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老板等人的眼中,程相儒這個沒見過什麽世麵,沒讀過什麽書的少年,應該除了基本的吃喝拉撒,在各個方麵都是小白。

可就是這個讓他們都以為此行會吊車尾的小白,在陳尚可都無法鎖定古墓位置的時候,忽然站了出來,分析得頭頭是道,說出的話比陳尚可這位“嶺南”的風水大師還要玄乎,並且聽起來更令人信服。

然而,真正令他們驚訝的,不止於此!

陳尚可當先回過神來,急忙將程相儒口中“龍首”的位置放大,赫然發現那片區域內,有紮眼的“清福陵”三個字。

清福陵是關外三陵之一,努爾哈赤就長眠於此!

雖然這裏現在已經被開發成了景區,是非常出名的帝王陵墓,但想要在地圖上精準點出來,可並不是件簡單的事。

陳尚可抬手搓了搓臉,他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是有點喝多了:“小程啊,你到過清福陵?”

“沒……沒啊。”程相儒微微搖頭,表情認真,不似作偽。

陳尚可與周老板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之色。

周老板衝電腦屏幕揚了揚下巴,陳尚可忙滑動鼠標滾輪,將地圖縮小,並將程相儒剛剛指過的第二個地方放大。

這一次,引起陳尚可和周老板注意的,是“赫圖阿拉古城”六個字!

周老板的呼吸不自覺急促起來:“這是什麽地方?怎麽看起來離咱們不遠?”

陳尚可舔了舔發幹的嘴唇,嘴角微微抽搐:“這是清太祖努爾哈赤建立的古城,可以算得上是清朝的發源地。這裏確實離咱們不遠,不到二十公裏,開車過去不到半小時。”

此時陳尚可再看程相儒,就像是在看一個怪物。他甚至心下暗暗懷疑:這小子該不會是在扮豬吃老虎吧?

“等下,這裏放大!”周老板指著離赫圖阿拉古城不遠的一個位置,聲調不自覺高了幾度。

陳尚可忙拖動地圖,將周老板指的位置進一步放大。

那裏竟是清永陵!

陳尚可解釋道:“這清永陵啊,也跟清昭陵一樣,是關外三陵之一,這裏葬著努爾哈赤的幾位祖輩。傳聞中,努爾哈赤的祖父被其他部族打敗,一路逃亡到此,並為了隱藏身份,將父親的骨灰暫時寄存在那裏的一棵大榆樹上。而榆樹上盤有真龍,化為枝杈,纏住了他父親的骨灰匣,怎麽拿都拿不出來。有風水先生說,這大榆樹是神樹,盤有真龍,後麵有十二座龍崗護住了龍氣。如果將父輩葬在這裏,那他的後世子孫中將出十二個皇帝。”

周老板訝異道:“這個傳聞倒是有趣,清朝確實出了十二個皇帝。”

陳尚可故作神秘一笑:“這些肯定都是後人杜撰。我聽別人說過,有考古隊對清永陵的那幾個墳包做出檢測,確定那隻是普通土包,裏麵根本就沒有屍骨。”

“沒有屍骨?”周老板皺起眉頭,聲音低沉地分析道:“我剛剛還覺得奇怪,那時候想要滅清朝的人太多了,在這麽紮眼的地方建祖墳,那豈不是擺明了告訴別人大清龍脈就在這裏?看樣子,這清永陵,應該隻是疑塚,真正的……”

說到這裏,周老板猛地睜大了眼睛:“難道,誌風他們來這邊,目標是真正的大清龍脈?”

這個推測結論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但這卻更能解釋得通,為什麽程誌風那夥人會冒著生命危險,在東北的冰雪季,紮進茫茫群山。

“不對,還是不對!誌風他們就算找到了大清龍脈,也沒必要這時候過來,他們完全可以再等幾個月,等天氣轉暖、凍土層解凍之後再過來……”

周老板背著雙手,在屋中來回踱步,時而駐足似想通了某個疑問,時而又連連搖頭似在將自己的推斷否定。

程相儒低垂著頭,也在苦苦思索著。

陳尚可則在旁邊盯著程相儒的側臉,目光迷離,嘴唇緊抿,似陷入了某段回憶。

“難道……”周老板忽然站定,雙眼瞪圓:“難道不隻是誌風他們發現了大清龍脈的真實位置?”

程相儒猛然抬起頭,也想到了這一點。

如果,有另外一夥人,也發現了大清龍脈的真實位置,並想要去盜掘,便必然與程誌風一夥人形成了激烈的競爭關係。

那麽,程誌風他們那一係列冒險的行為,就全都說得通了!

如果真是這樣……

周老板咬牙道:“不好!誌風他們有危險!”

當同一座古墓,在同一時間,被不同的盜墓團夥盯上,可以想象到,必然會有一場腥風血雨。

正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盜墓賊們冒著極大生命危險,甚至不惜與法律、人倫、道德為敵,就是為了一夜暴富。

根據現有線索來看,程誌風一夥肯定是在跟另一夥人競賽,所以才不得已在冰雪季深入東北的大山。

那如果另一夥盜墓賊也差不多這個時間來了,兩夥人必然會正麵交鋒,必然會在那深山老林中添上幾條孤魂野鬼。

周老板果斷下了決定,明天一早動身,就去程相儒指定的那片區域尋找程誌風一夥!

陳尚可在地圖上,按照程相儒的指示,做下醒目標記,然後便夾著筆記本電腦回房間睡去了。

周老板將房間門敞開通風,搬了張椅子,坐在門口一根接著一根抽煙,應是不想熏到程相儒,怕影響到程相儒的睡眠。

可程相儒躺在**,卻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腦中混亂得如漿糊,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麽都沒想。

不知過了多久,他陸續聽到輕微的關門聲和關燈聲,他以為周老板上床睡了,可他翻了個身,睜眼去看,卻見周老板正坐在床邊盯著他再看。

“你沒睡?”周老板帶著一身嗆人的煙味兒,擠出一個疲憊的笑容。

程相儒坐起身,靠著床頭:“周叔,我爸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他?”周老板沉吟片刻後搖頭道:“別想太多,等見到他,你就知道了。趕緊睡吧,從明天開始的接下來幾天,可能都沒法好好休息了。”

“嗯。”程相儒點了點頭,重新躺下,翻過身,逼著自己閉上眼睛,更逼著自己放空大腦和內心。

又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終於睡著。

但他感覺自己好像才剛剛閉上眼沒多久,便被周老板給喚醒了。

早上五點多,外麵還是黑漆漆一片。

他們一行人匆忙跟仍沒醒酒的旅店老板結過賬,然後頂著夾雜雪沫的凜冽寒風出了門,清掉車窗上的雪霜,駕車駛離縣城,向著黑暗又神秘的群山而去,留下兩道長長的車轍。

沒有人注意到,就在暗處的某個角落,有一雙透亮的眸子正盯著那輛漸漸遠去的車。

直到汽車化為遠處的兩個亮點,那雙眸子的主人也已不知去向。

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呆著,起來跑,隻有這樣才能活。”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隻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著!”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

憑著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麽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雲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

可是秦安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麽,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

秦虎左右環顧,發現車輪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誌性建築啊。

“靠近點,再靠近點……”幾個呼吸之後,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時,他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為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著秦虎提起屬於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拚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為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後拿著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隻用雙手就行,可剛才他還要借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兩個家夥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醃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著從糧食袋裏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裏,而後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拎著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著絡腮胡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屍體。

此刻他的眼神裏麵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

第13章 大清龍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