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最後一隻食土狼倒下的時候,金子抬眼看了看周圍,六十四枚銅錢已隻剩不到四分之一,隨著一聲清脆的碎裂聲,整個八門金鎖陣全部崩塌,而陣中的金甲天神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孫大爺傷痕累累的元神化作一道金光由天靈歸入肉身。

隨著元神歸本,埋在地上半截的小銅鍾也應聲炸開,變成了碎片。此時隻見孫大爺緊閉著雙眼,眉頭緊鎖,忽然間,哇的一口鮮血噴在地上,手抓著前胸的衣服痛苦難當,看來這傷受的不輕。

金子趕忙俯身去看孫大爺的情況,隻見孫大爺倒在地上,嘴角淌著鮮血望著金子對他說:“孩兒啊,沒事,這點傷還要不了我這條老命,你這一臉的血,沒傷著吧。”金子用衣袖摸摸臉上的狼血,對孫大爺擺了擺手,扶著他起來靠著牆邊坐下。又從包袱裏拿出水袋給孫大爺灌了兩口。

休息了片刻,孫大爺對金子說:“別怕,我這傷,傷在元神,肉身不打緊,吃藥療傷啥的也沒用,隻能慢慢恢複,還能出得去的話,日後自會調理,你把我的包袱裏有個黃色的瓷瓶子給我找出來,那裏麵有你爺爺給我的救**,吃了便無大礙了。話說你剛才那兩招孤雲刀法,真是使得駕輕就熟啊,看來平日裏沒少練達。”

金子沒吭聲,回身找到孫大爺說的瓷瓶兒,打開後一股清香撲鼻,從裏麵倒出兩顆通體紅色,晶瑩剔透的藥丸遞給了孫大爺,孫大爺隻拿了其中一顆,對金子說:“這是你爺爺煉製的另一種神丹,專為元神療傷應急之用,也隻剩這麽兩顆了,我吃一顆,你留一顆,日後你必定用的上,現在扶我起來,咱們繼續走。”說完,吃了藥丸和金子攙扶著,繼續前行。

“您也知道這孤雲刀法?也對,想必我爹也是跟他爹學的。可那些銅錢怎麽辦,不要了嗎?這陣還可以再用嗎?”金子回頭看著地上的銅錢,邊走邊問著孫大爺。

“孤雲刀法,哼,當然知道,隻是這套刀法是不外傳的,隻有你郭家一門才能習得,那些銅錢,哎,走吧,已經沒用了,我現在已經不可能再運用一次那樣規模的陣法了,沒想到這一百多隻畜生,竟然如此厲害,想我修煉半生,也算經過大風大浪,隨你爺爺沒少東奔西跑,沒想到竟栽了這麽大的跟頭,這傳說中的孽畜好生了得啊。”孫大爺說完又開始劇烈的咳嗽。

金子捋著他的後背,對他說:“哪算栽跟頭,要不是您老神勇無敵,這一百多隻傳說中的怪物怎麽可能全部斬盡,那可是傳說中的妖獸啊,要我說,您老就是無敵的大英雄,我這輩子算是服了,除了我爹,您就是我最服氣的人,不,您比我爹更厲害,厲害的太多了。”

孫大爺瞅了瞅金子,笑了笑,對他說:“行啦,你小子別拍了,我這馬屁夠疼的了,這些也是我該做的,我答應師父要把你活著帶回去,就一定要做到,我這條命也是師父撿回來的。

還有,那柄長劍你留著吧,回頭親手交給你爺爺,前麵還不知道會有什麽凶險,我這身子,一時半刻還無法自由行動,後麵,隻能靠你暫時應付著,我們就祈求上蒼,不要再出現什麽要命的鬼東西吧。”二人邊說邊行,舉著那兩隻簡易火把,繼續前行。

可就在二人剛行出幾步遠,一聲咆哮從背後傳來,二人同時回身張望,隻見一個巨大的黑色身影出現在背後的半空中,正向二人撲來,仔細看之,原來是那頭狼並未斷氣,它拚盡最後的力氣,一瘸一拐的衝上來,死也不讓二人過去。

金子右手攙扶著行動不便的孫大爺,而長劍卻背在背後,想要拔出已經來不及了,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金子左手順勢從腰間拔出無名,而與此同時那頭狼也撲到了眼前,金子瞬間運動真氣,隻覺得腳下的地麵都陷了進去,真氣隨著發力從腳下運至左手中緊握的無名,而這被真氣纏繞著的無名卻突然變成了一柄由真氣匯聚而成的長劍,在昏暗的密道中閃爍著白色耀眼的光芒。

見手中的無名化作一柄真氣的光劍,竟是如此寶刃,金子大喜,可現在來不及顧及這些,他手腕一番,一點寒星直刺頭狼的心窩,巨大的身體將二人撲倒在身下,而真氣凝聚的劍刃已經貫穿了頭狼的心髒,從它的後背刺了出來。

此時,它已再無力氣做二次掙紮,眼睛一翻,徹底死個幹淨。金子收了真氣,看看手中的無名,才頓悟,原來這宰魚的小刀,是這樣用的啊,看來孫大爺說比他的長劍厲害多了,真不是騙我的。想必我那未曾謀麵的爺爺也是個老謀深算的人啊。

一腳踹開死去的頭狼,那一股惡心的腥臭味再次彌漫在空氣中,金子捂住鼻子,有點想要吐出來的感覺,他仔細打量著倒在地上的頭狼,又用腳踢了踢,嘴裏罵道:“他媽的,死還不死的幹幹淨淨的,嚇死你爺爺了。”

然後他舉起手中的無名,蹲下身,在那頭狼屍體的肚腹位置狠狠刺了進去,手腕一翻,開始剝落它肚腹上的毛皮。孫大爺不解其意,瞪眼看著他,卻沒有說話,隻是一直捏著鼻子,表情很是糾結。等金子將頭狼肚腹上白色的軟毛皮全部剝下,才問他:“金子,你要這皮作甚?”

金子笑了笑說:“這畜生唯有肚子上這塊皮毛又軟又細,又是一水兒的白色,回去給奶奶做床鋪蓋,她總說天氣冷,住在水邊潮氣重,腿腳疼的厲害,這東西的皮毛既然刀槍不入,想必這軟肋之處也是寒暑不侵之物,帶回去給她老人家享受。俺爹說了,不能做賠本生意。”

孫大爺笑著看看他,隻一天不到,這孩子成長了這麽多,眼前活托站著就是他爹。看來,爺兒倆是一定要活著回去的了。

攙扶著孫大爺,金子手握著無名,孫大爺舉著簡易火把,二人繼續向前走著,可走著走著,卻聽到這密道中,隱隱約約的傳來一絲哭聲,這哭聲很尖銳,但聲音卻極其微弱,聽不出是男是女,隻是覺得哭的很慎人,又很淒涼。

這到底又是怎麽回事,剛剛結束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惡鬥,現在正是虛弱的時候,再冒出什麽東西來,可咋整。二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都搖搖頭,似乎這哭聲傳來的地方,是密道的更深處,且過去看看再說,硬著頭皮也要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