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倆說話的當口,身旁一個矮小的身影,噌的一下跑了過去,我下意識回身觀瞧,沒看太清,似乎是個小孩兒剛剛跑過去,我沒有說話,用眼神去問程書迪是否看到,他也是瞪著兩隻驚訝的眼,然後咧著嘴搖搖頭。
我倆躡手躡腳,都不敢發出任何聲音,似乎是怕嚇到那個不知道什麽東西,我舉著斧頭,程書迪端著油燈跟在我後麵,一點點的往通向閣樓的那間有樓梯的房間走去。
剛走到門口,就覺得又是在身後,一個小孩兒的聲音嗬嗬的笑了一聲,我倆同時轉身,隻見一個個子非常矮小的小男孩兒,光著屁股一下鑽進了爐灶下麵,起初我還以為是之前引我來這棟房子的小姑娘,可現在看來卻不是。
我兩步躥了上去,蹲在灶台邊,用手電光往裏麵照著,灶爐裏麵沒有生火,隻有一堆燃盡的木灰,我用手電光照著,用手扒拉著裏麵的木灰,什麽都沒有。那這小孩兒從哪進去的?難道也是靈體?
正當我琢磨著的工夫,程書迪在背後大叫:“又,又來了。”我急忙站起身,隨著他說話的方向尋找,隻見那光屁股小孩兒手裏似乎還拎著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我用光一照,那小孩兒嚇得用手一捂眼睛,東西掉在了地上,而那小孩兒就這麽憑空消失了。
走近一看,掉在地上的是個背包,我用手拎起來看,這不程書迪的旅行包嗎,我回身將背包遞給他,又在周圍看了看,那小孩兒沒有再出現,難道是專門給我們送東西來的?想到這裏,我注意到小孩兒剛剛消失的地方,就在通往有樓梯那個房間的門口,而此時牆上似乎多了一個極其矮小的人影,也不知道是之前沒注意到,還是剛剛印上去的,詭異的很。
接過背包的程書迪,用手在背包裏翻來翻去,掏出來半塊麵包,好在他的裝備都是些好東西,這背包是防水的,裏麵僅存的食物才沒有被毀壞。他把麵包撕了一半給我,然後自顧自的往嘴裏塞起來,我接過麵包也是饑餓的吞了吞口水,然後大嚼特嚼起來。
不到十幾秒,麵包就被我倆囫圇著吞進了各自的腹中。程書迪將背包放在桌上,又再次翻看裏麵的東西,兩節強光手電用的電池,還有一隻頭燈,我馬上搶過電池,給手裏的手電筒更換能源,手電光頓時亮了許多,程書迪則將頭燈帶在自己的頭上。
有了充足的光源,我倆心裏算是多少有了些安全感,我見程書迪又從包裏掏出相機掛在脖子上,有些詫異,便問道:“你,拿那東西出來幹什麽,不嫌累贅啊,待會兒真冒出來個神頭鬼臉的東西,你是要命還是要東西,趕緊收起來。”
程書迪不以為然,小聲說到:“嗨,我這相機不值錢,真有東西冒出來,我,我就拿這相機砸他一家夥,這大鐵疙瘩好歹也兩斤多重了,再說,萬一能拍到幾張真正的靈異照片,回去搞不好我能得個普立策獎也說不定,機會難得啊。”
我感覺突然覺得這小子的膽子大起來了,難道是經曆了剛才的種種怪事,大腦已經麻木了?看來爺爺說的對,人的膽量是需要磨練的,很多時候,我們自己都無法相信自己到底有多大的潛力。
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走出這棟宅子的辦法,我倆一前一後又來到之前我打碎骨灰壇的那間屋。進屋後我第一時間用手電光照向樓梯處,剛剛明明是通往下麵的樓梯,此時又恢複了之前通往樓上的樣子,上樓的時候,我走在後麵,又回身照了照櫃子上的幾隻壇子,全都完好無損的放在櫃子上,想想剛才那骨灰匯聚而成的人形怪物,還有點心有餘悸。
似乎房子此時變得回到了最早的樣子,我倆先後來到二樓,就在我的右腳剛剛踏上最後一節台基的時候,我和程書迪幾乎同時啊了一聲,眼前一個女人的身影一閃身進了右邊的房間,就是之前我睡著的那間閣樓。
程書迪忙舉起相機,還沒來及按動快門,那女人便進了屋中。我看得很清楚,那不是林語諾,也不是剛剛一直引我下樓的那個背影,眼前閃過的這個女人,個子比林語諾略微矮了一些,頭發也短了很多,是個中長發,垂在肩膀上,上身穿著一件灰色的細布襯衫,下麵是藍色的粗布裙子,光著腳,走路幾乎沒有聲音。
由於走廊狹窄,我在後麵拍了下程書迪,示意他趕快過去,他卻被我嚇了一跳,整個人一哆嗦,然後猥瑣的閃到我背後,用下巴向前指了指,示意我在前麵先走。我搖頭一笑,舉著手電大踏步來到房間門口。
在我的預計中,屋中應該是什麽人都不會有,那女人的身影,不是靈體,就是在房子本身製造出來的幻像,從剛才起,我就隱約覺得這整棟宅子其實本身就是個意識體,它有意的在左右著我們的行動方向,似乎是在故意拖延時間,我們越是急於離開這裏,便越是出不去。
可當我舉著手電進到屋中的時候,卻發現那女人的身影,就呆呆的站立在牆角,她麵對著牆,背對著我倆,一動不動,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程書迪從我背後探出半個腦袋,剛要尖叫,就被我一把捂住了嘴,於是他哆嗦著雙手舉起手中的相機哢嚓哢嚓的按了幾下,隨著閃光燈的一連串閃爍,眼前的一切變得一片慘白,無法辨認,當光線再次恢複昏暗的時候,手電光映照中的角落卻空空如也,剛才明明站立在眼前的女人,此時已經消失了。
我用手電掃了掃屋裏,什麽都沒有發現,趕忙回身問程書迪拍到了什麽,他低頭連忙翻看相機的預覽框,裏麵的照片讓我倆瞠目結舌,隻見相機裏確實拍到了牆角裏站著的那個女人,可不同的是,我們剛剛看到的女人是背對著我們,而他相機裏拍到的那個女人,卻是麵對著我們。
而那張對著我們的臉,幾乎已經無法用語言去形容那可怖的麵容,一張慘白到青筋暴露的臉,極其消瘦,嘴巴很長,幾乎咧到了兩腮的位置,一條如同蛇遜子的細長舌頭正耷拉在嘴的外麵,而她的眼睛,則看起來像是被什麽東西粘住了,眼球能夠看出輪廓,卻是很不自然的閉著。
由於她的嘴咧的太大,看上去就好像在對著我們露出一副詭異的微笑,那張笑臉極度陰冷,讓人不寒而栗,我透過她那繃緊了青筋的眼皮,看到了無比巨大的死亡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