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猛的一回身,掄起長劍橫著衝張三德的方向掃過去,金子一把拉住張三德的衣服把他拉到自己身邊,這一劍掃過之後,一大片一人多高的蒿子草齊刷刷的被攔腰斬斷,而後,一個黑影在草叢中噌的一聲竄了出去,又消失在茫茫夜色裏。

張三德坐在地上,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說:“媽呀,你要幹啥啊,殺人滅口啊,發的什麽瘋啊。”聽他這麽一說,孫大爺一腳給他踹了個人仰馬翻,然後長劍一指他的脖頸對他說:“你說實話,還有什麽隱瞞著我的,快說,我看這僵屍就不是衝著我們來的,幾次三番都是衝著你下手,說,到底怎麽回事?”

冰冷的劍尖抵著張三德的下巴,他一動不敢動的坐在地上,豆大的汗粒子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我,真,真沒有隱瞞您二位的啊,不就是偷點死人東西,結果把僵屍給刨出來了嗎。我就夠倒黴的了,怎麽還遇上您這二位,哎呦,要不您砍死我算了,給爺來個痛快的。省著爺受罪。”

聽他開始耍潑皮無賴這一套,孫大爺也就沒下手,衝金子微微使了個顏色,意思告訴他此事從長計議,一定不能輕信了這個張三德嘴裏的話,要看緊他。然後拉起嚇得癱軟的張三德繼續朝著他方才指的方向前進。而身後的黑暗中,背後的黑影依舊在窺探著。

腳下是一片荒土地,到處是雜亂的石頭半截半截的露出地麵,一不小心就會絆個跟頭,三個人深一腳淺一腳的又走了十幾分鍾,終於,遠遠的看到有一口枯井。“就,就是那,咱還是別去了吧,我真的,這褲襠裏快兜不住了。”看著張三德兩腿哆嗦,金子心裏多少也有些發怵,他看看孫大爺,但沒說話。

“怎麽著,爺們兒,怕啦,有你大爺在呢,怕啥。”說完,便提著長劍,往井口裏張望。金子此時的腦海裏一直在想象,突然從井裏竄出來個怪物,一口把孫大爺腦袋吃了怎麽辦,真替他捏一把汗。

如果就剩他自己又該怎麽辦,想到死去的爹,金子怒從膽邊生,像拖死狗一樣拉著張三德也來到井口邊上。

此時的孫大爺已經掏出火折子點亮,照著井口裏麵,探了半個身子進去張望,夜裏的冷風嗖嗖的刮著,吹過井口發出一種慎人的聲音,孫大爺對金子說裏麵啥都沒有,隻有一股濃重的腥味。不過好在井裏麵倒是不深,井內壁的磚也都因為常年風化,變得都是坑坑洞洞的,如果放根繩子下去,非常利於攀爬。

於是孫大爺定了個計劃,從百寶囊裏掏出根繩子,讓金子拴在井邊的已經破敗的轆轤上,另外一頭栓在孫大爺腰上,他打頭陣,第一個下去,探明情況後放張三德下去,金子最後順繩子趴下去,這樣把張三德夾在中間,防止他耍滑頭,如果有什麽變故,孫大爺打頭陣經驗豐富一些。計劃安排好,金子接過繩子依法而行。

每放一段繩子,金子就會問問井裏的情況,孫大爺告訴他沒事,舉著火折子一點點的往井的下方降。隨著繩索緩慢下降,孫大爺用手裏的火折子仔細的照著井內壁,能看到斑斑的血跡,看來這張三德說的不假,這井裏一定就是屍魔躲藏的密道,運送一些死物活物的,應該就是靠著這個井口出入。

隨著下降到井裏越來越深,井內的空間開始變的大了一些,想必這口井挖的時候是按照錐形去挖的,井口隻能勉強容下一個成年人,但接近井底的地方已經可以足足站下四五個成年人。孫大爺用長劍向下劃拉著,突然聽到鐺鐺的響聲,看來是到底了,他抬頭看看井口,大概有不到二十米的距離,幸好,還不算深。

見繩子一軟,知道孫大爺到底了,金子趕忙探頭進井裏喊著:“大爺,您沒事吧,裏麵有啥啊。”孫大爺隻是嗯了一聲,蹲在地上用火折子照著地麵,又用長劍劃拉著內壁的四周,果然有個洞口橫向通出去,大概有多半個人那麽高,想進去就得貓著腰,把火折子伸進去後火星子飛舞,能感覺到有風吹過,看來是個活口,再看看腳下,零星的可以看到一些白骨,但分不清是人還是動物的,見沒有危險,孫大爺便拉了拉繩子,招呼上邊的倆人下來。

金子像拎小雞兒一樣,把早已繩綁在腰的張三德高高舉起,猛地一下就扔進了井裏,估麽著他掉到一半的時候,才啪的一下拉住繩子,隻聽見井裏回**著張三德的慘叫聲。孫大爺抬頭訓斥金子,叫他別開玩笑,這孫子一直鬼叫再把僵屍招來可就麻煩了。

於是金子上麵放,孫大爺下麵拉,很快便把張三德弄了下去。金子重新確認過繩子綁得很緊之後,自己也順著繩子爬下了井底。

到了井底,孫大爺壓低聲音對著金子的耳邊說:“金子,這洞裏,到處都是枯骨,你聞這空氣裏一股濃重的血腥味,看來這屍魔盤踞此地已有很多年了。張三德這小子說,就是前些日子的事,絕對不可信,這孫子不定打的什麽鬼主意,你我可得小心點,跟緊我,絕對不能分開。”說完便第一個進了洞。

三個人順著山洞往裏走,唯一的光亮隻有孫大爺手中的火折子,映著光依稀可以看出這條隧道並非天然形成,而是後天雕鑿的,但看上去卻不像人為開挖,首先是高度的問題,其次就是洞壁上不規則的挖痕不像是人類所使用的挖掘工具,難道這屍魔還會打洞?金子心裏嘀咕著跟在孫大爺後麵,後悔自己爹活著的時候沒多學點有用的,現在明白自己知道的實在太少了。

不知道走了多遠,隧道頂部的高度慢慢的變高了,三個人走起來也顯得不這麽吃力了,多少算是可以站起來一些,再走一段錄,基本上都可以抬起頭來了。

孫大爺問著張三德:“我說老張,你從這洞裏跑出去的時候就是這樣的?前麵還有多遠啊,我估摸著咱可走出來不老近的一段了。這隧道能有這麽深?”

“快了吧,我光顧著逃命了,一路上連滾帶爬的摸著黑往前跑,哪記得這麽多啊,能活著出去已經不容易了,要不是多少還有點酒勁,估計啊,我早腿一軟癱在那了。我尋思著,再往前走不遠也就該到了,我說,我真不行了,我這倆腿已經不聽使喚了,再讓我往前走,恐怕……”說完,這張三德哆哆嗦嗦的看著自己下半身。

“怕啥?你又要撇屎咋地?一會俺弄塊木頭橛子給你小子塞上。沒出息的貨。老實跟著。”張三德不敢惹這孫老頭,沒辦法,隻得乖乖在後麵跟著,再說,後頭還有個大小夥子跟著,跑也跑不了。硬著頭皮也得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