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的輕功加上綠靈對地形的熟悉,兩個人很快就到了關押紅霞的地窖。

在地窖裏的幾個時辰,紅霞把這些年在倚翠閣裏的生活都想了個遍。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的小半輩子,耗盡了青春,也沒有個好的歸宿,錢財也沒有積攢多少,說到底在,自己不過就是蔣媽媽賺錢的工具。現如今遇到點事,就不顧多年情誼,要關就要要打就打,紅霞也著實寒了心。聽綠靈說完清音要帶他們兩個逃出這裏,紅霞立即附和。

“稍等等,我回房間把我這些年的積蓄帶上,到了外麵我們要能支撐一段時間。”紅霞腫脹著半邊臉,一隻眼睛被擠的隻剩下一條縫兒,左腿也有一點跛。

“對啊,我這一年來也有些積蓄,不帶走,不是便宜了蔣媽媽!”綠靈這才想起來,剛才著急忙慌的和清音來救紅霞,竟然忘記了自己辛辛苦苦攢下的贖身銀子。

兩個人說著就要相攜而去,清音急忙拽住兩個人:“你們糊塗了啊,現在再折回去,等他們發現了,我們還能逃的了嗎?”

“可是,那可是我們的血肉換來的啊!”綠靈和紅霞異口同聲道。

“而且我和紅霞什麽都不會,沒有銀子到了外麵,我們要怎麽生活啊?”綠靈苦哈哈道。

“你們看,這是什麽?”

“銀票?”綠靈一看,喜出望外,等看清楚那些銀票都是九皇子身上所帶的,才回想起剛才從房間裏出來的時候,清音回了趟九皇子的身邊,原來就是拿這些銀票的。這下有了銀子,他們就不愁了。可要知道,這一大疊足足有好幾千兩,夠他們吃喝一輩子了。

“現在可以走了吧?”清音笑著把銀票收緊懷裏,和綠靈一左一右攙著紅霞,輕手輕腳的出了地窖牢房,被綠靈他們帶著從倚翠閣後院的狗洞鑽了出去。

三個人剛離開倚翠閣,就聽見裏麵有人大聲喊道:“九皇子受傷了,包圍倚翠閣!”

“包圍倚翠閣!”

綠靈和紅霞重重的吐了一口氣,相視一眼,眼神裏都是慶幸,他們早離開一步。

倚翠閣算是內城了,離城門口還有一段距離,而且馬上就要開城門了,他們必須趕在九皇子的人封鎖城門之前離開帝都,否則她就算是武功高強,也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她還帶著兩個沒有反抗能力的女子。

不過現在他們正忙著搜查倚翠閣,也還要一點時間才能把整座倚翠閣搜查完畢,隻要他們動作迅速的話,應該能及時的趕到城門。想到這裏,清音急聲嗬斥一聲:“快走!”

一手抓著綠靈,一手挽著紅霞,腳下雙腳靈巧的在地上來回滑動,如風般在清晨冷寂的帝都大街上遊走著,不過半刻鍾就來到了城門口。清音還能保持呼吸順暢,可是綠靈和紅霞兩個人卻是累的氣喘籲籲,也因為從來沒有跑過這麽快,臉色慘白,額角滲著汗珠,在清晨的薄霧中泛著晶晶亮的光。

城門口的長街上三三兩兩的聚集了些等著出城的百姓,緊閉的城門口一小隊士疲倦的麵容上帶著期盼,不停的往城裏的方向張望。想來正在等換班的守衛來接替自己的崗位。

一個將領模樣的人來回在門口踱著步子,手掌緊緊的握著腰間大刀的刀柄,神情焦急嚴肅,一邊張望的同時一邊打量著門口的百姓,眼神轉到清音他們三人身上,狐疑的看了兩眼,嚇的綠靈和紅霞慌忙躲閃。

清音緊了緊他們的手,壓低聲音道:“別慌!”

這時,大街上響起一隊整齊的腳步聲,清音瞟了瞟,都是和城門口裝束一樣的士兵,當先一個和那將領的裝扮相似,隨著那腳步的越來越近,清音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手握大刀的將領等那頭領近到身前,兩人分別行了軍禮,才寒暄起來:“魏隊長,辛苦了!兄弟們也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姓魏的將領,咧嘴嗬嗬一笑,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四處張望了一圈,才湊到那頭領的耳朵邊上,壓低聲音問:“匡兄昨夜又去哪裏快活去了?”

姓匡的頭領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才搖頭道:“哎!別提了,昨天本來要去倚翠閣的,誰知道剛到哪兒就聽說九皇子去了,你說說,我那裏還敢進去,沒的怎麽丟了命的也不知道。”

“九皇子昨天不是在街上受了傷嗎?還有那閑情逸致?”

“誰說不是呢,估摸著就是因為他吃了著啞巴虧,連下手的人都沒有找到,這才去撒潑發泄的吧!”

兩個人湊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語的閑話。

清音他們隔的近,能聽到大半!聽九皇子是因為白天被自己打傷了,才去倚翠閣找麻煩,不免唏噓,原來都是命運的輪回啊!好在,自己能在最後關頭恢複武功,要不然,被九皇子玷汙了,說到底也是自己造成的。想歸想,但是眼看著天色越來越亮,估摸著他們已經把倚翠閣給搜了個遍,說不定已經發現他們三個不見了,馬上就有可能追到這裏來,心裏頭恨不得出手把那兩個三八的將領給做了。

綠靈和紅霞聽見他們隱約提到倚翠閣,九皇子,本來就緊張的心更是揪的緊緊的,握著清音的手心裏滿是冷汗,後背也濕了一片,身子也微微的有些發抖。

“我們不會是被發現了吧?”

綠靈問這話的時候,剛巧魏姓和匡姓的將領同時住了嘴,雖然沒有完全聽清楚說的是什麽,但是綠靈和紅霞兩個人的異常,還是讓他們注意到了。

姓魏的握著大刀的手緊了緊,神情肅穆,闊步往清音他們身邊走來,大刀的刀鞘與盔甲相撞,發出兵器冷冽的聲響,早晨的陽光灑在盔甲上,反射出冰涼的銀光,映襯著他雙目中冷冷的殺意。

綠靈和紅霞頓時雙股戰戰,要不是清音使勁兒拽著,兩個人早就癱軟下去,跪地求饒了。

就在這時,人群中不知是誰尖聲叫了起來:“爹,爹,你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