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仔細盯著畫像的眼睛看了半天,然後對程書迪說:“你哪隻眼睛看見她眼睛在動,她眯著眼睛你怎麽看到她眼球的,別一驚一乍的,燈光閃爍,說不定你看花眼了。”可就在我回頭說話的工夫,餘光似乎確實看到畫中人眼睛稍稍動了那麽一下,我回頭又再次正視那畫像看了許久,卻再沒見他動過。
難道這畫像後麵有蹊蹺?我把手電筒交給程書迪,拎過凳子,兩步上了供桌,抽出靴底藏著的飛刀,順著畫像的邊緣,一點點的仔細剝離,將整張畫像慢慢的從牆上揭了下來,露出後麵的牆壁,我又端起油燈仔細看了看,那牆壁上除了有些潮濕和發黴,就什麽都沒有了,看來古怪一定出在這畫像上。
我拿著畫像飛身下了供桌,把油燈交給程書迪,在旁邊一直大號的破木箱子裏,隨便翻了塊破布,把畫像卷進去,又找到一條粗布褲腰帶往畫像上那麽一纏,然後背到背上,接過他手中的手電,招呼程書迪跟我二次回轉回到院子。
院中依舊如故,推開後屋的門,我倆前後進了屋,我舉著手電提著大斧,程書迪端著油燈舉著鍋蓋,可進了後屋我倆同時驚呆了,兩道光線映照之下才發現,這哪是後屋,明明穿過院子進了門,可又回到了前屋,同樣的擺設,同樣的布置,唯一不同的是,牆上又出現了一張一模一樣的畫像。
我歎了口氣,琢磨著這房子是不是有一種獨立意識存在,他故意不想讓我們找到某些答案,更不想我們走出這棟時空交錯的宅子,我隱約覺得這件事已經不是我想的那麽簡單了,如果是一兩隻惡鬼在此作祟,那麽還是可以輕鬆搞定,安全脫身的,可現在遇到的情況,確實非常棘手,如果不小心應對,真說不好還能不能回去了。
我沒有把心中的種種猜測告訴程書迪,為的是不想他因為過度恐懼給我添亂,於是便自顧自的在這間複製的前屋中尋找那可能的線索。
剛才坐過的長凳上,沒有出現我的另一件外套,這說明,除了這間屋子裏本身存在的物品,我們幾個人的東西是無法被複製的,那麽隻要找到屬於我們自己的東西,那間屋就一定是真實存在而並非複製出來的虛幻。
想到這裏,我舉著手電筒,來到牆上的畫像下麵,用手在供桌的燭台旁邊輕輕一晃,果不其然,燈光自己點燃了,借著燈光我再次仔細看著牆上這幅畫像,似乎和剛才那一副有什麽地方是不一樣的,可又說不出什麽地方,於是摘下背後背著的畫像,展開對比。
仔細對比之下才發現牆上的這一副,畫中女人的眼睛是微微睜開的,並且從表情上看,多了幾分威嚴,而我手中這幅,畫中女人的眼睛是眯起來的,並且笑的很慈祥,這兩個版本的畫像之間,會有什麽聯係嗎?
可就在我仔細對比手中畫像的時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我手中的這一副突然瞬間自燃起來,並且燃燒的速度非常快,一下就燒成了兩截,我一把將斷成兩截的畫像扔在地上,眼看著整張畫像瞬間灰飛煙滅,我不禁咋舌道:“這又是鬧的哪一出呢?”
程書迪在一邊看得那叫一個驚心動魄,將鍋蓋擋在身前,不停的用嘴吹著飄散在空中的灰燼,生怕那些還未燃盡的碎屑落在身上。
我想了想,便又再次爬上供桌,用相同的方式把這第二章畫像再次揭了下來,然後如法炮製,用布裹起來,被在背後,拉著程書迪再次來到前門。
程書迪磕磕巴巴的對我說:“那,那,那什麽,大俠,這畫也,也太恐怖了,你帶這東西來回瞎溜達搞不好會把咱倆,都,都,都打進去,我看,咱們還是,趕,趕緊想辦法逃命才對啊。”
我裝作沒聽見他在說話,心裏盤算著自己的主意,現在我有兩種猜測,第一,打開這道前門我們可以直接來到街上,這樣的話我們便可以想辦法從外麵回到二樓,第二,也許打開前門又會回到中庭的院子,形成某種循環,就像之前的循環樓梯一樣,可當我推動大門的時候,才發現,兩種猜測都沒有成立。
大門是緊緊鎖住的,我使勁推了幾把,門一絲都沒有動,我心中不由生火,稍稍向後退了兩步,猛的飛起一腳照著大門踹了過去,緊接著,整個人都被彈了回來,一屁股摔在地上,我揉揉屁股站起身左右踱步,看著眼前這道門,不甘心的咬了咬牙,又掄起手中的大斧,照著大門猛劈下去。
可這勢大力沉的一斧,卻仍然沒有劈開眼前這道木門,彈回來的斧頭差點砸在程書迪的腦袋上,他媽呀的一聲閃到一旁,我咂著嘴,感覺兩臂發麻有些酸痛。看來這宅子是說什麽也不想我們出去了,行,老子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麽本事。
於是乎翻回頭,我們又回到後門,跨過門檻,來到中庭,此時的中庭院中,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空氣中星星點點的彌漫著一些磷火,如同螢火蟲一般,不斷的閃爍著微弱的光亮,我用手在空中揮了幾下,發現這些東西是沒有實體的,如果我的眼睛此時沒有騙我的話,這些東西應該是散布在周圍的靈體,慢慢的具象化而成。
想到這裏,我回頭看著程書迪,發現他也在注意這些小閃光,這說明普通人的肉眼也可以看到這些東西,按照爺爺曾經在書中記錄的各種奇怪現象,這種情況叫做“陰霾”,看來這房子的陰氣太重了,我不禁又感到一絲眩暈,不知道是腹中饑餓,還是陰氣壓得我有些透不過氣。
我對程書迪擺了擺手,示意他跟著我,趕快回到後屋,我可不想多吸幾口這樣的空氣。推門重新進了後屋,屋子裏沒有什麽變化,灶台上的大鍋仍舊咕嘟咕嘟的冒著泡,程書迪把油燈放在飯桌上,自己坐到旁邊,把胳膊立在桌上拄著下巴,唉聲歎氣。
我見他這副德行,便說到:“我說,現在可不是你瞎尋思的時候,咱還得想辦法趕緊出去,依我看,林語諾應該不在這棟房子裏了,說不定現在被這些個山野村夫綁到什麽地方去了,我倆當務之急是想辦法拿回裝備,然後趕快出去,你的心情我能理解,無論如何,你現在也不能太埋怨自己,隻要能出去,什麽事都能解決。”
聽了我的安慰,程書迪用手擦擦眼淚,恩了一聲,又重新振作起來,我知道他心裏一定在想著大明,還有之前發生的種種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