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三點鍾才在自己壁爐前睡著,但清晨卻還是按時起床去工作。吃早飯的時候甚至感覺昨晚發生的一切都是夢境,但詹金斯顯然無法欺騙自己。

他的疲憊根本掩飾不住,而到達老爹古董店的時候,老爹居然已經神奇的了解到了昨晚發生的所有事情。

大概是因為詹金斯外出的原因真的是參加社交活動,而不是閑得無聊在城市中亂逛,所以老爹也沒有責怪他與昨晚的事情聯係在一起。隻是讓他整個上午都在古董店二樓的休息,等到吃午飯的時候才伸著懶腰走下來。

“喵~”

巧克力也蹬著腿的伸懶腰,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小胡須一顫一顫的。

“睡夠了嗎?”

“睡夠了,其實稍微休息一下就可以。”

詹金斯又打了個哈欠,順手將旁邊櫃子上的花瓶擺正。

昨晚的事情沒有任何疑問,教會所能做的就是繼續調查女人身上出現異變的原因。從昨天的觀察來看,那個女人的身體已經異化成了怪物的模樣,雖然還保持著的人形,但根本就不算是人類。

詹金斯的真實之眼沒有觀察到黑色的靈光,看到的卻是藍色的光芒。這代表著異種,螳螂化的女人與異種有很明顯的關係,隻是不知道這其中究竟還有這怎樣的隱情。

“古代血脈覺醒,大概是這樣吧。”

這是老爹的看法,他似乎並不驚訝這件事。

吃中午飯的時候看到了被放在櫃台上的報紙,向後翻了幾頁就看到了歌劇預演的新聞,隻有一小段沒有配照片的文字。其中的讚美之詞詹金斯並不關心,但知道主流的說法都是誇讚以後,便徹底放下了心。

內利先生還沒有和歌劇院協商好第一次公演的時間,但預計不會遲於春天到來之前。在冰封的寒冬的末尾,大作家威廉姆特的歌劇,將會呈現給諾蘭市的觀眾們。

周一還是慣常沒有生意的一天,除了詹金斯下午的時候去三條街以外收賬,也沒有發生值得注意的事情。

晚間繼續在貝凡娜小姐那裏學習,還遇到了賓西隊長談論了城市治安的問題。慣常的偶遇了菲妮,她和另外幾個唱詩班的孩子們一起抱著一摞書,跟在一位老教士身後向著圖書館走。

詹金斯沒有打擾她,而是站在遠處的走廊,抱著巧克力,抓住它的右前爪揮了揮,幾個孩子都笑了起來。

“喵~”

巧克力聽起來很不高興。

快要離開教會的時候,又在教堂門口遇到了伯恩斯教授。現在已經是半夜十點了,沒想到這個時間還能碰到教授,詹金斯知道他每周二的上午都有【古代文學賞析】的課程要上。

“正好找你有事。”

教授說著便向外走,詹金斯立刻明白,這是有不能讓教會知道的事情要說。

兩人走到街上,先是在路燈下站了幾秒觀察附近是否有人,轉而又進入昏黑的巷子。從巷子另一邊的出口走出後,見這條街沒有路燈,便站在容易觀察四周的街口說起了話。

“上次‘那位’先生的聚會以後,就一直想要找你,最近有些忙也沒時間。”

上次屍體先生的聚會和兜帽先生聚會的時間重合,詹金斯二選一時果斷的拋棄了前者,而教授答應過幫忙傳遞消息。

伯恩斯教授穿著一件他經常穿的土黃色長擺大衣,帶著一頂黑色的帽子。他看上去精神很好,但有點緊張兮兮的。

“聚會中沒有出現值得注意的事情,最後‘那位’先生提醒我們,最近要小心城市周邊的迷霧。”

街口的夜風有些冷,詹金斯和教授都縮著脖子,這讓兩人的聲音都在顫抖。

“周邊的?僅僅是周邊的霧氣?”

詹金斯敏銳的抓住了關鍵點。

“是的,‘那位’先生說,不要在夜間接觸城市周邊的迷霧。現在那裏的霧氣包含了太多太多的不可描述的可怕成分,這是凡人自己的罪孽、自然的懲罰、恩賜者的陰謀以及超凡之物的影響共同作用的,至少比吸血異種要麻煩。”

“哦,這真是……”

詹金斯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吸血種事件的末尾,可是差一點把多個紀元前的災厄之獸從月亮中弄出來。

“那教會……哦,老師,我絕對會在下一周前把論文交給您,請再給我一點時間。美麗的姑娘們總是太熱情了,我不該把精力都放在……”

遠處走來的醉漢跌跌撞撞的扶著牆前行,似乎沒有注意到詹金斯的表演,徑直轉過彎去。半分鍾後,詹金斯還聽到了半條街外傳來的嘔吐聲,他和教授同時皺起了眉頭。

“那教會知道這件事情嗎?我是指迷霧。”

“當然知道,城外的霧極不正常,教會在年初就注意到了。”

諾蘭市每天都會有各種各樣的事情發生,而詹金斯了解到的隻是冰山一角。一般來說他知道的都是與自己有關,或者已經危害到整座城市的事。

當然,一般情況下前者和後者是重疊的。

“我在‘那位’先生那裏得到提醒後,又專門在教會中注意過。現在可以肯定,城外那一圈霧的成分並非單純的汙染氣體,有更加細小甚至不可觀察的東西含在裏麵。我們不知道這種東西是人為的,還是自然形成的,但絕對不是好東西。”

教授的語氣非常嚴肅,他和詹金斯一起望向身邊薄薄的迷霧,城市中的夜晚也有這種東西,這是這座蒸汽工業極度發達的城市的正常“景觀”。

“教會是否可以清除它們?”

“從根源上來說,空氣管理法案可以辦到,但王國的貴族和議員們的想法你也猜的到。短期來看,暫時清除它們很難,至少教會還沒有找到合適的方法。我們需要幹涉王國的整體政策才能消除隱患,但這麽做的難度,幾乎相當於讓另一個人坐上王位。”

雖然議會存在,但皇權的力量仍然是壓倒性的巨大。改變這個國家,需要這個坐在王座上的人做出決定。教授的說法很正確,但這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