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嚇得臉色發青,緩了半天才說:“你這孩子,就知道嚇唬我,對了,那馬老太的事算是徹底解決了吧,不會再有什麽事了吧。”
我笑著說:“你放心,我有安排,回頭你去跟他家人說一聲,棺材不要開蓋子,晚上我讓國平去一趟,幫他們給老太太收拾一下,捋捋心裏沒出來的那口氣,就沒事了。不過啊,哼,馬家老太為什麽心裏憋了口氣,我就懶得過問了。”
楊伯聽我說這話,頓時似乎明白了什麽,然後搖搖頭連連歎息著說:“行啊,那我去打個招呼,你回頭招呼國平給幫幫忙,那小子現在跟你混在一起也算出息了,真得謝謝你,給咱們小區做了太多好事,回頭我得申請給你個表揚。”
我趕忙擺手說:“別別,你可別,我最煩弄這事,快讓我過幾天清淨日子吧,有這種事別找我,上我家吃飯沒問題,咱盡量別喝酒,那天給我胃都喝壞了。先走了。”說完我去忙我的事。
這一天沒再發生什麽,傍晚小四回來,我跟他說了情況,小四一笑說到:“放心吧,交給我了,我把那孫子帶來見您,一會吃完飯我就去。”
我一邊塞飯,一邊說:“恩,去看看,以後這樣的事我就不去了,有你料理就好,不過咱們還是少管些沒用的事,哎對了,別忘了把我那對核桃帶回來,起核桃的時候小心點,別讓它跑了。”
小四點頭稱是,雀兒一邊看著電腦裏放的動畫片一邊嘟囔:“一個黃鼠狼,去抓一隻老貓,再加上我,這家裏都快成動物園了。少主以後改叫園長算了。”我搖頭一笑,覺得說的也挺有道理。
一個小時以後,我正昏沉沉的賠雀兒看著動畫,門外傳來腳步聲,小四回來了。門一開,前後兩個人進了屋,走在小四前麵的是個小個子中年男子,穿著黑大衣,還帶著頂破禮帽。
隻見這中年男子唯唯諾諾的不敢抬頭,隻是斜著眼睛四周觀瞧,小四則在他身後一拍他肩膀說到:“這是我師父,也是我們家主子,趕緊拜見他老人家,聽見沒?欠揍是不?”
我見小四要動粗,趕忙勸開他,然後把這中年男子拉到一旁,仔細打量。此人大概隻有一米六,和雀兒差不多,皮膚黝黑粗糙,滿臉絡腮胡子,衣服髒兮兮也都是破洞,腳上一雙大頭皮鞋還張著嘴,脖子上都是滋泥,還沒說話先哆裏哆嗦。
我見他緊張就安慰到:“你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白天撞那老太太身的是你不是?讓我抽了一嘴巴,清醒點了?”
隻見眼前這位看似流浪漢的人全身顫抖的說:“是,是我,不知道,不知道您老駕到,胡亂說了些沒用的,惹怒了您老,大人不記小人過,您就放了我吧,我可沒做過什麽壞事。”
我盯著他雙眼看了半天,知道他不是在說謊,便問到:“說說你的情況吧,從哪來的?為什麽裝神弄鬼的嚇唬人,你可一定要說實話啊,不然你看後麵那二位,我是不會動你半根指頭,他們倆,哼哼,可不好說。”
隻見小四凶神惡煞一般瞪著眼擰著眉,雀兒在一旁帶著墨鏡,手裏還惦著一根棒球棍,這兩個流氓造型,簡直配合得天衣無縫,看得我差點笑出來。
眼前的流浪漢嚇得不敢吭聲,我又安慰了幾句,讓他坐下,他才又說:“我就是在這一代流浪的,多少年之前有過一位雲遊僧,我偷聽他將道理,學了些本領,便修成了真身,這身子是橋洞下發現的一個死去的流浪漢。我沒害過任何人。真的。”
我相信他說的都是真的,也挺佩服他敢隻身前來的膽量,於是笑著問他:“你到那馬家是幹嘛去了,沒事你大白天不找地兒眯著,出來折騰什麽?”
“那個,我跟您說吧,我是隻流浪貓,還是小崽兒的時候,就被生在街上,同一窩的兄弟姐妹都凍死了,就剩下我苟且活下來,為了活著我什麽都吃,見人就撒嬌,也算是靠著這些活了下來。”他說著眼中似乎有淚花閃動。
我讓小四去給他倒了杯熱水。他端著熱水接著說:“那馬老太太人很好,不僅是我,還有很多同胞都受過她的恩惠,她救助流浪動物的事很多人都知道,從年輕的時候就一直如此,我,我隻是想報答她。”
我猜到會是這樣的原因,又問他:“那,跟我說說你想報答她,為什麽用這樣的方式吧,你總不會當我們都是傻子吧。”
“不敢不敢,實話說,馬老太太家的幾個兒女都不是什麽好東西,我是看不慣才這樣,你看到那馬大爺沒,他就是個傻子,整天除了吃什麽都不知道,那老太太也七十多歲了,還要伺候她老伴兒,實在太不容易了。”他了口熱水。
然後接著說:“您是不知道,她那兒子是個放高利貸的,條件一點都不差,再外麵作惡,家裏對父母也是那個德行,他爹媽過的卻窮酸的要命,就這樣,馬老太太還堅持省吃儉用喂養很多流浪貓,事隔這麽多年,我偶爾還是會化作原型幫她弄很多食物,或者是用這個身子背些吃的夜裏放她家門口。”
我問到:“你不會是偷東西給她吧。”
“說來慚愧,我還是修行太淺,作為人我什麽都不會,偷東西卻學的很快,我知道這樣不對,可我恨,我恨那些有錢卻不做善事的人,恨那些不懂孝敬父母不懂尊老愛幼的人。所以我專門偷他們東西。”
我嗬嗬一笑說到:“看來你這還算是劫富濟貧了?我是不是得喊你聲貓俠客?”
見我拿他耍笑,他連連擺手,然後說:“您快別寒磣我了,再怎麽樣,偷還是偷,始終不對,所以後來我不做了,隻是偶爾還會到她家窗外看一看,我多希望能做她兒子啊。”
“對了,我看到她家還有兩個女兒啊,難道也都不孝?”我接著問。
“別提她們了,她那兒子一年都不來一次,過年都不來,那倆女兒倒是偶爾回來,來了不但不拎東西,還得找老太太拿點什麽,有時候還要錢,打著給孩子買東西的名義要這要那,編出各種理由哄騙那老太太,她們做的那些事根本就不是人。”說到這裏,老貓咬著牙。
我安慰他說:“好啦好啦,人世間的事,你我們都無權評判,誰對誰錯都是緣由,都有定數,你這份知恩圖報的情義值得讚揚,不過以後這老太太不在了,你還是不要再插手他家的事了,不然的話我是無論如何也要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