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刨地瓜

看著天空的月色逐漸變淡,東邊泛起了魚肚白,太陽即將掙脫地平線的束縛。小言也就長話短說。

從他的口中我得知,自己將在十五歲的時候遭遇一場大劫,隻是現在他還沒有辦法幫我渡過此劫。但是他告訴我,如果到時候我遇見了不能解決的麻煩事兒,就用七彩的魚線拴住那根金黃色的魚鉤,醜時在這條河裏釣魚,到時候就會再一次見到小迪,他會有辦法幫助我。

這一切本來對於我來說太新奇,後麵還有更玄乎的。我在奈何橋上喝下的那一碗水,以及叫的那一聲婆婆,就已經讓我成為了孟婆的關門弟子,當時我覺得小言可能也是。你們還別以為做了個什麽關門弟子就多牛逼,其實我啥都不會,偏偏還喜歡攤上一大堆搞不定的事兒。

加之我在陰曹地府走上了一召,雖說是撿回一條命,可是難免的靈魂要受損,原本常人身上的三盞陽火,我也就隻剩下了頭頂和左肩上的兩盞,預示著我很有可能會招惹上一些冤魂厲鬼。在以後的日子裏孟婆婆會以托夢的方式教我一些基本的驅鬼降妖的本事。最後小言似乎還有什麽話要說,可是最後卻忍住了。在小言離開以後,我的夢也就結束了。醒來之後我整個人就好像是成熟了一些,當然這隻是我的個人感覺。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麽要這樣幫助我,或許他們有什麽別的目的。

今天是學校發通知書的日子,又是幾多歡喜幾多愁。有的人考試成績好,回家有獎勵,有的人考得差,回家也有“獎勵”,輕則罵一頓,重則可是要挨打的。你還真別以為我在說瞎話,在我們農村,小孩子挨大人的打那是很正常的事情,尤其是學習成績不好還調皮搗蛋的尤為更勝。因為農村人大多數都覺得自己是吃了沒知識的虧,所以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好好學習今後能夠出人頭地。但是事實嘛,卻是強擰的瓜不甜,小孩子逆反心理比較重,你越是強調的東西他反而越是聽不進去。也正是因為農村人缺乏正確教育小孩子的方式,一門心思全都撲在了文化教育上,生生折斷了我們理想的翅膀。比較聽話的孩子最後變成了書呆子,逆反心理強的孩子最後成為了小混混。

對於我,這件事情可以說算是救了我一把。直到從那以後我不管學習成績再怎麽不好,頂多也是挨幾句臭嘴,而我的老媽也再也沒有動真格的打過我,這至少讓我的心靈得到了自由。可能是覺得失而複得的我尤為珍貴,以至於家裏人對我已經到了溺愛的程度。

接下來的日子,我時常會在夢裏見到小言和孟婆婆,但是對於小言告訴我的,我的冥途被開啟隨時可以看見鬼的事情,我卻從來都沒有遇見過。而每次婆婆見到我也總是給我講一些故事,有可怕的,有哀傷的,也有好玩兒的。有的時候我會聽著故事在夢裏流淚,有的時候會因為好笑而被笑醒。有好幾次我老媽都在問我,做什麽夢呢,都能給笑醒了。我總是撓撓頭裝作不知道。

這一天,本來我放學回家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條是比較繞一點兒的小路,還有一條是比較近一點的大路。雖然每天我都會想要趕著回家去鄰居家看動畫片,但是卻基本上不會選擇大路,因為走大路就我一個人顯得太孤單。隻不過這天我和其他的小夥伴鬧了點矛盾,不願意和他們一起走。所以自己一個人從大路回去。

在翻過一個亞坎兒就可以到家裏的時候,我好像聞到了一股香氣,好香好香,這種香氣我再熟悉不過。那分明就是熟透的地瓜散發的清香氣息。按理來說這個季節的地瓜早就應該爛地裏了,因為已經過了那個吃地瓜的季節。小時候的我還是抱著僥幸心理,因為畢竟是嘴饞嘛,尋著香氣找了過去。

果不其然,在一條水溝岸邊兒我是發現了一大片地瓜的藤蔓。這可把我是給高興壞了,一般我們知道的刨地瓜的地方就那麽幾個,基本上每天都會有人去刨,所以每次手腳稍微慢點兒的都沒得吃。這下可好了,這個地方的地瓜沒有人知道,我的心裏是竊喜。但是小小年紀的我還是比較有警覺性的。因為大人告訴過我,這地瓜分兩種一種是可以吃的香地瓜,還有一種就是俗稱的“老母豬地瓜”,二者聞上去都很香,而更是以“老母豬地瓜”更香。

要是誤食了這種“老母豬地瓜”的話,那就必須給灌豬屎,讓這人上吐下瀉方才可以保住性命。其實就算這種地瓜有毒,誤食以後倒不是必須要吃豬屎,隻要中毒的人將胃裏的東西吐出來就可以了,農村人比較封建迷信,就好像是豬屎能解這地瓜的毒一樣。在後來的我看來,其實就是讓中毒的人惡心然後大吐不止。

不過這種“老母豬地瓜”辨別起來也是相當的容易。隻要輕輕掰開地瓜,如果裏麵的果仁兒緋紅那就說明是香地瓜,可以吃。如果裏麵的果仁兒表麵有一層薄薄的像是黴菌一樣的東西,那就千萬不要吃,鐵定是“老母豬地瓜”。這是我們家長耳提麵命的事情,必須牢記於心。我有一個表姐就曾經誤食過這種地瓜,那一次可把她給折磨的夠嗆,當然這事兒咱們這裏暫且不說。

書歸正傳,我是看著這一大片的地瓜,心裏樂開了花。連忙趴在地上先摘下一個大的,胡亂的擦了擦上麵的泥土之後放進嘴裏解解饞。然後將自己的書包打開,即便是剛開學不久,裏麵那也沒有幾本書。除了基本的兩本書以外,其餘的全給我撕了折翻板兒輸出去了。

每天就背著個空書包上學,這次倒好我正好可以利用空書包來裝這些地瓜,回去以後一邊看動畫片一邊兒慢慢享用。隻是我剛摘到沒有十幾個的時候,我隻聽到“撲哧”一聲,緊接著我的右耳就是一陣鑽心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