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不過是隨便說說而已,但是玄颯卻並沒有草率,回了楠木屋還就真的給清音療傷起來。

在輸送內力的時候,清音體內的倒吊蘭突然想上次一樣複活了,要不是玄颯控製內息及時,又不知道要被清音暗中吸走多少真氣,屆時還不知道要調養好久呢!

軟軟的打著坐,不停的運行體內真氣,過了半晌才調理了過來。不過卻也耗費了他不少的體力,渾身上下也都被汗水浸透了,歪歪的靠在床柱上,看著**臉蛋兒紅撲撲,睡的正香的清音,起身出了房門。

等玄颯一出門,清音騰的就從**彈了起來,用淩波微步,跟在後麵,見玄颯正如她所料去了溫泉,才急忙轉身回了玄颯的院子。此時任我行已經把所有的燈籠都高高的掛了起來,一個人的坐在石桌邊上,看著宮和商不停的從食盒中取出一盤盤精致的美食,兩隻眼睛發出賊亮澤亮的光。兩隻手在桌子底下不停的絞動著。

羽身體輕盈的在四棵樹之間來回穿梭,隨著她一次次輕靈的踮腳,轉身,所有的燈籠都活像黑夜的精靈,一盞盞的散發出五彩的光芒,映照的整座院子,流光溢彩,天上的月亮也瞬間失去了顏色。

真是太完美了!清音玄颯原本冷清的院子被‘自己’妝點的如此的熱鬧,華美,不禁暗暗的佩服自己。

現在是萬事俱備,隻欠玄颯這個主角,已經今天最重要的主角——螃蟹了!

宮和商轉身看見清音,宮冷冷的滯了滯身子,才跟著商笑盈盈的福了一禮,商問:“小姐,看看,可還滿意?”

“恩恩,不錯嘛!”清音負手踱步上前,眯縫著眼誇道,突然看見一個白色的影子從石桌上一晃而過,仔細一看就發現桌上,剛才還滿滿當當的一碟菜瞬間就被削去了一半。再定睛一看,任我行一臉無狀的假裝在指揮羽,臂上的衣袖卻不經意的抖落下來,掩住手掌。

清音立即了然,等宮和商退下,直接走到石桌邊,大刺刺的坐了下來,鼻尖湊近深深的吸了一口桌上美食的氣味兒,歎道:“聞起來都這麽香,就知道吃起來一定不會差的!對不對老頭兒?”

聽清音突然問自己話,任我行楞了楞,才咧嘴附和讚歎道:“一定的,一定的!”

“我想啊,這滿桌的就數著鹵豬蹄最下酒了!”清音說著指了指那盤被削減的鹵豬蹄,望著任我行。

英雄所見略同嘛!這丫頭看來跟自己一樣,都是好一口的。不過她突然提到這個,難不成是發現了?不可能啊?

“老頭兒,你說有好東西,我們是不是不應該獨吞?而且在沒開席就偷吃,好像不是很禮貌哦!”

“呃,呃,丫頭說的是啊!自當分享,自當分享!”清音這話雖然沒有明說,可不就是說她發現自己了嗎?任我行神情不自然的說著,突然指了指樹梢上的燈籠:“丫頭,你看那燈是不是不太……”

清音瞥了一眼任我行,就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在轉身的時候那鹵豬蹄已經恢複了最初的樣子。任我行尷尬的在衣裳上使勁兒的搓著手掌。

清音滿意的一笑。

這時玄颯沐浴完,闊步從院門而來。

身穿一件暗青色治蟒紋圖案的長袍,隻鬆鬆的在腰間打了一個結,濕潤的長發披散垂在腰際,隻在額頭上縛了一根同色係,綴翡翠的挽額,肌膚因為剛被水浸泡過,泛著瑩白的光,臉頰也有著兩抹極淡的紅暈。

剛一跨進院門,就被眼前的景象,驚的呆住了。眉頭微不可查的蹙了蹙。

清音剛才也被玄颯深深的吸引住了,等任我行輕咳一聲,才回過神急忙跳著跑到他跟前,拉著他的手,仰望著如謫仙一般的玄颯,笑彎了眼,獻寶似的道:“師兄,怎麽樣,驚喜吧?”

“驚喜?”玄颯費解的問。

“是啊,今天不是給你過生辰嗎?”

“哦!”玄颯語氣微有不悅,因為自己這麽一聲冷冷淡淡的回應,清音剛才還笑意融融的臉,忽的就垮了下來,低著頭,就像做錯事的小孩兒,撅著嘴,忙放緩了語調問:“這些都是你弄的?”

“是啊,師兄喜歡嗎?”感覺到玄颯的微妙變化,清音試探的問。

“颯要是不喜,老頭兒這就撤了去!”玄颯自小就是個喜歡簡單清靜的,隻是這一次,任我行為什麽明明知道,卻還是要幫清音呢?目的顯而易見,所以他才故意有此一問。

“不用麻煩了!”玄颯揮了揮廣袖,大步走到石桌邊,優雅的落座,回過身睨了睨兀自發愣的清音:“你身子不好,也來坐著吧!”

“恩!”清音含著胸,踩著碎步走到桌邊,挨著玄颯坐了下來,低垂著頭,隻顧著絞著雙手,等了半天沒有聽見玄颯說話,才側臉小心的說:“師兄,你要是不喜歡的話,我,我下次不這樣了,我以後有事一定事先征求你的同意。”

那眼睛撲扇撲扇的,樣子十分的惹人可憐。

任我行適時的出聲幫忙:“颯,你也不能怪丫頭,丫頭是一門心思的要幫你過個愉快難忘的生辰,所以才求了我,這些燈籠我們可是足足折騰了一晚上才做得的。丫頭今兒早上的時候還因為沒有休息好,差點就從樹上給摔了下來,也是不容易啊!”說完朝清音擠了擠眼睛。

清音立即做出一副可憐又疲倦外加虛弱的樣子來。

“我不是怪她,隻是……”在五彩的燈光照映下,清音眼眶中的淚光格外的引人注目,玄颯隻好軟了嗓音道:“罷了,罷了,師兄喜歡。”

“真的?偶也,師兄萬歲,師兄威武!”清音聽完從凳子上跳了起來,歡呼道,還不忘對任我行暗暗的點頭算是感謝。

清音,還是個孩子呢!好像她一切的息怒哀樂,都完完全全因為自己的反應,自己高興,她就高興,自己不悅,她就沒有笑容。可是自己,又何嚐不是呢?

徽捧了一個托盤進來,裏麵是慢慢一大盤熱氣騰騰鮮紅的大閘蟹。清音聞味兒就食指大動,巴不得立即能夠入口。

宮捧了一個盛了幾個酒壺和酒杯的托盤緊跟其後,爾後是商,手裏抱了一個木頭的匣子,也不知道裏麵裝的是什麽好東西。

徽恭恭敬敬的把螃蟹放到了桌子的最中間,清音的注意力就被完全的吸引住了,口腔裏唾液直往外麵湧動,正想伸手去抓,斜睨著玄颯端坐著,卻沒有動手的意思,她也就不好在人家主角的之前先動手,隻好收回手,雙眼直勾勾的望著螃蟹拚命的咽著口水。

任我行也是蠢蠢欲動,可是看清音也沒有妄動,又想起方才清音的一番說辭,也都隱忍著。

商緩步走到玄颯的跟前,打開了手中的匣子,清音才發現裏麵是一套銀製的物件,有精致的小勺子,小錘,小剪刀,和銀著。清音覺得看著有些眼熟,可是一時也想不起來是做什麽用的,歪著頭狐疑的問:“師兄,這是什麽啊?”

“吃螃蟹的用具!”玄颯說著,就接過羽遞過去的濕手巾,擦了手,取了一隻螃蟹,用銀剪刀撬開蟹殼,用小銀勺舀出蟹殼裏的蟹黃,慢慢的品味著。

隨後商也給清音和任我行也分別遞上了一套。

剛開始任我行還學著玄颯的樣子,依葫蘆畫瓢,可是一直螃蟹還沒有吃完呢,就累的他滿頭大汗,把那銀小錘往桌子上一丟,直接放到嘴巴裏吧唧吧唧嚼了起來。

清音卻破天荒的按部就班,很快就和玄颯一樣的熟練操作了。

玄颯看在眼裏,心裏不禁有些嘀咕,‘這丫頭的地位看來在慕容家的確非同尋常,居然連這樣的進食方法都這麽熟練,看來不像是個單純的丫頭那麽簡單啊’!

同樣有此疑惑的,還有宮!

這個時候的慕容王府,宴席也是熱熱鬧鬧的進行著。

突然,周武王周雄,指著桌子上一碟菜,問:“這道菜甚是美味,不知是那位大廚的手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