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逃跑的小女孩

回到家中我是怎麽也想不明白,他為什麽會沒有來,以至於我連晚飯都沒再怎麽吃。家裏人還以為我是不是又生病,還準備帶我去看大夫。可是最後被我給拒絕了,小孩子的心智是單純的,是幹淨的,很少小孩子會有心事,他們大多數都無憂無慮,天塌下來也有父母頂著,可我從那以後心裏就裝下了一件事,一件隻要我想起就會覺得心情沉重的事。

農村的夜生活顯得格外的單調乏味,基本上吃過晚飯以後就是等待夜幕的降臨,那個時候家裏也沒有電視,在院落裏聽一些老人嘮嘮嗑,也就各自回屋上床睡覺。我也懷著有些失落的心情睡了過去。

這一次,在我的夢中,我卻再一次來到了小河邊。我看見了那個小男孩兒,他正坐在堤壩邊兒,雙腳伸到水裏玩兒著水。我有些高興的跑了過去,想要叫他,但是又不知道叫什麽,因為我都還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他好像聽到了我的腳步聲,回過頭看著我,微微一笑,然後縮回了腳站起身說道。

“毛雨澤,我還以為你忘了呢。”

嗬,你這臭小子,居然敢說我忘了,要知道我可是在河邊等了你好長時間好不好。我走到他的身邊伸出小拳頭懟了他一拳說道。

“你還好意思說我,明明就是你忘了好不好,我下午就在河邊來過了。”

因為明天就要去學校拿通知書,所以中午的時候爺爺給了我五毛錢,我還特意去買了一包我自己舍不得買,(其實是沒錢買)的方便麵,準備和他一起吃的,結果沒有看見他,所以回家以後就被我自己給消滅掉了。隻見他聽我說下午就有來過了,笑的是合不攏嘴,然後說道。

“你怎麽這麽傻啊,我是不能白天出來的。”

等等。不能白天出來?這是什麽意思?在我的印象裏好像隻有鬼是不能白天出來吧,莫非……

我不敢往下將繼續想去,這個小男孩兒見我不說話,也收起了笑臉繼續說道。

“你呢,也可以理解成我是鬼雖然有些牽強。”

我的媽呀,有什麽事情比鬼親口告訴你他是鬼更讓人覺得恐怖的呢?反正當時我是嚇了一跳。不過轉念一想,雖然你是鬼但是卻不像老人口中所說的那麽猙獰,況且你還救了我一命,就算是鬼那也是好鬼。想到這裏我心中的恐懼之感已經消去了七八分。然後怔怔的開口問道。

“對了,你叫什麽名字啊?謝謝你救了我。”

小男孩兒抬起頭看了看天空兩個圓鼓鼓的眼睛轉了轉好像是在想著什麽,隨後看著我說道。

“我姓言,名字是什麽我給忘了。”

我去,你是什麽人啊,名字都能給忘了,真是應了老輩人罵小孩兒的一句話,玩兒的姓什麽都忘了。姓“言”就姓“言”吧,不過老實說這個姓還真是挺少見的,至少我這麽大還是頭一次聽說。我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然後有些尷尬地說。

“嗯,我看你好像比我小,我叫你小言好不好,你要叫我哥哥。我今天忘了帶彈珠了,咱們改天玩兒吧。”

聽我把話說完,小言是笑的差點把腰給閃了,一隻手捂著嘴,一隻手指著我說道。

“小言,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麽叫我,你多大啊?也敢當我哥哥。”

我不知道他在笑什麽,不過從他的個頭上來看,肯定比我小就對了。叉著腰昂首挺胸的說道。

“七歲半,你多大?”

小言掰著手指頭數了數,思索了一會兒,然後嘟起嘴說道。

“六歲剛滿。”

這次換我指著他哈哈大笑了。

“那你還不快叫哥哥。”

小言的臉上有些尷尬,不過最後還是說道。

“好吧好吧,雨澤哥。我今天來這裏是有事情要給你說。”

我繼續一副大哥哥的形象,一把抱住他的肩膀說道。

“有什麽事兒你就直說,是不是有誰欺負你了,你告訴哥哥,我幫你收拾他去。”

小言一把推開了我,嚴肅的說道。

“你別鬧,我是說正事。你還記得你在爬上小迪背上的時候有一個人抓住了你的胳膊嗎?”

對啊,這事兒我記得。當時我趴在小迪的背上就在快要沒入水裏的時候,我的胳膊突然被什麽東西抓住,當時小言告訴我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都千萬不要回頭。所以當時的我並沒有回頭去看,這想不到會是一個人抓住了我。想到這裏我微微的點了點頭。小言接著說道。

“那是一個小女孩,本來她的陽壽已盡,可是在過奈何橋之前看見了你和我,最後乘我們不備也偷偷的跟著你返回了陽間。”

這什麽情況?我聽上去怎麽就像是沿途押送的犯人突然逃跑了一樣。那這對於押送犯人的欽差來說可是瀆職之罪,輕則免職,重則可是要殺頭的。雖然這事兒吧,也賴我可是我一個小屁孩兒又能幫什麽忙呢?小言繼續說道。

“這個小女孩的名字已經從生死薄上給注銷了,黑白無常根本就找不到她,現在唯一能找到她的人就隻有你了。”

什麽?隻有我?這沒搞錯吧,人海茫茫,哦不,是鬼海茫茫我上哪兒找去啊?我有些不相信的指著自己鼻子說道。

“你確定我可以找得到?”

小言重重的點了點頭。

“她是抓著你的胳膊逃出去的,也就是說你和她之間會有著某種微妙的連係,我相信你們肯定還會再見麵。”

好嘛,就算我和她有著某種羈絆,我們還會再見麵。可是我怎麽知道就是她呢?要知道當時我可是並沒有回頭,長什麽樣子好看不好看我都不知道啊?

“這個小女孩兒在逃跑的時候被黑無常的哭喪棒擊中了胸口,按理說她胸口的位置應該會有羽毛形的傷疤。隻要你看到了她就立馬通知黑白無常。”

哦,原來是這樣,當時年幼無知的我是想都沒想就答應了,畢竟這事也不著急不是。直到我長大了以後,知道一些男女之事以後才清楚,這女人的胸口豈是隨便給人看的?