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找了一宿也沒個蹤影,索性一家人哭了幾天也就算消停了。可事有蹊蹺,最近一段時間,一到了這夜裏,總有村民家丟牲畜,不是誰家雞沒了,就是誰家狗丟了。這放在農村其實也不叫個事,可是事情連續不斷的出,也就讓大夥兒鬧心上了,於是有人就出主意,說是不行組織點年輕力壯的,夜裏巡邏,看看到底怎麽回事。
這沒巡邏到好,自打巡邏隊開始巡邏,牲口倒是不丟了,改成傷人了。一連幾天內發生了好幾起惡性傷人事件,專找巡邏隊裏落單的下手,不是找旮旯撒尿的,就是偷懶在草垛睡覺的,有的把耳朵撕下去一半,有的把脖子咬了塊肉下去。
可誰都沒看清到底是個什麽東西,這村裏就傳開了,八成有鬼,要不就是吃人的怪物,總之這東西一定是個有思想,又凶殘又暴力的嗜血妖怪。最關鍵的,是大家把這一連串的事都和之前丟了死人的事聯係到一起,把那件事看成了導火索,最好越傳越邪乎。
村裏傳開了,自然也就在周邊十裏八鄉的傳開了,甚至有人出高價懸賞這妖怪,出的價格更是高的離譜。這事就這麽著,傳到金子他爹耳朵裏了,他爹想,這次要是能賺筆錢,帶著全家到城裏去做個買賣,也好安頓下家人,以後不用再幹這些小買賣,騰出時間帶著金子出門好好練達練達。
主意打定,便跟家裏人說要出門辦事幾天,隻是私下裏跟金子大致說了事情,讓他好生照看他娘和奶奶。金子也是滿口答應,這對他來講隻是小事。
這時的金子,已經是個成年人了,功夫自然是和當年不可同日而語,並且對這些玄之又玄的事也懂得了太多其中的奧妙,他叮囑他爹一定要小心,完事早點回來,他爹便一個人動身趕往鄰村去捉妖了。可事情偏偏沒這麽簡單。
金子它爹一走就是五天,杳無音信,雖說離的並不遠,但是聽話的金子卻不敢違背父親的話離開家半步,就這麽盼啊盼,盼著爹能早點回來,給自己講講又發生了什麽新奇的事,可左等右等就是不見人回來,金子這心裏也是一陣陣的發毛。想想平時這樣的事他爹也沒少管,可怎麽這次總覺得心神不寧的,難道出了什麽變故?真後悔這次沒跟著爹一起去。
金子越想越不對頭,夜裏睡不著,一個人打定主意,趁著夜色去找他爹,到底要看看發生了什麽事,為了不驚動他娘,偷偷一個人,提著撐船用的艄棒,借著月光一路小跑直奔鄰村。
鄰村叫張村,大多村民都姓張,到了這裏,遠遠的,金子就看到村裏燈火通明的,人來人往的走動著,看著很熱鬧,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麽,幹脆提著棒子就跑了過去。
來到近前,看到村裏人全都圍在村頭一顆老槐樹下,地上插著火把,似乎中間圍著誰,金子心裏一震,二話不說撥開人群就衝了進去。
進了人群中一看,果不其然,是他爹,受了傷,左胳膊靠近肩膀的位置被什麽東西狠狠的咬了一口,傷可見骨,血已經流了一地,村民正在忙著給他清洗傷口包紮,好在對金子他爹這種有道行的人來說,不算重。
看到金子來了,他爹先是一驚,而後抓住金子的手問家裏怎麽樣,聽說那娘兒倆都沒事的睡了,這才放心,但還是一直埋怨金子不該不聽話一個人跑來。
金子這次沒有哭,畢竟是個大人了,隻是抓著他爹的手,注視著周圍的一切。等傷口包紮好了,大多數村民也都回去休息了,金子這才開口問他爹:“爹,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你這傷怎麽會這麽重,從沒見你受過傷。”
“傻小子,你爹我又不是神仙,雖說沒少練,可咱這也是人生娘養的,受個傷也不算什麽。這次啊,我也算遇上難題了,你大了,看來很多事也是時候該讓你知道了。”說完,金子他爹強忍著疼痛坐了起來。
“爹給你講個故事,你仔細聽好,一定記牢了。”
“恩,爹,我記著,您說吧。”金子扶著他爹坐在旁邊。
“上古年間,還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不是我們現在這個世界,那時民間修行的人很多,得道成仙的不在少數,世界也不是現在這個樣子。可得了道的人,很多為所欲為,控製不了自己的貪念和欲望,便種下了惡果,而相對的,就有另一派人士站出來阻止這些人的暴行,於是,曠世持久的大戰爆發了,世界籠罩在黑暗中,黎民百姓生靈塗炭,這時人類生存的世界也從此墜入萬劫不複之地。”
“上古年間?是幾千年前嗎?”金子問。
“比那還要早千百萬年,並不是我們現在這個有曆史可以考證的世界。雖說都是這個世界,都是人類統治的,但層次不同,也並不是曆史文獻中可以考證的。”金子他爹用可以理解的方式給金子解釋著。
“哦,我懂了,那後來呢,誰贏了?”
“邪不勝正,正派人士最終贏了那場戰爭,但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邪惡的力量從此在大地上消失了,但卻沒有被斬草除根,他們偷偷在地下的世界繼續生存著,不斷積蓄著力量,妄圖重新奪回這個世界,從此他們被人們稱作‘妖’。”
“是老人們嘴裏說的妖精嗎?”金子問。
“差不多吧,什麽妖精啊,妖怪啊,都是那個意思,其實,妖有很多,隻是你輕易見不到,見到也未必認得出,就算你這樣天生有陰陽眼的人,也未必看的出,如果有一天你開了慧眼,那便不同,看到的世界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好好修煉吧,早晚你要接我的班。”金子爹說完揉了揉肩膀。
“那,正派人士後來怎麽樣了?”
“損失慘重的正派一方,自大戰後,有的歸隱山林不問世事,有的隱於市井做了百姓,隻有剩餘極少數的人還在機警的守衛著這個世界,他們將世界以東西南北作為分界,組成不同的陣營各自維護著自己生存的世界。而我們便是東方世界的傳人,我們生活的這片土地,這個國家,就是過去的東方世界的中心。”
“那,那些正派人士,還在嗎?”金子顯得有些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