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腳步聲響起,我抬眼望去,一個身材不算太高的男人出現在眼前,隻見他一步跨過大門來到我的世界,因為被強光從背後照射著,我隻能看清他的輪廓,見他手裏提著一隻好像布袋子的東西,一邊晃著腦袋,一邊抖著肩膀,一副稀鬆平常的模樣,我這心裏頓時就泄了氣了,這來的哪門子鬼王啊,不會是讓我又招來個小鬼兒吧,這不搗亂嗎。
可這時,眼前的男人向前又走了兩步,站在我麵前不遠的地方,直愣愣的看著我,然後把手裏的布袋子往肩膀上一搭,對我說了句:“哥,怎麽是你啊。”
聽了這被我喚來的鬼王開口便管我叫哥,我站起身湊過去仔細一看,嘿,還真是我那去世了的弟弟,我用手指著這小子問到:“我說你小子,不在老頭子身邊伺候著,跑這湊什麽熱鬧來啊。”
我說這話,到不是不歡迎我弟弟來,隻是不希望當哥哥的在他麵前露出一副狼狽的模樣,畢竟當年爺爺說過他比我更有資質接替這個位置,可到現在為止,我也不知道他到底什麽地方比我更優秀,人都有個好勝心,也許是心魔作祟吧,總之,我就是不希望讓他看到我遇到難處。
弟弟嬉皮笑臉的一拉我衣服,把我拽到了一邊,笑著看了看地上坐著的曹叔和小張,然後問我:“哥,你這唱的哪出兒啊?這地方陰氣可夠重的,不亞於萬人坑啊,你帶倆警察跑這幹嘛來了?你…不會是犯什麽事了吧,要不就是當了汙點證人了?”
“去你大爺的,你小子少在這耍貧嘴,我問你的話還沒回答我呢,不在老頭子身邊老實呆著跑這閑晃什麽?我請鬼王的法子應該沒弄錯啊,怎麽把你給叫來了。到底怎麽回事,趕緊跟我說。”
“嘿嘿,哥,別生氣啊,聽我慢慢說,是這樣,我呢,過去陪爺爺也有些年頭了,你知道的,那邊和這邊的時間是不對位的,過去那邊,時間的概念就沒有了,總之就是很長時間了吧。”
“得得得,趕緊說重點,別繞來繞去的。”
“你別著急啊,聽我說完,爺爺呢,看我修行的也差不多了,這不盼著哪天我也能成個正果之類的,好自己開門立派,在那之前呢,他老人家說我得經過些磨練,關起門來修行,不試煉試煉也是不夠的,所以呢,就讓我出來闖闖。”
“什麽??出來闖闖?那老頭子一句話就讓你成了鬼王了?”我瞪著眼睛問著弟弟,餘光看到旁邊的曹叔和小張驚訝的看著我一個人對空氣說話,可我現在也沒空去搭理他們。
弟弟點點頭對我接著說:“是啊,可不就一句話的事,當年不是也一句話他就讓你做了五帝君侯的繼承人嗎?”
“啊,原來你小子還計較這個事呢?”
“沒沒沒,我才沒計較這個,我倒是覺得哥你比我強多了,當年爺爺那些試煉,我哪個都沒扛下來,可你好像很輕鬆的樣子,幾年時間就突飛猛進,我可跟你比不了,再說了,爺爺當年早就算定我壽數短,咱家代代單傳,男丁本就不興旺,這你又不是不知道。”
“行了,別解釋了,那你做了鬼王,以後可就有你忙的了,可不許給咱家丟人。”
“你還別說,到目前為止,就你把我叫過來了,爺爺說現在修行的人少了,十個手指頭都快數得過來了,當然,也有些爺爺不知道的,可這做鬼王和普通的鬼好像也沒什麽區別,管不了那麽多事,現在人世間天下大亂,爺爺說離那啥…嘿嘿,也不遠了。”
“哎,說這個幹嘛,怪喪氣的,對了,你們過去那麽久,始終沒有大伯的消息嗎?”
“你說我那老爹啊,沒有,始終沒有,沒準他是個奇人,去了什麽不知道的地方呢,總之連爺爺都不知道,當年說他死了的時候我還小,其實現在說,也就是失蹤了,到底人死沒死還不確定呢,反正那邊是沒有他的消息。”
“好吧,說來說去都是些壞消息,現在不是嘮家常的時間,看看眼前的事兒怎麽辦吧,這幫小鬼兒都是冤死的,被個倒騰佛牌的王八蛋拘在這了,上麵是教堂鎮著,他們出不去,都是些不懂事的孩子,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我好話歹話都說盡了,也沒用,不買老子的賬,你趕緊想想辦法,是給他們圈起來,還是打發他們歸位,你看著辦,我得先帶這倆人出去。”說完,我又看看旁邊的曹叔和小張,這二位,就跟聽天書一樣,還坐在地上聽我一個人在這瞎白話呢。
“不買你賬?乖乖,五帝君侯的賬哪個敢不買啊,哥,你不是逗我呢吧,就憑你這麽大的本事,幾個小毛孩子還扒拉不過來?”
“屁話,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雙眼睛讓老頭子收回去了,再加上內力盡失,我現在比我爹當年強點有限,除了一些基本的術式,有點難度的,都發動不出來,就這請鬼王的小把戲,都費了我九牛二虎的勁,你看我這汗出的,衣服都透了,行了,快別跟我廢話了,趕緊想轍。”
弟弟嘿嘿一笑,蹲在地上開始擺弄他手裏的布袋子。這小子,從小就貧嘴,我和他的性格剛好是一百八十度大調角兒,他是天生一副單純又樂觀的心態,活得自在無拘無束的,可做起事來卻極富責任感,可我呢,性格上陰鬱、自我矛盾、整天為些不必要的事糾結著,杞人憂天一樣的活著,真說幹點什麽事又提不起興趣,吊兒郎當的一副散架子,想到這裏,我好想突然明白了爺爺說的資質上比我強一些的意思,嘿,這老頭子,有話不明說。
我這個弟弟,是在爺爺仙逝之後的十個月後,也跟著一起去了,當時大伯已經不在了,家裏傳言說他已經離世了,其實就是失蹤了,具體什麽事,這裏就不多講了,總之,我家這一門,是鐵定了隻能一脈單傳,無論男丁繁盛幾多,到頭來,剩下的,隻能是千傾地一根苗兒。
弟弟一笑,拉著我就往外走,我回頭看了看那二位,說了句:“還坐著呐?坐上癮啦?趕緊走吧。”
曹叔大眼珠子一瞪說到:“走?能…能走了?小張,快快,趕緊出去。”於是這嚇得屁滾尿流的兩位刑警同誌屁顛屁顛的跟在我後麵,就往通道另一端的出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