歲末節時使用的那些掛飾。顯然是老爹將它們受到了這裏,詹金斯本以為裏麵是一些餐盤。
就在詹金斯考慮是否要使用謊言的力量時,一直觀察他的行動的女人主動開口了:
“你是恩賜者,是嗎?”
“嗯?哦?我是說,請問恩賜者是什麽?”
他尷尬的笑著轉過身,故意裝出笨拙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