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啊!開門啊!”

楊虎來到程相儒家門口,抬腳一下下猛踹。

已經被破壞了門鎖的破門板搖搖欲墜,若不是程相儒背靠門板拚力頂著,隻怕外麵那群雜碎已經衝進來了。

程相儒知道他這樣堅持不了多久,但沒關係,隻要堅持到周老板帶人過來接他和妹妹,就一定可以逃過這一次欺辱。

他倒是不在乎自己會怎麽樣,他習慣了,他隻怕妹妹受到傷害。

楊虎顫顫著那一臉橫肉,罵罵咧咧地嚷著:“你有本事砸我家玻璃,你倒是有本事開門啊!別躲在裏麵不出聲,我知道你在家!”

“我沒砸你家玻璃!”程相儒哪怕發現外麵楊虎不再踹門,也沒有絲毫懈勁兒,繼續背抵著門。

“還裝?還裝?不是你,能是誰?行!你不開門是吧?等著……”

外麵開始有雜亂腳步聲響起,不知道是不是那夥雜碎在找著破門工具。

程相儒焦急地衝妹妹努了努嘴,示意妹妹找地方躲起來。

程以沫眼圈通紅,她擔心哥哥,但還是聽話地跑向後門,想去躲進後院。

然而,沒一會,後院方向就傳來了程以沫的尖叫聲和哭喊聲。

程相儒大驚失色,急忙衝向後門,竟看到有兩個楊虎的狗腿子已經翻後院的矮牆跳了進來,正一個將程以沫按在地上,另一個要扒程以沫的褲子。

“我殺了你們!”程相儒的眼睛一瞬間就紅了,他隨手抄起一塊破磚頭,撲上去“砰”一聲將一人砸翻。

另一人見狀,急忙鬆開程以沫,向後退了一大步,堪堪避開程相儒的一磚頭。

程相儒拉起妹妹,護在身後,手裏緊緊抓著磚頭,一步步往牆角退。

楊虎帶著幾個人罵罵咧咧地破門而入,來到後院,呈扇形將兄妹倆圍堵在牆角。

“臥槽,二柱,你這是被爆頭了?”

“這雜種偷襲我!我要弄死他!”

被程相儒砸翻的人,此時滿臉是血,被傷得不輕。

楊虎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大黃牙,眯眼打量起了程以沫。

小姑娘七八歲的年紀,小粉臉肉嘟嘟的,眼睛又圓又水靈,活脫脫一個美人胚子。

“小雜種,你先是晚上砸我家玻璃,又把二柱頭打爆了。讓你賠錢,你肯定拿不出來。這樣吧,給你兩個選擇,要麽讓你妹妹給我們瞧瞧,盜墓賊的女兒到底有沒有屁眼,要麽廢你兩條腿……”

“呸!”

程相儒一口唾沫吐到了楊虎臉上:“來啊!有本事弄死我!你們誰要敢動我妹妹一根毫毛,我發誓,一定殺他全家!”

曾經眾人眼中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軟蛋,為保護妹妹,爆發出了令人不安的暴戾氣,讓楊虎那群人都不自覺地後退了半步,有點被鎮住了。

“啪!”

楊虎照著旁邊一個狗腿子的後腦勺拍了一巴掌:“慫包!怕什麽?給我幹他!”

說著,他又推了一把旁邊的另一個人:“上啊,給我幹他!”

這群在群裏欺男霸女慣了的雜碎,壯起了狗膽,紛紛罵著娘,撲向了程相儒。

程相儒揮舞手中磚頭,憤怒吼叫,想將這群雜碎逼退。

但他再怎麽拚,終究隻有一人,很快便被扯翻在地,結結實實挨著拳打和猛踹。

楊虎咧嘴一笑,衝一個狗腿子使了個眼色。

對方明白了老大的意思,壞笑著走過去,拎著已哭成淚人的程以沫往屋裏拖。小姑娘越哭喊,他越來勁兒。

程相儒像頭瘋了的野獸,咆哮著想衝出圍毆,卻又被一次次打倒。

“差不多了,把他架起來!”楊虎摳著牙,眯眼瞧著滿臉血汙的程相儒:“你不是要殺我們全家嗎?我今天就廢了你的雙手雙腳,看你怎麽殺!”

說完,他走上前,扯起程相儒的一條腿,架到旁邊一塊凸起處,抄起一根手臂粗的木棍,高高揮起,用力砸下。

木棍帶風,激起刺耳的哨聲,帶著幾條殘影,砸向程相儒的腿。

程相儒已經被打得沒了反抗能力,掙脫不了,但他卻不在乎自己的腿,隻從夾縫中怒視向那拖拽妹妹的人,雙眼紅得都快要滴出血來。

這群雜碎,有一個算一個,都死定了!

忽然,一道尖銳的破空聲響起,木棍竟是沒能砸下。

楊虎好似一側麵頰忽然遭受重擊,“嗷”一聲側翻倒地。

“喂!死胖子,你家玻璃,我砸的!”

一個清脆的女聲,忽然自斜上方傳來。

程相儒的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看到一個一身黑色服飾,頭戴兜帽,麵帶口罩的大眼睛女孩,正坐在屋頂邊緣**著雙腿。

她的身後,竟然還背著一個半米多高的黑色大旅行背包。

屋頂離地麵三米多高,黑衣女孩竟忽然雙臂撐著身子向前一送,重重落到了地上,踏出一聲悶響。

“是她?”雜碎們驚呼出聲,看樣子應是見過這女孩子,並且有些懼怕,紛紛鬆開程相儒向後退去。

程相儒沒了束縛,抬手抹了一把臉上血汙,瘋了一樣衝向後門,縱身一躍將那拖拽自己妹妹的雜碎撲倒,一拳一拳地狠狠砸了下去,將那雜碎打得“嗷嗷”直叫,直到徹底沒了力氣,他才停下,踉蹌起身走到旁邊,將痛哭失聲的妹妹緊緊抱在懷中。

“哈嘛批,你等著!”不知發生了什麽,楊虎忽然撂下一句狠話,罵罵咧咧地帶著一眾狗腿子,連滾帶爬地逃走了。

程相儒抬頭望向剛剛那忽然出現的黑衣女孩,卻看到那女孩也在看著他。

雖然隔著一層口罩,但程相儒卻能清晰感覺到,那女孩在衝他笑。

這女孩是誰?會是昨晚那個神秘的黑影嗎?她為什麽忽然來幫我?她想做什麽?

程相儒滿心疑問,但還沒問出口,卻聽到有一陣陣汽車的行駛聲由遠及近傳來。

黑衣女孩扭頭看一眼正門方向,沒說話,隻抬手衝程相儒揮了揮,似在告別。

隨後,她竟助跑幾步,猛地縱身一躍,輕盈地翻過了後院的矮牆,消失在程相儒的視野裏。

幾輛車停在房門外,不一會,周老板就帶著一群人急衝衝地跑了進來。

“你們這是怎麽了?”周老板看到程相儒滿臉是血,滿身的腳印,嚇了一跳。

程相儒咬牙切齒道:“被狗咬了。”

周老板一愣:“啥狗這麽凶?”

“狗娘養的狗!”

程以沫抽噎著道:“我哥是……是被大虎子……他們打的……”

周老板此時才反應過來,這兄妹倆是受到了欺淩。他微微眯起眼,眼角帶著寒光:“想報仇嗎?”

“想!”程相儒猛地站了起來,雙眼發光。

周老板緩步上前,輕輕拍打程相儒身上的腳印:“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程相儒咬牙道:“我不是君子。”

周老板輕歎一口氣,轉身向外走去:“那麽,就不能隔夜了。孩子,走吧,我帶你打回去!”

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呆著,起來跑,隻有這樣才能活。”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隻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著!”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

憑著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麽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雲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

可是秦安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麽,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

秦虎左右環顧,發現車輪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誌性建築啊。

“靠近點,再靠近點……”幾個呼吸之後,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時,他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為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著秦虎提起屬於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拚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為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後拿著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隻用雙手就行,可剛才他還要借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兩個家夥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醃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著從糧食袋裏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裏,而後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拎著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著絡腮胡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屍體。

此刻他的眼神裏麵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

第6章 仇不隔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