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過吃的一看,謔,還真夠豐盛的,於是套了衣服穿鞋下地,來到桌邊,吃著東西又問到:“楊伯呢?他昨天也在?你看我這腦子,喝點酒就完蛋,愣是喝斷片兒了。”說完又往嘴裏塞了兩塊醬牛肉。

小四邊給我倒水邊說:“是啊,楊伯昨天生日,家裏人都不在,還是您拉他過來聚聚的,看來下次吃飯可以,酒就免了吧,那楊伯沾酒就沒命啊,喝到半夜兩點才走,要不是雀兒發脾氣,搞不好要喝到天亮,話說不到晚上十點您就喝趴下了,估計楊伯現在也快下班了吧。”

話剛說到這裏,隻聽門外一陣鑰匙開門的聲音,緊接著就是一串皮鞋踢踢踏踏的輕快腳步,一個銀鈴般的聲音喊到:“我回來啦!你們兩個呆子今天有沒有聽話啊!”話語未落,隻見屋外一個小腦袋側著探進來,黃色的頭發,捎帶些雀斑的麵孔,可愛的眯眯眼笑成兩條縫。見我倆同時愣住,便噘著嘴走了進來。

然後說道:“切,你倆真沒意思,總是這副呆頭呆腦的樣子,我餓啦,快去弄吃的吧,四~~哥~~!”小四應了一聲,就轉頭跑去廚房忙乎了,我都不知道他倆現在搞的這麽曖昧了,話說雀兒穿校服這麽好看的嗎?我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就在我嘴裏嚼著醬牛肉,看著雀兒發呆的時候,她突然跑過來,貓著腰,臉貼著我耳邊說到:“少主~有沒有想我啊~嘿嘿。”

我心中一驚,一口咽了嘴裏的醬牛肉,差點噎著,想她了沒有?難道她知道前麵發生的事?難道?不可能,隻不過是小孩子頑皮罷了,我胡思亂想,雀兒卻一把摟住我脖子,整個人靠在我後背上搖啊搖的,我問她怎麽了,她隻是說上學很無聊,也不喜歡和那些同學說話,隻是不在家的時候就很想我。

不知為什麽,我很開心,很喜歡現在這個樣子,外麵天氣已經冷了,風吹著光禿禿的樹枝左右搖擺,天色漸晚的路上,行人越來越少了,似乎可以聞到一股冬天的味道了。小四一邊在廚房做飯一邊哼著小曲兒,雀兒賴在我身上跟我說著學校裏那些奇奇怪怪的人和事,家裏好溫暖,讓我想起了小時候。

不管我經曆了什麽,去了哪裏,我依舊是現在的我,雖然爺爺不在了,爸爸病得幾乎誰都不認識,大伯和弟弟也早就跟著爺爺去了,可現在我很幸福,有了小四,亦徒亦友的好兄弟,又有了雀兒,拿我當爸爸當哥哥又當男朋友的好姑娘,能和他們生活在一起,是我最大的幸福,曾經最大的夢想就是有個家,現在他們給了我一切。

烈焰灼魂 完

這一天的晚上,我躺在**說什麽也睡不著,翻來覆去的心神不寧,雖說日子又重新回歸了平靜,可發生過的故事,卻不可能從我的腦中被剝離出去,一塵大師的影子始終在我眼前晃個不停,還有爺爺對我說過的那些話,也始終繚繞在耳邊,雖然時間看起來僅僅隻是一刹那的工夫,可我卻真實的離開了自己的世界許久許久。

又躺了一陣,心裏仍舊是亂的像團麻,我想不明白到底是爺爺把我丟進了相似的平層空間,還是那些事壓根兒就沒有發生過,隻是某一場試煉,這些想法,讓我腦袋都快要裂開了。

沒辦法,幹脆,起來寫點東西。打定主意,我起身披上衣服,要說這個季節也確實是最難熬的,供暖的日子還沒到,可外麵的天氣已經冷得讓人受不了了,我輕輕的走到床邊,把雀兒那鳥籠的罩子給她套上,看著她化作金絲雀,站在木撐子上睡熟的樣子,我掩麵一笑,又回到書桌旁,沏上一壺熱茶,揉著眼睛開始發呆。

我知道心裏一直放不下那百年前的事,靈隱寺的那段經曆,讓我重新了解了自己這一門的過往,以及許多我曾經沒有見識過的真相,我忘不了玄明聖母的音容笑貌,忘不了年輕時的爺爺那吊兒郎當的樣子,還有那一身邪氣卻總是想讓人接近他的呂燕博,真想再回去那個晚上,想再見見他們,想把那整件事都寫成故事,可提起筆來,卻又重如泰山無從下筆。

坐了好一陣,我還是毫無頭緒,想來今天的寫作狀態是沒法完成這篇宏大的故事了,索性,看看書熬過這一夜再說,於是我拉開抽屜,卻第一眼看到了爺爺的日記,而這一本是爺爺眾多日記中的第一本,也是我讀的次數最多的一本,爺爺的故事,似乎就是從這裏開始的,我又一次翻開這本熟悉的日記,目光匯聚在日記中手寫的小楷上,把思緒再一次追溯回往日的故事中。

在那遙遠的時空中,一切都停留在那黑暗的瞬間,我的意識再一次遊離於無盡的時空中,時間一下就追溯到清文宗鹹豐八年,也就是公元1858年的天津,這裏,正是初夏時節,這時的中國還叫大清帝國,沒有什麽四方永安侯,沒有一塵和尚,更沒有什麽小師傅,有的隻是動**的中華大地和喪權辱國的滿清政府。

下麵,就由我的視角,帶你們回到那個風雨飄搖的年代,去看一看爺爺生活的時代,聽聽關於他的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

故事的開始就在那一年的夏天,“中俄天津條約”、“中美天津條約”、“中英天津條約”、“中法天津條約”,這四個讓人顏麵無存的不平等條約,同時在天津這片土地上相繼簽署。也預示著中國這個千百年來閉關自守的曆史古國大門,從此,便被強權者們野蠻的撕開了一道口子。

而就在這個夏天,一個不同尋常的嬰兒,降生在一戶臨近水畔的漁戶人家的船倉中,而這個嬰兒注定不是個一般人,他來到這個世界上,是帶著使命來的。

要說奇人,就一定得有個與眾不同的地方,這孩子從降生那天起就不會哭,也從來不會笑,家裏長輩都覺得一定是個啞巴,幹脆沒有起名字,隻是‘小啞巴,小啞巴’的叫著,直到這孩子快四歲那年,才第一次說了話。

起因還是因為一件很滑稽的事情。那時天津當地的漁戶人家,大多都在船上吃飯,傳統的貼餑餑熬魚是家常便飯,就在一個普通的下午,晴空當頭,家大人都在忙的時候,‘小啞巴’一個人在岸邊玩,聞著鍋裏的熬魚味已經饞的直流口水了。突然一個破衣爛衫的流浪漢從一旁走過,見兩旁無人,隻有個不懂事的孩子,便掀開鍋蓋偷吃起來。

而就在這時,‘小啞巴’卻喊出了人生中第一個字:“打!打!打!”他不光是喊,還順手撿起地上的石頭照著流浪漢的腦袋就是一記流星。‘啪’的一聲打個正著,那流浪漢不喊疼,隻是嗬嗬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