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先生,你不需要對我說謊,我不會暴露你的秘密。但以後還是要當心一些,不是所有的人都心無惡念。”
思科雷特太太仿佛肯定了詹金斯就是恩賜者,但也隻是指出了這一點。說完,女人對詹金斯點點頭,拿起畫框就要走,但詹金斯攔住了她:
“抱歉。關於恩賜者……我們可以之後再談。但實際上,我很想知道和這幅畫有關的事情,既然你認為我是恩賜者,那麽應該也知道恩賜者大多有一些獨特的能力。我能夠感受出這幅畫非同尋常,但卻不知道這種感覺來源於何處。請問,您能夠告訴我這幅畫背後的故事嗎?說實話,我是一名很有名的作家,對於這樣的非凡的藝術作品背後的故事,真的很好奇。”
女人並沒有對詹金斯抱有惡意,詹金斯也不願和她發生衝突,因此才采用了這種和平的方式。當然,他也做好了暴力解決的準備,現在他所有的家當,包括金屬塊,都在櫃台下的箱子中,他有信心解決一切麻煩。
他的運氣顯然還不錯,女人猶豫了一下,沒有拒絕這個請求。她再次將那幅畫放在桌麵上,但手並沒有離開:
“你並不是第一個想要知道我們之間故事的人,但上一個想要探究故事的人,在49年前就去世了。我總是願意將我們的故事分享給願意聽的聽眾,他則相反……這並不是一個有著好結局的故事,我希望你能提前做好準備。”
詹金斯點點頭,不論是什麽樣的故事他都能接受,特別是不用花任何錢就能聽到的故事。
“我的名字叫做丘倫·卡麥爾,他的名字叫做司柏德·富特,我們原本是生活在久遠紀元前的一對戀人。”
她抬頭看向詹金斯的表情,但年輕的作家和他的貓都不驚訝,他們都是一樣的好奇心正在得到滿足的表情。
“我想你大概也有過很多神奇的經曆,這是恩賜者們都無法逃避的。我和我的戀人在我們生活的年代也嚐試著追求神秘,我們成功了,但這同樣也招惹來了災禍。”
她悲哀的說著,用手在那幅畫的表麵摩挲著:
“追求神秘的手段千千萬萬,我們卻選擇了錯誤的那一條。我們和一隻古老的異種種群簽訂了契約,以愛情為代價成為了恩賜者。但那個異種種群卻一直在通過褻瀆一位強大的偽神來獲取力量,當懲罰降臨之日,我和司柏德也遭遇了厄運。神明詛咒了我們,從那時起……”
畫中的男人真正的動了起來,在二維的空間徒勞的向外呼喊。
“從那時起,我們兩人將輪流的被關在這幅畫中,每次的間隔一百年。而這一百年中,畫與人每十年才能想見一天,這一天之後必須再次分離,否則必遭更恐怖的折磨。能夠‘活著’的人,在百年內一定會遇到另外的愛人,直到下一個百年被重新關進畫中,再眼睜睜的看久遠前的愛人重獲自由,並找到新的摯愛。”
這種懲罰著實是嚇到了詹金斯,他無法想像那位做出詛咒的神明,究竟是多麽憎恨眼前的兩人,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但他並不相信這兩人隻是單純的被牽連,畢竟神明很少會單獨注意特定的人類,更不要說別出心裁的設計這樣特殊的詛咒。
“所以你才會將這幅畫寄存在老爹這裏?”
他小聲的問道,感覺這個故事真是新奇無比。
“是的,十年的期限已滿,我來接他了……距離他獲得自由還有三個十年,而我還能在這三個十年中再次找到一位愛人。”
詹金斯不知道女人此刻的心情,也很難判斷畫中那位男人的心情。他大概猜到生活在畫中那種什麽都沒有的黑暗空間會是怎樣的絕望,而更絕望的則是,自己的另一半能夠自由生活,並找到新的摯愛。
“年輕人,你盡可以傳播或者保守我們的秘密,這都沒有關係。希望你能珍惜已經把握在手的愛情,不要在未來才發現已經永遠無法相見。”
她輕聲說出自己的告誡,再次拿起那幅畫準備離開。
“難道這麽多年,你們就沒有想辦法解脫嗎?”
詹金斯依然好奇,當然,謹慎並沒有丟掉。
“無法解脫,即使我們主動說出自己的經曆,人們也會在極短的時間內忘記這件事。就像我們之間的談話,當我離開你的視線超過五秒,一切的記憶和記錄都會消失,這也是詛咒的一部分。抱歉。”
她再次對著詹金斯點頭致意,然後抱著那幅畫走出了店門。
“五、四、三、二、一。”
在心中默數五個數,剛才的事情依然在腦中無比的清晰。
“好吧,看來這件事是不能告訴老爹了,否則無法解釋我為什麽能夠記住。”
詹金斯聳聳肩,其實也沒有繼續去探尋這下去的欲望。他隻是對那背後的故事感興趣,而過度的探索很有可能又會引發出麻煩的後續。
至於幫助剛才的女人,他並沒有那個閑心。既然被神詛咒一定又原因,既然女人不說實話他也沒有義務去摻和。
“旅行才是最重要的,希望天氣晴好,旅途順利。”
他一邊祈禱著,一邊屈指在巧克力身邊的桌板敲了敲,提醒它不要睡著,因為他們很快就要離開商店了。
雖然歲末節的假日隻持續三天,但節日的餘溫在一周後的今天依然能夠感覺的到。古董店難得的在清晨來了客人,雖然最後也沒有購買商品,但這已經足夠讓詹金斯心情愉悅了。
時間接近上午十點的時候,他便準備離開去俱樂部。正慢悠悠的重新穿上大衣時,剛才拿走畫的女人居然再一次的推開門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請幫幫我!”
她的臉上不再是憂傷,而是極度的恐慌,“先生,你可能不記得我剛才講過的故事,但請一定要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