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老三硬著頭皮哎了一聲,又舉著手電來到兩件配房,可兩間屋中什麽都沒有,四麵板牆,空空如也,隻有地板上放著蠟燭,老三一氣,用腳把蠟燭踢飛在牆角裏,罵了一句又回去繼續搜查那間正房。

來到正房門口,老三的手電光一照,這才發現,正房左邊的窗戶玻璃被砸了個洞,碎玻璃散落了一地,看樣子是被人從裏往外砸破的,而這時,他才發現,自己在院外看到的那個反光的東西,不過是一大塊碎玻璃而已。

老三轉身二次來到正房裏,屋中同樣是什麽都沒有,滿地的紅磚鋪的整整齊齊,房頂上垂下一隻燈泡,他用手拉了拉燈繩,沒有電,看樣子這套房子在出事之後便被人徹底打掃過,連電也斷了。

而就在他上下看來看去的時候,背後嗖的一聲響,有什麽東西朝自己的後腦勺飛了過來,老三下意識身子往旁邊一閃,那東西飛到牆上嘩啦一聲又掉在地上,正是自己方才看到的那塊足有燒餅大小的碎玻璃。

被這突如其來的偷襲嚇了一跳,老三忙閃到牆邊,用眼睛往屋外看著,院子裏仍舊一片死寂,老三清了清嗓子說到:“我說,咱別弄這套沒用的,我不管你是誰,好好看看我,我是警察,來辦案的,你們這附近居民說這屋子裏總有人鬧騰,我看就是你吧,咱有話好說,既然我來了,回去總得有個交代,依我看,你走你的,趕緊離開這房子,也省的大家費事,你看怎麽樣。”

老三的話說完好半天,院子裏仍舊沒有動靜,過了許久,老三心裏估摸著,看來這東西是妥協了,搞不好已經走了,於是便打算早早離開這鬼地方,可前腳剛踏進院子,頭頂上,一塊磚頭就落了下來,要不是他躲得及時,這一下非砸個腦袋開花不可。

這可把老三二次惹惱了,他把手電往腰上一別,站在院子裏說到:“怎麽著,還不讓走了?我說你有完沒完,不行你就出來,咱較量較量,你說你這叫什麽玩意兒呢?我可告訴你,我沒空跟你這瞎折騰。今天不是我值夜班兒,我這是加班,還打算早點回去休息呢。”

可不管老三如何解釋,這鬼,就是不露頭,也不搭腔,氣的老三沒辦法,又從上衣口袋裏掏出那包香煙,拿出火柴,嚓的一聲劃亮,可火剛著起來,就噗的一聲被吹滅了。

老三哼了一聲,二次抽出一根火柴,又是剛一擦亮,緊跟著噗的一聲就熄滅了,這老三和不幹了,把煙卷往地上一扔說到:“幹嘛?跟老子玩鬼吹燈?哎我說你有勁沒勁啊,你看老子這樣,像是怕你嗎?我可告訴你,老子見的多的,你這道號兒的,別跟我擺這套沒用的,有屁趕緊出來放。”

話音剛落,老三抬頭猛的一看,院中一個恍惚的人影飄呼呼的正站在自己麵前,可不管老三怎麽問他,這人影始終一動不動,也不說一句話,老三低頭看了看腳下,和這人影相距不過五六步的距離,隻隔著一道門檻,他心中念到,行,你小子跟我玩滑頭,想到這裏,他腳下一點地麵,噌的一聲就竄了出去,單手一晃掌,嘴裏說了句:“往哪跑,你給我在這吧。”

可身子撲過去卻抓了個空,回頭再看,院子裏仍舊是空無一人,老三摸不著頭腦,這算是哪門子事,平時還沒遇到過這種情況,難不成自己這套手段不靈了?可就在他回身的工夫,腳底下啪嗒一下,不知道踢到個什麽東西,蹲下身一看,是個木頭盒子。

老三把這木頭盒子撿起來,映著月光拿在手裏,打開盒子一看,卻吃了一驚,盒子裏竟然是三根人的手指頭,已經風幹,變成了深褐色,他馬上又蓋上了盒子,掏出手電在屋裏轉了兩三圈,再沒有發生任何情況,老三心想,看來這蹊蹺都在這盒子上,恐怕今晚這覺啊,指定是睡不踏實了。

蹬著自行車,老三一轉頭回到所裏,進門看到正在值夜班的同事,老三沒說話就往裏屋走,同事看到他便問到:“哎,郭兒,今兒不是你夜班吧,大晚上不回去睡覺,怎麽又回來了?”

“哦,手頭正好有個報案沒解決完,剛出了趟警,現在回來做個記錄。”

同事嗬嗬一笑說到:“嘿,真夠敬業的,看來這所長又把那難纏的破事扔給你了,怎麽著,老馬不管了?”

“哈,看來大家都知道這點事,也不算扔給我,這不正好我來的時間也不長,順便熟悉下民情,以後也好做工作,沒事,你忙吧,我待會寫完報告就回去。”

回到裏屋的辦公室,老三偷偷把那隻木盒子掏了出來,見四下裏無人便把那盒子放在地上,兩隻眼睛死死的盯著裏麵的三根手指,看了一會兒說到:“我把你帶出來,你是不是就能說話了,現在這沒人,有話你跟我說吧。”

可等了幾分鍾,仍舊沒人說話,老三一拍腦袋說到:“你看我這腦子,派出所這地方,煞氣太重,我也夠糊塗了,走吧,咱換個地方。”說完,老三又把那木盒子重新揣好,收拾好自己的東西,離開了辦公室。

跟同事打了個招呼,老三出了派出所,一轉彎來到派出所後麵的小巷子口,看了看四下無人,把那木盒子二次放在地上的草坑邊上,蹲在地上對著那木盒子說到:“這地方行了吧,別磨磨唧唧的,趕緊出來說話。”

就在老三的話剛一出口,月光照在地上突然出現了一個人的影子,老三猛的站起身回頭一看,一個身穿藍色風衣的男人正站在自己背後,這個男人,滿臉的大胡子,一頭亂蓬蓬的頭發,顯得有些髒兮兮的,他個子不高,但看起來相當結實,看起來和普通人沒什麽區別,唯一不同的是,他的兩條褲腿下麵,隻有兩個空空的褲管,根本沒有腳丫子。

老三盯著眼前終於現了原貌的死鬼,打量了幾番說到:“就你啊,剛才在那破房子裏跟我瞎折騰什麽,我估摸著,這三根兒手指頭是你的吧,怎麽著,把命丟了?困在那房子裏哪也去不了了?”

麵前的男人從口袋裏掏出左手,伸開的五指,隻剩下大拇指和食指,他用一種極其低沉的嗓音對老三說到:“我最煩警察,不過,不管怎麽樣,還是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