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書在我手裏就是本沒用的白紙書,還不如擦屁股紙來的有用些,想來想去老師這個人啊,也沒給留下什麽有用的東西,這破書我用了很多辦法也無法參透,也許時機未到,這次回去之前一定要想辦法把這東西破解掉。不知道沈師傅是不是有主意,且去問問他再說。

爺爺的日記讀到這裏,我突然聽見門外一陣嘈雜聲,於是放下書站起身觀瞧,聲音似乎是從大門外傳來的,而且越來越近,好像是有人在吵架。

我尋著聲音來到大門口,隔著門仔細聽,一個女人的聲音在樓道裏叫嚷著,顯得非常憤怒,聽聲音不像是附近的熟人,我聽她嘴巴啷嘰的在罵一個什麽人的名字,並且說了很多詛咒對方的話,我一陣冷笑,這世道,人與人之間也太冷漠了,就算得罪你,也犯不上說這麽毒的話啊。

我心裏想著這些,卻忽聽得門外一陣劇烈的類似鍾鳴一般的聲音,我趕緊用手捂住耳朵,差點沒被這聲音震得坐在地上。

過了一陣,聲音似乎安靜了,我輕輕的打開門,隔著門縫往外看,這時,才發現一個穿著米黃色風衣的女人,正站在我家門口,她挎著一隻很大的包,頭發梳得有些淩亂,兩隻手不停的顫抖著,正在試圖用打火機點燃嘴上叼著的一支香煙,可因為兩隻手抖的厲害,這打火機怎麽也點不著。

見身邊的門開了,她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然後側著頭,用一種非常疲憊的聲調對我說了句:“不好意思,打擾了。”接著,繼續用力的搓著手裏的打火機,試圖把煙點著,可試了一次又一次,仍舊打不著,於是,她放下手,又是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顯得非常失望,低著頭,不停的用兩根手指搓著自己的額頭,並且露出滿臉的沮喪。

我見她神色黯然,心想,也許是個需要幫助的人,於是打開門,對她說了句:“你,沒事吧,我在這附近沒見過你,是…新搬來的?遇到什麽困難了嗎?”說完,我才發覺,怎麽自己現在變得這麽愛管閑事了。

眼前的女人搖搖頭沒有回答,臉上露出想哭卻又笑出來的矛盾神情,我尷尬的站在原地看著她,又過了幾秒,她突然深吸一口氣,猛的抬起頭,然後笑著對我說:“我沒事,一切都很好,謝謝,剛才真不好意思,打擾你了,我這就離開。”我從她的話語中,我聽出了一種故作鎮定的情緒。

於是又問了句:“你,確定沒事嗎?剛才聽你好像很激動的樣子,真有什麽需要幫助的事,就跟我說,如果真的不想說也不必勉強自己,能有什麽事值得你發這麽大脾氣,還是算了吧,對了,我家裏有打火機,可以借你,沒必要這麽激動。”

這女人看看我,又是一笑,然後對我說:“你這人一項都這麽愛管閑事嗎?我以為隻有我們這種人才喜歡管閑事,這樣吧,我想問你兩個問題,如果你想幫我的話,可不可以麻煩你回答我。”

我先是一愣,然後點點頭,表示願意答應她的請求,於是她開口問到:“你認識樓上住著的那個男人嗎?”

我想了想,樓上的…好像我和鄰居真的沒什麽接觸,於是搖搖頭,一臉的尷尬,她頓時用手捂住臉顯得非常沮喪,然後歎了口氣說:“好吧,那第二個問題就不存在了,不過還是謝謝你的好意,再見。”說完,這女人把嘴上叼著的煙啪的一下扔在地上,轉身快步下了樓梯。

可剛轉身沒幾步,她又一下子回過身,然後眼神詫異的看了我半天問到:“那個,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我見這女人神經兮兮的,於是連連擺手說到:“不不不,不可能,我很少出門,如果你沒什麽需要幫助的,那我,先回去了。”說完,我轉身回屋關了門。

回到屋中,我端著茶杯透過窗子望向樓下,見那女人神色慌張的站在樓下左看右看了半天,然後一拐彎,匆匆的出了小區,我心裏納悶兒,哪來的冒失鬼,現在這人啊,可真是……

當我再次拿起爺爺的日記時,卻發現,剛才正在讀的那篇故事,說什麽也找不到了,就是手裏的這一本沒錯啊,雖說爺爺的日記看上去每一本都差不多,但是剛才明明就是這一本被我扣在窗台上,怎麽再打開這一頁就不是那段故事了呢,變成了一段關於破曉前祭祀的記述,這……到底又是怎麽回事啊。

這整整一天,我都在一股莫名的鬱悶中度過,筆下的故事毫無進展,心中不停的煩亂,小四見我一個人在屋中不停的踱步顯得非常緊張,生怕說錯什麽話惹我發飆,於是托詞去看看老貓,匆匆離開了家,直到天黑以後雀兒回到家,我的情緒才總算是緩和了一些,說真的,雀兒現在就是我的定心丸。

兩天後的上午,我例行公事的來到雜誌社交稿,把最近幾天從爺爺書中摘錄出來,並且後期加工生搬硬套的幾篇故事,交給了編輯,編輯看後,大呼過癮,卻表示內容中的很多情節,他完全無法理解,想必,讀者們也難以參透,他懷疑我在有意泄露天機,我幹脆泄氣的跟他說,叫他隨便改一改好了,我不介意。

自從別了林語諾之後,每次來雜誌社交稿,我都是匆匆放下然後匆匆離開,想必心裏的那個結,還是無法解開,當然,這一次,也不例外,我甚至不敢去看樓道裏的椅子,似乎她的身影,永遠的停在了那個地方。

快步下了樓,出了雜誌社,迎麵剛好撞見程書迪在大門口抽煙,依舊是那一副屌樣,一邊抽著煙,一邊手裏比劃著和旁邊的一個人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見我皺著眉頭出現,程書迪笑著迎上來說到:“哎呦,老郭,這麽快就走了,你說你急什麽?現在來了也不搭理我,扔下稿子就走,哎,是不是還想你那林妹妹呢,快拉倒吧,都過去多久的事兒了,快別想了啊,哪天再有合適的,哥們兒給你介紹,別老愁眉苦臉的。哎,對了,隆重給你介紹一下我這位朋友。”

說完,程書迪抬手指向旁邊的人,然後說到:“這位,我的高中同學,咱們天津有名的大記者,知道嗎,上次那地溝油事件,就是她報道的,名人!”

我看著眼前這個人,好像似曾相識的樣子,可還沒等我回過神來,眼前這位突然抬手指著我說到:“啊,我就說我們好像在哪見過,哎,不記得了,前天,好好想想,我,對,就是我,在你們家門口,想起來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